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話鋒一轉,聲音裡透著一股子邪性。
“這靈泉,能凍人。那你們猜猜,我要是讓它燒起來,用火燎那些不長眼的東西,會是個什麼光景?”
這話一出口,那些本就腿肚子轉筋的鐵棘部落俘虜,差點沒當場尿了。
火燒靈泉?那是人能想出來的玩意兒?
他們瞅瞅那些還保持著衝鋒姿勢的冰雕,再腦補一下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的模樣,頓時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周大人!周爺爺!饒了我們吧!”
“都是帖木兒!是他逼我們的!我們啥也不知道啊!”
“我們降!我們降!給條活路吧,周大人!”
哭喊求饒聲響成一片。
帖木兒氣得臉都紫了,破口大罵:“一群慫包!軟骨頭!老子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周墨對帖木兒的咆哮置若罔聞,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
忽然,他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塊巴掌大小、形狀古怪的金屬薄片,薄片上隱約有流光一閃而逝。
他將金屬片貼在耳廓上,微微側了側頭。
片刻之後,周墨放下手。
“阿木,胡伯!”
“在!”兩人立刻應聲。
“馬上集合人手!鎮子裡所有能裝東西的袋子,沙袋、麻袋,統統帶上!跟我去避難所!立刻!馬上!”
胡伯一愣,臉上全是驚疑:“大人,難道……真有那玩意兒?”
“別廢話!來不及解釋了!”
周墨厲聲打斷,隨即轉向帖木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帖木兒,你現在最好在心裡多燒幾炷香,求求你那些黑沙盟的‘好兄弟’埋炸藥的時候手藝精湛點。不然,第一個嚐嚐‘火焰靈泉’滋味的,可就是你了。”
帖木兒對上週墨那平靜卻又深不見底的眸子,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比剛才被冰泉寒氣侵襲時還要刺骨。
這個周墨……他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周墨懶得再理會他,隨手指了個激靈的民兵:“把他給我看死了!掉一根毛,我唯你是問!”
“是!大人!”
“其他人,都跟我來!跑起來!”
周墨一揮手,率先朝著鎮子方向疾奔而去,胡伯、阿木帶著一群民兵緊隨其後。
阿木一邊跑得呼哧帶喘,一邊焦急地問:“大人!那避難所老大了,犄角旮旯那麼多,炸藥能埋在哪兒?這大海撈針一樣,怎麼找啊?”
周墨晃了晃手裡那塊金屬片,嘴角翹了翹,透著幾分胸有成竹:“放心,我有我的法子。不但要把它找出來,還得讓它當場歇菜,變成一堆廢銅爛鐵。”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身後跟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民兵和村民們大聲吼道。
“都給老子聽好了!一會兒到了地方,全聽我口令!我指哪兒,你們就往哪兒給老子死命地灌沙子、填土!用你們吃奶的勁兒,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想炸死咱們的玩意兒,全都給它活埋了!聽清楚沒有?!”
“清楚了!”儘管大夥兒還是一頭霧水,搞不清周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的話,就是定心丸,就是衝鋒號!
遠處,黑風煞那幫雜碎的喊殺聲,已經隱隱約約能傳過來了,風裡裹挾的血腥味,也比剛才更濃了幾分,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
時間,不多了!
綠洲的命運,懸於一線。
鎮外,黑風煞那幫烏合之眾本來叫囂得震天響,隔著老遠都能聽見他們頭目催促的聲音:“快!快給老子衝進去!男的殺了,女的……”
話音未落,鎮內忽地一道刺目白光沖天而起,緊接著,一股極寒與一股灼熱交錯的氣息猛然炸開,就像有什麼毀天滅地的東西甦醒了。
“頭…頭領…那…那是什麼玩意兒?”一個黑風煞的小嘍囉舌頭都捋不直了,指著綠洲鎮的方向,褲襠一熱。
他們那為首的刀疤臉頭目,平日裡殺人不眨眼,此刻也覺得頭皮發麻,眼皮直跳。
他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冰火交加?這是人能弄出來的動靜?莫非是…神仙打架?
“撤…撤退!快撤!”刀疤臉當機立斷,撥轉馬頭,第一個開溜,“這綠洲鎮有古怪!有大古怪!怕是惹了不該惹的存在!”
管他什麼靈泉,什麼女人財寶,小命要緊!
黑風煞的人馬,來得快,退得更快,丟盔棄甲,眨眼間就跑了個沒影。
鎮內,周墨看著斥候連滾帶爬地回來報信,臉上沒什麼表情。
“大人…黑風煞…他們…他們跑了!”斥候上氣不接下氣,“看到鎮裡剛才那光…就全跑了!”
阿木張大了嘴:“跑…跑了?就這麼跑了?”他還以為要有一場血戰呢。
周墨沒理會他們的驚訝,目光落在被五花大綁的帖木兒身上。
“看來,你的‘朋友’也不怎麼靠得住。”周墨嘲諷地說道。
帖木兒面如死灰,他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周墨對胡伯點了點頭。胡伯會意,找了根結實的木樁,就在鎮口,把帖木兒牢牢綁了上去。
“周墨!你要幹什麼?!”帖木兒色厲內荏地吼道。
周墨不答,走到靈泉邊,伸出手。那原本噴湧寒氣的泉眼,在他意念之下,竟慢慢騰起一股灼熱的紅光,水汽蒸騰,空氣都彷彿扭曲起來。
他手一引,一縷細小的、燃燒著暗紅色火焰的泉水,如同一條火蛇,被他牽引到指尖。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的回禮。”
周墨走到帖木兒面前,後者看著那跳動的火焰,眼中露出了真正的恐懼。這比冰封可怕多了!
“不…不要…周墨,你饒了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帖木兒涕淚橫流,哪裡還有半分首領的硬氣。
“現在知道錯了?”周墨手指在那火焰上輕輕一點,火苗“嗤”的一聲,在他胸口烙下了一個清晰的“叛”字。
“啊——!”帖木兒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焦臭味瀰漫開來。
“滾回你的鐵棘部落,告訴所有人,”周墨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觸怒墨神者,生不如死。”
胡伯一腳踹在帖木兒腿上:“還不快滾!”
帖木兒連滾帶爬,頭也不敢回地逃了,胸口的劇痛和那深深的烙印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