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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最後的神族

四周全是流動著他的氣息,面對此番景象樓皖姒一時愣在了原地,還是他突然一個牽手的舉動才讓她回了神。

樓皖姒略感不自在的稍稍抽出手,結果遇曦卻是將手收緊了一些。

後面他們也沒在說話,但遇曦就這麼一直牽著她的手,即便他心裡清楚她不喜他的觸碰,可他就是想讓太棲曰看到,他想看到接下來太棲曰會因此而痛苦的模樣。

要讓太棲曰知道,樓皖姒是他的。

正處二人身後,朝鶴衣的臉簡直黑到了極點,心想她真是萬眾矚目,到哪都能惹上一身的桃花債。

明明不喜這人觸碰為何不掙開?明明不喜歡為何要同意嫁與此人?明明不開心為何又一言不發,情願獨自難受。

現處在魔窟之中,萬惡也很識趣不敢出來造次,皆紛紛躲的老遠,生怕一個不小心礙了聖尊的眼,惹了不悅,當場給他們來一個粉碎。

樓皖姒從來的路上一直是面色凝重,她好怕待會兒看到的只剩幾許殘骸的畫面,不由得心下又是一緊,她的手也在遇曦手裡不知覺的收緊,惹得身後一直緊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的朝鶴衣面上又冷了幾度。

遇曦面對樓皖姒這一小小的動作也猜出了大概,於是便出聲安撫:“你不必擔心,太棲曰目前身軀還很完整,我們不會讓他死在這裡。”

樓皖姒聞言暗暗鬆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複雜的緊張感。

沒多久便聽到遇曦說了一句:“到了。”

這兩個字瞬間讓樓皖姒的心裡更是緊張與害怕,當她朝前看過去時,透過隱隱幽光她看到了一個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那個人就這樣靜靜的躺在血跡之中,連同身上也全是沾滿的血跡,面對這一觸目驚心的場景,樓皖姒的心簡直痛到極點,她緩緩的朝那人走去,每一步皆走的很艱難,很沉重,彷彿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這一刻她多麼希望那個人不是太棲曰,是極淵跟她開了個玩笑。

可越是走近樓皖姒的身體越是止不住發顫,看著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男子,那染血的長髮上隱隱可見其中的一點淡金,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太棲曰。

他怎會傷的如此之重,那樣尊貴的他不該處在這個黑暗髒亂的環境裡……

當僅距離太棲曰只有一步之遙的樓皖姒因實在無法接受這一切最終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所在樓皖姒身旁,原本一臉陰鬱的遇曦突然見她這番,頓時面露擔憂的趕忙將樓皖姒扶起,並緊張道:“姒兒!你可有事?”

樓皖姒極力穩住情緒,顫聲道:“無,無妨。”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人身上,在遇曦將她扶起來的那一刻她便也抽出手一邊走向太棲曰一邊從懷裡取出一張手帕,待蹲下身時開始給他擦拭臉上的血跡。

遇曦陷入了一陣沉默,但心裡的不爽並不允許他繼續沉默下去,當即上前一把拽住樓皖姒的手看著她,面上是一抹陰鬱危險的微笑:“姒兒見也見到了,是不是該離開了?”

樓皖姒看著他也不說話,下一刻又繼續將目光轉向了太棲曰那裡,遇曦此刻的心情是非常不爽,二話不說直接拽起樓皖姒離開,樓皖姒任他拉了幾步最終還是甩開了他的手說:“請聖尊準我與他道個別好嗎?”

遇曦情緒卻是激動的又一把拽過她的手說:“可你剛剛竟然當著我的面給他擦臉,而我們即將作為夫妻,我不允許你這樣!”

樓皖姒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抬眸看著面前一臉陰鬱的男子說:“那我這次過去什麼都不做,只是同他說幾句話可以嗎?”

遇曦一直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始終不肯放手。樓皖姒很是無奈的想掙開,可他手上的力道太大了令她怎麼都掙不開,又見他面上愈發的冰冷陰鷙樓皖姒整個人因害怕瞬間緊張不止。

就在遇曦又要將她帶走的時候樓皖姒趕忙反應過來,一邊掙脫一邊不住懇求他:“聖尊,我求求你,讓我與他道個別……”

遇曦見她雙眼滿含悲傷,似在下一刻便要流下眼淚來,遇曦有些不忍,最終還是放開了她的手,背過身去,只道了一句:“不要讓我等太久。”

樓皖姒頓時面露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著太棲曰走去。看著依舊陷入昏睡中的他樓皖姒暗暗嘆了一口氣,便將手腕上一個嵌著水藍玉珠的精美銀鐲悄悄給太棲曰戴上,正要放開他的手時卻被一把抓住了。

