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拉開裝載屍體的屍袋，他不禁哆嗦了一下——雖然他已經習慣了和各種各樣的屍體打交道，但眼下這一副……嘖……怎麼說呢，真真是讓人看了就不由得蛋疼的……對於男人來說，這是個異常痛苦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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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第一次看到Vicky如此激動，就是上次他把她關押起來審，她都雲淡風輕的。他這也不得不考慮下，該怎麼去澄清這個可能已經傳播得面目全非的緋聞，好還人家一個清白。

呃……實話說來其實程度第一眼看到Vicky氣勢洶洶過來的時候……是覺得……有種別樣心動的感覺……

程度一邊努力的保持著平靜，一邊勸著時不時揮刀說話的孟軒，這小子現在的樣子滑稽極了，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程度早就拿出手機給他錄影了——孟軒完全沒有了平日裡風度偏偏的模樣，一面很生程度的氣，一面又礙於Vicky就在側，因此死憋著不怎麼發作，只得在唐隊有事沒事插一腳的時候，才在旁跟風。

偏偏這個時候，羅微微也過來了……他餘光瞥見了她的身影，但似乎因著什麼緣故，遲遲沒走進來。

羅微微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大家，她鼻子有點紅，眼眶也是，當抬起頭看到程度不經意遠望過來的目光，像是故意迴避，立即把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其他地方。程度並沒有去注意她此刻臉上難過的神情，只見羅微微在門口猶豫了好一陣都沒有進來，以為她是要給他送資料來著，而且現在他急需一個藉口把“興師問罪”的孟軒和Vicky擋出去……於是趕緊想要招呼她進來。

“微微，你找我有事？”程度揚高了聲音，儘可能控制住自己快控制不住的表情——如果再不把這兩人弄走……不，是所有人都清出辦公室……否則他下一個時辰就可能就要被這個花邊新聞折騰到暴斃當場了……他可又又又是一夜通宵沒閤眼了……

不過最終解救程度的，是一通電話。

電話系前去搜人的特警隊隊長孫智凱打來的。

——這不知道算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之前被派出去搜人的特警隊員給了訊息回來，他們終於找到了常以威……死狀慘不忍睹的常以威。

那片區域的高樓大廈並不多，符合條件的地方，程度圈出了範圍。

發現常以威屍體的地方，確實就在範圍內，只不過它在不太起眼的殘破居民樓裡，它亦是施工隊即將在第二日進行爆破的危樓。

看到程度臉色瞬間嚴肅起來，辦公室裡頓時安靜了，大家平日雖說會玩鬧，但終歸還是會看場合……大家也不是一天兩天進警局了，察言觀色和適時調整，都是警局裡的日常。

“阿度，怎麼了？”首先問話的是唐隊。

“找到……常以威了。”程度沉著聲回答，說罷不由得閉了閉眼，然後習慣性地擠按眉心。

“還……活著？”

“沒了。”

這個訊息，讓大家原來放鬆下來的神經，又提了起來，嚴肅而壓抑地氣氛再次迴歸。歐陽浩森本來是想要跑來找程度說這個事情，但還沒來得及走進辦公室，就在門外撞見了揹著手立在門側的局長。

他示意歐陽浩森朝邊上靠一靠，然後自己則挪步到了門口中央。在場的大家都神色凝重起來，除了唐隊，其餘的一個二個耷拉下腦袋，不再吭聲。

羅微微低下頭來的時候還不忘吐了吐舌頭，這等玩笑事被局長給知道了，那可不得提程度去辦公室“喝茶談心”了？

想到這裡，前一分鐘還因為程度的花邊新聞而傷心的她，不由自主地擔憂起程度來。

果然，局長二話不說，只抬了抬下巴，給程度一個示意，那意思就是“走，去辦公室喝茶”。

程度呼了一口氣，然後抿了抿嘴，自然是乖乖跟過去了……他和Vicky的緋聞，別說在警局裡傳出來不太合適，要傳去陶老先生那邊，將會很糟糕。程度這下可就得好好擰擰皺緊了的眉心了……本以為緋聞私下傳傳，那就讓他們娛樂一下，沒把它當一回事，現在看來……這有點衝腦了。

“我明白，”局長才讓人把他辦公室的門關上，開口就來了一個聲音，他的話音不大，微沉，但又不失力勁，“你們年輕人對於有趣的生活比較有嚮往，戀愛談著沒關係，但別耽誤了重要的事情。”

局長的話說得還算隱晦，不過程度十分明白，局長他的暗喻。

意思就是讓他安分守責，破案和抓捕連環殺手K才是重點。不然，就是失職，失職……那回去俱樂部他也難堪。

“常以威的訊息，你聽說了？”局長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茶几前坐下，而後他抬了抬頭，示意程度也過來坐下。

“嗯。”程度按著局長的意思，坐在了他的斜對方向的單人沙發上。

“這連環殺手K，是在給我們示威啊……這警局的警官被殺的事情一旦被報道，那還不知道要掀起怎樣一場風暴。”局長繼續說著，此時他已經開始過濾茶葉，他很有耐心的濾掉兩三回，然後才將適合溫度的熱水倒入壺裡。

“人言可畏……傳言可畏。”

最後，局長把泡好的茶遞過去給程度，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一語雙關。

“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不然，就是公眾對警局的信心崩塌，更可怕的是隨之而來，滋生對惡魔的崇拜……到時候可麻煩大囉。”

程度低頭望著茶杯發呆，當局長下一句話再次出口，他才突然回神過來。

“我想程度，你能明白這些事情的嚴重性。”局長說。

這不是一個疑問的語氣，是沒得商量的陳述句。也就是說，程度只能選擇點頭。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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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局長單獨找程度聊，讓大家都不由得揣測，是上面壓力又下來了。這個壓力自上而下貫徹，無壓抑著每一個人的內心。

特警隊隊長孫智凱在程度進去局長辦公室“喝茶”的期間，帶著幾名隊員先把屍體運了回來，同行折返的還有過去進行現場勘查的法證人員。

孟軒調整了一下狀態，把上一具屍體的檢驗完成，無縫對接新運回來的這一具屍體。

剛拉開裝載屍體的屍袋，他不禁哆嗦了一下——雖然他已經習慣了和各種各樣的屍體打交道，但眼下這一副……嘖……怎麼說呢，真真是讓人看了就不由得蛋疼的……對於男人來說，這是個異常痛苦的死法。

程度進來驗屍房的時候，孫智凱和歐陽浩森正小聲地聊著話，Vicky在旁邊的沙發坐著翻閱報刊——說到報刊，不得不提及現下的時代發展，高階科技淘汰了許多東西，但一種怪現象也會出現，它淘汰不掉人的情懷，只要有人肯堅持，某些舊時代的產物，就能經久不衰地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