【“初步判斷，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失血過多而死亡……”孟軒回答他，也很平靜。

聽到這死因，除了孟軒本人，其餘都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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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的頭抬也沒抬一下，不管是被放上工作臺的屍體，還是被局長擰去辦公室“喝茶”的程度……程度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回到了歐陽浩森他們那邊。

歐陽浩森本來想要替自己隊裡傳播程度的花邊新聞的手足道歉，但話才開口一個字，就被孫智凱搶了先。

“現場拍了照片回來，在隔壁鑑證科的小丁手裡，據說下午就可以趕出來報告。”孫智凱說道，而與程度如此近距離接觸，這傢伙顯得十分興奮。

孫智凱年紀雖然比程度大好幾歲，也比在場的人早幾年進入警局工作，但這並不妨礙程度成為他敬佩的偶像。

孫智凱面對程度的時候總是以迷弟膜拜的目光，但對歐陽浩森，他能一秒就變嚴肅臉……這一點一度讓歐陽浩森感到很迷。

程度點點頭，然後走到歐陽浩森的那一側，然後問：“兇手呢？”

“沒見到。”孫智凱搖搖頭。

“血目呢？”

“也沒有出現。”

程度疑惑了一陣，然後走到屍體前……以一個男人的習慣，他第一眼就不禁朝血肉模糊的某處看去，這時候他的表情，和孟軒先前的簡直是如出一轍……

看著就疼……蛋疼。

孟軒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屍體的初步檢查。看到程度就站在了他的對面，遲疑了一陣……此刻他腦海裡屍體的相關問題全部被拋開，想得都是程度和Vicky的緋聞……他咬牙切齒地盯了程度好一會，直到程度的視線轉移到了他的臉上，他才立即變臉回來。

這時候孫智凱和歐陽浩森也湊了上來，當然，孫智凱早在現場看過屍體的慘象，時下就沒太大不適，歐陽浩森則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就低聲爆了句粗。

“死因？”程度仿若無事一般。

“初步判斷，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失血過多而死亡……”孟軒回答他，也很平靜。

聽到這死因，除了孟軒本人，其餘都倒吸了一口氣。

“為何他的死法，這麼……”歐陽浩森納悶地問。難道因為常以威曾是警察？

“沒有其他致命傷？”程度又問。

“暫時沒看到。”

“其他異常呢？”

“他手上和腳上都有被捆過的痕跡，另外在他的腳板底，我發現了這個……”孟軒弄鑷子夾起一片碎末，“玫瑰花花瓣的碎片。”

玫瑰花花瓣的碎片？！

程度腦海裡瞬間閃過些什麼，他還記得第一次帶Vicky出勤的時候，發現了兩具屍體的出租屋裡，也曾出現過玫瑰花。

他記起來Vicky曾經還提到過，她具體說出來了玫瑰花的品種。

他不由得朝Vicky望了一眼，果然，Vicky也正因為這個發現而抬眼看了他們這邊一下。

最後她的視線和程度的視線對接了，程度明白，她肯定也是想到了甦醒玫瑰這個細節。

“什麼品種，能確定麼？”程度急聲問。

“什麼品種？”孟軒皺了皺眉，盯著那一小丁點花瓣碎，遲疑了好幾秒，然後搖了搖頭。

“我對這些沒什麼研究……可能得送去鑑證科，讓那邊的人給幫忙鑑定一下。”孟軒道。

程度隨即陷入了沉思，如果這花瓣碎確實來自甦醒玫瑰，那這玫瑰一定是解開案件謎題某一環的關鍵……甦醒玫瑰……

「玫瑰花的品種，甦醒，象徵永恆和宣言。」

Vicky曾經對甦醒玫瑰的解釋，浮現在程度的腦海裡，而緊接著不久，他再聯絡到了兇手最近一次給警局預留的“死亡預告”——

「天使被揭下偽善的面具

面容可怖

但他許諾過

會在惡魔的禮物送出以前

予她永恆的愛

並會在星河燦爛之時

與她重逢」

這信裡的永恆……就是甦醒玫瑰？

程度記得清楚，甦醒玫瑰是在喬晴娜這一側的案發現場裡出現的，那麼“予她永恆的愛”裡面的“她”，應該指的就是喬晴娜……惡魔的禮物……留在常以威公寓儲物櫃的信件內容“gift”……指的是常以威……那最後的兩行字……怎麼解釋呢？

“你們還記不記得預告信的內容？”程度突然道。

“呃？”歐陽浩森一陣迷糊，這一天兩天的事情緊湊著發生，都幾乎讓他應接不暇了，此刻他腦子裡哪裡還能回憶起來，只得搖搖頭。

“我只記得它好像寫的很迷……”

“我覺得常以威這屍體，應該還差些儀式……”程度提出。

“血目塗鴉麼？”孫智凱再次搶在了歐陽浩森開口前。

“除了這個，還有連環殺手K一貫喜歡的「秀場」。”

程度應著，然後他把那“死亡預告”的內容複述了一遍，並把自己剛才的猜想，告訴了大家。

“天使……面容可怖……”

孟軒重複著這些內容，然後往後走了走，拉開了另外兩具屍體的白布——喬晴娜和王楠楠的屍體。

她們的面容，和常以威的一樣，並無差別。

“天使……我能理解為警察這個身份麼？”孟軒提問。

“我也是這樣理解的……但如果是這樣，面容可怖……就說不通了。”程度接上。

“前面整個意思差不多能理解為：常以威被揭穿了他偽善的真面目——我想可能是指他腳踏兩條船這個事情，而在他“面容可怖”地死去前，擁有著那朵寓意“永恆之愛”的甦醒玫瑰的喬晴娜，會先一步離開……”程度繼續念著，“最後兩句話的意思，差不多該是——在星河燦爛的時候，就是常以威被兇手判死刑的時候……但發現常以威屍體的地方，是即將拆卸的危樓，沒有血目沒有儀式……這是否意味著兇手的「傑作」未完成呢？”

“啊哈……我站你的想法。”孟軒朝他啟了一個響指，表認同。

“還有，我奇怪他對常以威所表現出來的恨意……”程度說道，說話間，羅微微也過來了。

“他對常以威有情緒發洩，要麼是早前他們就認識，要麼就是仇恨某一類人，而常以威正好沾邊了。”程度看了一眼進來的人，隨而繼續道。

“確實是有夠恨的，兇手處理了常以威的那個地方以後，還沒有讓他馬上就死亡……而是讓他感受著這股疼痛，慢慢等死……”孟軒接著他的話說道，然後“嘖”了一聲，看樣子十分疑惑，並像自言自語地喃喃，“只是這裡不至於把他身上的大部分血都流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