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特雷麥在十常侍之亂中死裡逃生,幾經輾轉,顛沛流離。
他先是北上投靠了與之關係較好的遠房表兄?表侄?(輩分不明,但《喬室史》、《五代將校關係史》均註明“卡特者,特雷麥之從兄也”)V斯-卡特。
來到了多倫多,有了表兄的庇護,他便自以為有了安全的歸宿,不必再擔驚受怕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卡特之前因血統與喬室較為疏遠,遺憾地未能被封為嫡系伯爵,因而心裡便早就暗暗不爽了。
如今他聽聞帝都變故,心裡只覺豁然開朗,更經不住部下的慫恿,憤然自立為多倫多選帝侯。
他聯盟了魁北克殘餘勢力,不斷地招兵買馬壯大聲勢,以期成為名副其實的北天一霸。
他本無意加害特雷麥,並且厚待了他,希望他能留在此處與之共謀大事,縱橫A原,去喬立卡,指日可待。
但特雷麥卻被其自立的舉動嚇壞了,他害怕留在此處遲早會被表兄處理,便一路向南逃竄,卑躬屈膝地哀求各地奉他為主。
他首先路過了波士頓,皮爾斯深嫉他的才能,心中極度不服,他憑藉著博德這座不動如山的後臺力排眾議,拒絕其入城篡權。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如今皮爾斯一個外戚都敢爬在他四皇子的頭上了,他的心中無限淒涼。
萬般無奈之下,他又想要投奔博德和艾弗森。
但他們此時已經與希爾派系達成了和解,迎立了新君德里羅為主,又怎麼肯收留庶長君這樣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呢?
懷揣著心灰意冷,他繞過了新澤西與曼哈頓,向西試探克利夫蘭是否願意奉他為主。
哪知剛到城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勒布詹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那自負的眼神令他不自覺地泛起了恐懼。
而就在他驚懼之際,森嚴的城門緩緩開啟,勒布詹率領著地方群臣緩緩走出,笑臉相迎地接他入城,並佈置了數桌好酒好菜以示招待。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十三弟如此友好,我卻懷疑了他,真是不該啊,麥蒂心裡想。
但人生就是在一個個反轉之中度過的,勒布詹提前埋伏好的大軍在其酒足飯飽之時悍然衝出,把他四哥僅有的三千御衛軍殺的那是片甲不留啊。
幸而特雷麥年少之時太過寂寞,閒來無事鑽研了爬牆之術,飛簷走壁、採拾花容是他引以為豪的獨門技術。
為了躲避追兵,他如過街飛鼠般四處攀爬,一邊採花一邊翻越了八十八道門牆,歷經千難萬苦才得以成功的逃出克利夫蘭,勉強保住了一條小命,堪稱僅以身免。
勒布詹毒計不成,也是惱羞成怒,絕妙的計劃竟然敗給了極騷的走位,上天太不公道了,這本是一個去除心腹大患的大好機會啊。
而失去了近衛保護的特雷麥活生生的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他流離浪蕩在鄉野之中,不知未來將要去往何處。
表哥自立,親弟,哦,忘了,身份存疑,未必是親弟,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弟吧,兄弟廝殺,人情何在?
A大陸那麼大,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上天確實太不公道了!
“天啊,你為何如此殘忍,我特雷麥文韜武略天下第一,何故落得如此下場?真主,你能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嗎?”
