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校長是不是挺有錢的呀？”
“你們這工資是不是挺高的？”
“不是說你們這還有心理諮詢師，招那種兼職的心理老師不，我可是有……”
“哎，哎，哎……”
周遊掰著何鏘的肩膀把他轉了個圈，‘滾’到了自己的旁邊，分開了他與鄭行之間的距離。
接著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怎麼？是詭案組盛不下你了，還眼紅上學校的心理老師崗了。那你來做老師，我陪著你來做保安咋樣？”
何鏘翻了個白眼，心裡默默吐槽道：“自己住著那麼大的房子，我還可憐兮兮的住著那擠到爆的小公寓，想多賺點錢怎麼了！我這是有理想！有抱負！這個男人喲，真是沒意思！”
“鄭主任，他有的時候喜歡抽抽風。”
周遊跟鄭行說話時截然不同，完全沒有跟何鏘時的隨心所欲，連鄭行都在心裡感嘆這個男人變臉真厲害。
“我們還想見見那個受到驚嚇的學生，她怎麼樣了？”
“本就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受到這樣的驚嚇，一時半會肯定是恢復不過來的。”
鄭行接著說道：“孩子是外地的寄宿生，家長一時半會還趕不過來，現在應該是有她們班的生活老師陪著在宿舍休息。你們要是想見見她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過去，不過恐怕也很難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見見吧。”
何鏘從周遊身後探出腦袋：“我聽阿哲說這個女學生是因為打掃衛生才碰到的這樣的事情，可我看學校處處都有保潔呀，怎麼還用學生打掃衛生？”
“這個我也挺奇怪的。”鄭行答道，“是劉主任特殊安排的，說他的辦公室重要檔案比較多，不太信賴保潔，還是讓學生打掃比較好。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也從來沒有人過問。”
“蹩腳的理由。”
何鏘湊到周遊身邊，輕聲說道：“不信任學校的專業保潔，讓十幾歲的學生去打掃衛生？你信這理由不？”
“不信。”周遊贊成道，“不過劉正德已經死了，估計也找不到這件事的原因了。”
“那可不一定。”
何鏘眼睛裡充滿了探究的光：“這個學校，這個學校的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梅居。”
何鏘看著銀白色的宿舍樓上兩個黑色的毛筆體大字，忍不住感嘆道：“你們學校倒不像其他學校那麼俗氣，什麼一號公寓，二號公寓。反而起這麼雅緻的名字，挺配這高大上的裝修。”
鄭行說道：“這也是校長的創意，以‘梅居’、‘蘭居’、‘竹居、’、‘松居’、‘荷居’來給五座宿舍命名。”
“哎！哎！哎！”
“你們幾個給我站住，把那個腳給我收回去。”
一個打扮時髦的中年大媽攔住了幾人的路，指著宿舍門上的指示牌吼道：“認不認識字？認不認識字？看看這寫的什麼？女生宿舍！”
“你們幾個是女的嗎？”
“是女的嗎？”
大媽面對著三個大男人儼然不畏懼，雙手叉腰，氣勢如虹。一個宿管大媽尚且如此，這讓周遊跟何鏘更加堅信這學校安保工作確實出色，如果是外人想要潛入學校殺人的話是難上加難。
“張阿姨。”
鄭行是個主任一般不太露面，這些宿管阿姨不認識他，他卻對這每一個應聘到工作負責安保工作點的人員瞭如指掌。
“我是鄭行。”
鄭行掏出工作證，遞給了大媽，大媽瞬間眉開眼笑了起來：“原來是鄭主任呀，這是來例行工作？不知道是找哪個宿舍呀？按規定也是得登記的呢。”
“好。”
接過登記冊，鄭行一邊簽著名字一邊問道：“胡老師也在？”
“在的。”
大媽也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好好地女孩撞見這種事情，嚇成了這副樣子，真是讓人心疼。”
“這兩位是警察同志吧？你們可一定得儘快把兇手抓到呀，我這晚上都嚇得不敢睡覺了……”
身後的大媽還在喋喋不休，鄭行已經帶著兩人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樓右側的一個房間門口。
“砰砰砰——”
“胡老師，我是鄭行。”
“叮——”
門口的門禁發出了一聲聲響，桃黃色的木門開啟，露出了一張清純文靜的臉。
“胡老師，這是調查劉主任案子的兩位警官。”鄭行介紹道，“他們想找林雪同學瞭解下情況，還得麻煩您配合下。”
女人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將兩人讓進了屋內：“我叫胡蝶，是林雪的生活老師。”
鄭行輕輕的掩上了門，並未進入屋內。這個叱吒警界多年的老刑警，哪怕已經不再從事警察工作，還是秉承著警察的素質，不多聽不多問，全力配合案子，卻沒有過任何為難。
“你叫林雪？”
何鏘看著坐在胡蝶身旁緊緊地抱著胡蝶胳膊還在瑟瑟發抖的女孩，柔聲的問道。
周遊並沒有開口，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何鏘比自己更擅長跟對方打交道，自己永遠學不會何鏘那種輕聲細語，面帶柔光。
“嗯。”女孩縱使還沒完全消除恐懼，還是點頭回應道。
“你不要害怕，我們是警察。”何鏘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你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但我想你一定是個很勇敢的姑娘，你能夠去消化它，能夠戰勝它對嗎？”
女孩又點點頭，長長的睫毛減少了顫抖的頻率，是個長相極其漂亮的女孩。
“那你願意跟警察哥哥說說當時你都看到了什麼？幫幫警察哥哥嗎？”
林雪抿著嘴唇，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思慮著些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何鏘幾次的按耐住了想要開口催問的周遊，示意他給林雪一些時間。
周遊倒也不是覺得時間長，只是那個清純漂亮的女老師胡蝶的目光總是來回在何鏘的身上打轉，讓他有些莫名的不爽。
“那天早晨，我按劉主任的要求去給他打掃辦公室。”
林雪終於開了口，只是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樣，何鏘跟周遊都豎起了耳朵才能清晰的聽到。
“往常這個時候，一到二樓就能看到劉主任在門口等著，但那天早晨卻沒有看到劉主任的身影，反而在走廊上都是掉落的卷子。”
“我就一邊撿著那些卷子一邊走到了劉主任辦公室的門口。”
“門沒有鎖。”
“我……我輕輕一推就開了，然後我就看到……看到……”
林雪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人也有些驚慌。
胡蝶連忙將她攔到了懷裡，何鏘也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
看著在胡蝶懷裡帶著恐慌的林雪，何鏘有些疑惑：“恐懼是真的，可當她敘述到門口時眼裡的猶豫也是真的。”
“這個女孩，到底在猶豫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