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提刀來見他的，是孟軒——當然他人還是理智的，提刀過來只是因為正好在解剖屍體，聽了訊息整個人炸了起來，刀沒來得及放下就直奔過來……

所以在他過來的時候，現場一度很詭異，一個雙手和衣服都沾了血的人，提著一把刀，面目猙獰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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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杯深夜咖啡，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和羅微微的關係。而認真回憶了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的相處後，程度才意識過來，自己竟然理所當然的接受這羅微微的示好。

他沒有拒絕，但也沒有表態。

這一杯杯的咖啡和暖茶，就像是他曾經拿給Vicky的那份早餐一樣，都是屬於單方面的示好，而對方只是接受了自己的贈與的東西，可能打心裡沒覺得這個是昇華友誼的示好舉動……但不可否認，看到自己贈與欣喜之人的東西被對方接納，的確是一件能夠令自己的心情好到飛起的事情。

當然，他並不是不希望羅微微天天好心情，而是……

一個人習慣了每天能從他這裡獲取一卡司的糖來甜心情，萬一有一天，他這裡沒辦法給她這一卡司的糖了呢？

每天的預設和接納，都間接播種了一份希望，只是，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程度也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個深夜裡突然那麼有感慨，但就是覺得自己該找一個時間和羅微微說明一下……感情關係總歸是要明白的好。

思忖間，他不自覺地轉過了身子，背靠在走廊圍欄上，這時候他只是稍微的將上半身靠左了一些，從這裡朝辦公室看進去，正好能夠看到Vicky背對著他，似乎在看玻璃寫板上的內容。

也大概因為如此，羅微微在他耳邊說的內容，他疏忽了。

或許確實是這樣罷，程度的心思並不在羅微微這裡。

許久，羅微微注意到程度的目光注目在別處，注意力似乎也不在她這裡，心裡稍微有些難過的同時，也好奇起來——他在注意什麼呢？於是羅微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Vicky因為歐陽浩森的請求，幫忙將身側高腳桌上的礦泉水遞給他，但由於遞過去的時候，歐陽浩森想要獲取，還差一些距離，於是Vicky便半跪下身子，一手撐在臨近的資料上，把水遞了過去——辦公室不管是地面還是會議桌上，全都是與案件有關的照片資料和文字資料，密密麻麻地，讓人挪步艱難，所以歐陽浩森索性不打算動身，希望Vicky可以幫他這個忙。

而羅微微跟隨程度的視線朝裡面探看的時候，那個被他注視著的位置，除了那粘釘了照片和資料、凌亂地記錄了案件資訊和分析的玻璃寫板，並無其他。

羅微微便以為，程度的心不在她這裡，是因為對案子太關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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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關於程度和Vicky的緋聞，在局裡傳了個遍。這個花邊新聞，總算緩解了一下全域性上下被案件帶起的壓抑。

可這些對於當事人就……不見得是一件愉快的事了。

程度從加入調查到現在，他的辦公室裡，第一次那麼熱鬧。

首先提刀來見他的，是孟軒——當然他人還是理智的，提刀過來只是因為正好在解剖屍體，聽了訊息整個人炸了起來，刀沒來得及放下就直奔過來……

所以在他過來的時候，現場一度很詭異，一個雙手和衣服都沾了血的人，提著一把刀，面目猙獰地前進……

就差一點，走到程度辦公室門口正欲敲門進入的唐隊，都要拔槍相向了……可孟軒哪裡有心思管這些？他心裡都怒得燒火了。

“你小子太不夠意思了！”

孟軒一進門，就指著程度破口大罵。先聞其聲後見其人的程度，首先是被他現在的模樣嚇了一跳，然後又因為他的話嚇了一跳。

但程度好歹也見過一些世面，所以面對眼前這個渾身沾血還持刀的醫生，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孟醫生，注意形象……”程度淡定得勸他。

“形象這種事，我們改天再說，”孟軒擺擺手，不屑於聊什麼形象問題，“你說說你，你都幹了什麼哎……”

孟軒崩潰極了，他舉著那把帶了些血液的手術刀，對著程度又是一陣指責。

程度眉頭皺得緊，這番莫名其妙地指責他聽得懵懵懂懂的。大概是因為昨晚到今天早晨，他都沒有機會走出辦公室幾步的緣故，對於外邊傳的內容，完全還不知情。

“冷靜點……”程度再次勸著，平靜的很。

於是乎，在第三人眼中，兩人感覺就處在兩個極端：一個在南極，一個在火焰山中心。

唐隊儘管是要來找程度說正經事的，但眼看這狀況有點意思，於是便找了沙發坐下，靜靜地吃起瓜來。

“你沒事帶Vicky去你家幹嘛！！！”孟軒儘可能壓低了聲音，但憤怒的火苗還是很旺。

“我帶她回家？”程度疑惑不解。

“昨晚！還……還都……尺度不可描述！”

“誰跟你說……”

程度正欲反駁，一旁默不作聲的唐隊，突然開口了，而他插嘴說的這個話，無異於補刀。

“聽說還把茶几和花瓶給撞翻了……你們年輕人……唉……精力可旺盛。”

當聽了扭曲得不成樣的緋聞，Vicky的臉色沒好到哪裡去，一陣青一陣紅的，眉目之間不由得有了點殺氣。

她忍了忍，儘可能穩住皮面上的情緒，但儘管還能崩住那張臉，但胸口的起伏強度，還是暴露了她的內心。經歷了孟軒“提刀來見”之後，程度在短短几分鐘內，又迎來了氣勢洶洶的Vicky。

孟軒和唐隊莫名其妙地來了默契，你一言我一語的，本來程度還哭笑不得的，當看到了掩飾不住火氣的Vicky，他愣住了。

不僅是程度，一旁話很多的孟軒也愣住收聲了，只剩下那悠哉喝茶還不忘補刀的唐隊，繼續著他的補刀。

“程度你都和他們說了什麼！”Vicky冷冷地質問他。

“我可什麼都沒說噢……”程度癟了癟嘴，同時聳了聳肩，無辜至極。

“你還什麼都沒說？外邊傳的可都是說是你說「歡愉都以拆家為前提」的！”孟軒哭喪著臉插話進來，而聽了這個話，程度的腦門瞬間黑線……

這是昨天他的話沒錯，可他原意可不是這樣的喂？！

“對，我也聽說了這些。”唐隊嗑起了瓜子，但也不忘補充一句。

現實就是這樣，有時候不亂則不亂，一旦亂了，則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