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預料到她會這麼說了，而且一般人的回答也應該就是這樣，但沈斯還是接受不了。

心痛真的是比什麼都痛。

他眼神受傷，沙啞著嗓子說：“我等你替我在乎，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嗎？”

他軟了聲音軟了神情，整個人落魄的如同一隻被丟棄的小狗，言輕輕這才意識到，原來沈斯面對她的時候，姿態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就是不知道，他在面對別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沈斯，我現在有點搞不懂你了。”

言輕輕扭頭看著別的地方，不想看他的眼神讓自己動搖。

“我以為你不喜歡看到我，或者甚至挺討厭我的，但你為什麼又要一次又一次的把我留在你身邊呢，給自己添堵嗎？”

她以為他之前在機場的那些話是他心裡的真話，所以她自己走了，不想賴在他身邊讓他誤以為自己有什麼企圖，畢竟他是沈氏的總裁，她在他眼裡可能也只是個曾經有點喜歡，但現在千方百計接近他的女人而已。

沈斯怎麼都沒想到她原來是這麼想的。

他抬起手臂，把人圈在自己懷裡，從背後牢牢的抱著她，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才有一點點的安心，才不會時時刻刻陷入她又會消失不見的恐懼當中。

“我對你是有怨氣的，輕輕。”他說。

言輕輕身子一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憑什麼是他對她有怨氣？

明明是他和單霖的事情逼迫她不得不遠離，度過了地獄般的三年。

其實只差一天，只要那一天的事情不發生，就算言重用什麼手段把她帶走，她也會想盡辦法留下來。

但沈斯沒有給她這個選項。

沈斯把她抱的緊緊的，言輕輕都懷疑他一個生病的人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你怎麼可以一聲不吭的丟下我，”沈斯聲音帶著哽咽的控訴她，“甚至……”

他頓了頓，“都沒有等到我的表白。”

他伏在她耳邊說完這句話，言輕輕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嗡的一下，好像掉線了一樣。似乎聽到了剛才那句話，又似乎沒聽到。

五年前他說回來要對她說的事情，其實是他的表白，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隔了五年了，言輕輕都有點不確定，當初那點小小的情愫，能不能撐過漫長的，時間的沖刷。

這五年來她覺得最不公平的，是她心裡的那一點點情愫，似乎完全沒有消退的跡象，無論在她生死一線間的那三年，還是後來東躲XZ但其實還算安穩的那兩年，她都沒有辦法把那種感覺抹煞，甚至在見到他的時候，因為無法面對而想要逃離。

他對她的喜歡在隨著時間而消退，最後可能一點都不剩，但她的感情卻在一點點滋長，雖然不起眼，但五年也足夠漫長。

這太不公平了。

她想要掙脫開，沈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的手臂就像是牢籠，一點一點把她困住。

“我不討厭你輕輕，一點都不討厭，我喜歡你喜歡的過了分，你明白嗎？”他貼著她的耳廓說，聲音輕的就像是在蠱惑她。

言輕輕就感覺自己的耳邊附著了一個魔王，他在誘惑她，讓她逐漸忘掉五年前的時候是有多難過，忘掉自己曾經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時候，也忘掉自己姓言，是言家的大小姐。

就想這麼隨著他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