樓皖姒頓時心裡又驚又喜,隨即偷偷往身後看了一眼,見遇曦依舊背對著自己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於是趕忙悄聲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太棲曰,我現將我們極幽聖物海皇鐲贈予了你,願它能保你在朝燼│亡靈海下免受一些苦難,更望你能無事,最終歸來……”

說完樓皖姒便眼含淚水的要抽出手,可他卻不放開,樓皖姒有些著急的回頭先是看遇曦一眼,見他也剛好朝這邊看來,樓皖姒怕他會幹出什麼於是更加著急的想要掙開他的手說:“放手吧,遇曦已經往這裡看過來了,我若再不走,我怕他接下來會對你不利。”

太棲曰卻拉過了她的手,又在下一刻將那塊海皇鐲取下,正要為她戴上之時被她制止了。

“太棲曰,朝燼的亡靈海是我們極淵三大禁區之一,所有被送往那裡的人們靈魂將會遭到無數怨靈的啃噬,連同那裡的海水皆帶著極強的腐蝕性,而這樣的痛苦也將持續永生。魔族向來極痛恨神族,如今你作為神族將被送往那裡,我……戴上它,你將得到歷代所有海皇的庇護,太棲曰,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太棲曰卻道了一句:“太禾早就沉寂於萬丈雪海之下也永遠不會迎來被熾日照耀的一天,眾神隕落,輝煌不再,而生死皆是迷途,我為元首,也將繼續引領他們前行,歸渡這太禾。”

“從今往後,你要照顧好自己……”

最終太棲曰還是將海皇鐲歸還於她。

樓皖姒怔怔的看著手裡的海皇鐲,後閉上眼一滴眼淚順著眼角劃下,她緩緩將手收緊,在一番沉默下她再次看向了太棲曰,顫聲道:“太棲曰,這路途遙遠,那我……望你一路保重。”

道完這一別,樓皖姒懷著極為沉重的心情緩緩起身,最後一次再看向他時,那雙盈滿淚水的眼眸透著無盡的沉痛與悲傷,以及,不捨。

她似有千言萬語要說,終淹沒於沉默的眼淚之下。

樓皖姒極艱難的轉過身,每一步皆走的很沉重,彷彿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可他現處極淵,也將去往朝燼的亡靈海。他將永生困在此處,無法走出,無法逃離,又如何歸往太禾?

在她的身後,這一刻,太棲曰的眼角也流下了一滴眼淚,此時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了很多關於她的畫面。

她生於暗區,卻不似其他萬惡生性殘暴,自私且貪婪。

她溫柔善良。

她說:“我能剋制神禁,是否說明我們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縱使世間人海我願為了你不去看任何人,千年萬年。那日看到時雨茉與你亭間相談甚歡,眸色溫柔,為此竟對她生了幾分厭惡,她生來高貴,強大又美麗,我自知比不過她……”

“你很好。”

太棲曰苦澀一笑。

是啊,她很好。

在太棲曰流下了那一滴淚的瞬間,樓皖姒手裡正捏著的海皇鐲突然閃過一瞬流光,它似感受了那滴淚的存在,但因樓皖姒的始終不回頭從而滋生無數電流侵入她的心臟……

離開的這一過程,樓皖姒不顧心臟一直源源不斷傳來了一次愈比一次刺痛的艱難行走,一邊又一直處於一種心不在焉的狀態,渾渾噩噩的走在王城之中,一旁的遇曦無論說什麼她都只是應和一聲,什麼也不多說。

就在這時候,面前正有幾個人朝他們這邊跑來,嘴裡還說著:“據說‘祭魔’儀式提前了,我們也趕緊去看看吧!”

樓皖姒猛地一抬頭,直接就愣在了那裡,站在川流不息的道上,周圍全是奔往一個方向的人們。

朝燼│的路途人海茫茫,稍遠處便能看到此前正被萬魔蜂擁其中的弒神臺上的一道身影,那人就這樣靜靜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眾魔雖也距離那人稍遠但心中依舊害怕,不敢太靠近。

而眾魔所簇擁的那座臺上正前方便是一片地獄的深海,他們忌憚太棲曰的同時也在畏懼著那片海。但在魔帝晝靑巟和暗度聖君處墨等在場的緣故,魔淵的海面此刻顯得異常寂靜,怨靈在感受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後紛紛躲在了深海的最底層。

“自創世以來,我們一直受制於神族,經歷了無數艱苦歲月,如今我們苦盡甘來,迎來了最終的解脫,眾神時代的隕落,而大惡現又落入我們手中,也預示著我們魔族的即將崛起。這一次就由我們來徹底結束最後一個神族的生命,也算是給無數死去的族人一個慰問”

萬魔此前的心中激動萬分,紛紛舉手大喊:“除大惡,魔必起!”

幽晝│大祭司聽著萬魔興奮的吶喊面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陰森神秘的微笑:“為了慶祝這激動人心的時刻,我們魔帝決定所有前來見證弒神的族人將有幸分到一份太禾神主的心魄,以共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