熾熱的陽光照射在他棕桐色的面板身上,他卻只體會到了飢餓所帶來的渾身冰涼。
他不止一次地用一顆虔誠的赤心向那最光輝之處質問,期待著那至高無上的信仰能夠給他指引。
可真主從來不會降臨人間,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命數。
“誰說上天不公道的?俗語有云:華盛頓失櫻桃樹,焉知非福?老夥子,你得加油了,不要辜負了二伯爵的好意啊。”
一個身影地空降般地落在了他的面前,其手中的火把似乎比太陽還要旺盛百倍,這為他冰冷而單薄的身軀帶來了無盡的溫暖。
說話之人正是壞小子軍團中最為德高望重的退休老將喬-杜馬斯,他歷史上與惡貫滿盈的壞小子們很是不同,他是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有道君子。
他此次前來是受喬室之託,宣讀希爾的詔命,為流落在各處的皇子們找個歸宿,以延綿亦敵亦友的喬室的影響力。
人生大起大落實在太快,太刺激了,特雷麥都有些受不了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才知道這並不是痴人所做的夢境。
隨後,在壞小子軍團的護送下,特雷麥來到了奧蘭多,這裡在太子遁走O大陸後已然是完全失治了。
希爾寄希望於遺留下來的喬室影響力,分派嫡系主持各地亂局,以達到局勢平穩,帝都平安的戰略大局。
特雷麥雖然強勢入駐,身邊也多了五千御衛軍,但奧蘭多世家大族尚未知曉其真正的厲害,不願輕易奉他為主。
於是他們給了他一個艱鉅的考驗,派他去攻打山賊——自十常侍之亂後割據亞特蘭大群山的少年鷹王——喬約翰。
喬約翰其人乃是不世出的梟雄,被亞特蘭大世族譽為全天下之最狡猾、全天下單打能力最強的人,可與先帝之單打併駕齊驅。
A大陸後世俗語有云:“再皮也皮不過皮爾斯,再狡也狡不過喬約翰”。
這形容的正是皮爾斯與喬約翰這一對天生天養的單打能力極強的梟雄,前者生命力頑強,被百戰爆砍、有一次身中11刀還活了下來,而後者百戰無傷、亂殺亂砍。
以此觀之,後者明顯在“梟雄”二字的維度上要比前者高得多得多。
如今這等梟雄兀然屹立在奧蘭多的北面,眾人自是會心驚膽顫,若是特雷麥能夠壓制於其,眾人也定然會喜極而泣,迎奉他為新主。
擺出了英勇的身姿,活絡了焦慮的思想,麥蒂做好了一宿的心理建設,率領奧蘭多兩萬大軍出征了,僅一戰就被群鷹打爆地體無完膚,瘸著一條腿跳回了奧蘭多。
戰敗之後,特雷麥都不敢進入主城了,他在城外的小樹林裡啼哭了三天三夜,直到在花田中與鄉間少婦犯了一些心靈上的錯誤,才被人發現接回了城中。
他本以為會獲得眾人的冷眼相對,現實卻截然相反,城裡鑼鼓喧天,百姓好不歡樂。
正當他疑惑之際,大將阿姆斯特朗冒了出來,及時地解答了他的困惑。
原來奧蘭多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傻人多又錢多,多得一生一世花不完的那種,以前他們每次與亞特蘭大作戰總是會潰散四五成計程車卒。
而麥蒂此次前去雖然身先士卒弄得自己遍體鱗傷,治軍卻很有方略,部下僅僅敗逃了連二成都不到。
這對屢屢慘敗的奧蘭多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的喜訊了,沒想到新任總督如此神勇,真不愧是先帝之子啊!
麥蒂也不禁轉哀為樂,他冷不防地笑出了聲來。
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這可真是一片適合他的土壤啊,沒想到打敗仗也能被吹捧,既然如此,名聲和地位就無憂了。
畢竟只要不是敗的太慘,這些捧臭腳的就總會為自己找理由開脫,如果自己表現的再神勇一點,那可能直接就被吹到天上去了。
環境與輿論的寬鬆造就了麥蒂的自負和懈怠,使其在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思進取,意識上養成了“小勝了事,小敗無礙”的認知困境。
意志力束縛了他的天賦,他本來有望成為後先帝時代先帝諸子中成就最高的那一個,他本可以……
與之相比,六皇子德懷韋則大為不同,邁阿密的血腥鬥爭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意志,他身在邁阿密的煉獄中苦苦掙扎,不知道何時才能迎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