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大敞，掠過湖面以及老梧桐的秋風，瘋狂灌入屋內，將殘餘的膩子粉味道攪的粉碎。
只是呆上那麼一會兒，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照進來，所以，即便有涼風，倒也不覺得那麼冷。
更別說，這陽臺前，還弄了茶座，咕嚕嚕地燒開水，澆在茶葉上，氤氳的水汽帶著熱量，更顯得溫暖三分。
茶座旁邊還弄了棋盤，都是張澈費了點心思弄來的，稍有古韻。
對於葉苒的問題，張澈點點頭，但又有那麼一絲絲的遲疑。
這伴娘，似乎也可以不止於一位，只是不便開口。
“可以倒是可以的，反正臘月天，沒有什麼比賽，都回家過年了。”
葉苒帶著淺笑，伸手捏過茶杯，發現燙的利害，又擱了回去。
瞥了眼對方坐著的男人，好像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都這麼熟了，沒談戀愛的時候就很瞭解，別說現在同床共枕多少日夜。
小動作還是很容易發現的，只是過往的時候不提，給人留點面子。
“怎麼了，藜藜姐還給你出了什麼難題？”
葉苒略一思索，就是猜到點什麼，問道。
當年半山村的大姐頭，結婚的時候搞點事，也蠻正常的。
張澈猶豫了一秒鐘，就是和盤托出，畢竟這事越發瞞不住，尤其是家裡人。
先打個預防針也是好事。
“行啊，我沒意見。”
葉苒神色淡然，並不驚訝，抿了抿嘴繼續道。
“就看你想找誰一起嘍，我估計安妮姐肯定是不咋願意的，其他人…”
聞言，張澈趕緊打住。
“沒打算那麼多，就嬋嬋。”
楚安妮自不必說，她當誰的伴娘，是幾乎無法想象的事情，至於徐青鴦，今年過年大機率要在長安過。
汪黛也沒有時間，越是臨近畢業，這演出就是越多，上次中秋晚會的效果蠻好，一下子又是躍升了個咖位。
現在說是大歌星，稍有些差距，但也不怎麼違和了。
何況，他真的也不打算弄那麼多的人，即便是打針，最好得考慮一下針管子的粗細。
別還沒發揮效果，直接就是給人嚇死。
“那行吧…”
葉苒點點頭，這會兒才是捏起茶杯，慢慢啜了口，還燙著，但已然能入口了。
“日子也蠻近了，需要我們準備什麼？”
“回頭我找個地方，量一下尺寸，訂一下伴娘服，就省得麻煩大姐了。”
張澈稍有些意外過程的順利，解釋道。
伴娘服，追求合身的話，乾脆就是定做。
“行。”
葉苒頷首：“這事你安排好了。”
估摸著這男人心裡可是開心壞了，但小小的滿足一下，亦是未嘗不可。
太陽西斜，兩人喝了一壺多的茶水，各自去了趟衛生間，便是離開。
別墅雖好，只有兩個人的話，多少還是有些冷清的。
何況裝修的餘味還有那麼一點，呆的時間久了，嗓子會有那麼一些不舒服。
在附近的超市買了菜，回到住處做飯。
考慮到這天氣一日涼過一日，晚上去了趟商場，添置了些厚衣裳。
“徐同學搬家去了長安麼？”
葉苒看了眼窗外的霓虹，問道，這杭城和長安的夜景並不相同。
若說繁華，自然是這裡更強些，且有江南水韻，西北城市，依稀記得點牛羊肉的味道，但太乾了，和燕京有點相似，樹木楊樹為主。
只是當初兩個人在那邊呆了幾日，如今聽到這個訊息，還是覺得有點怪異。
“林阿姨選的地方。”
張澈解釋了一句，同時，含糊的將徐青鴦家裡的事情說了下。
選那邊，並不是沒有緣由來著。
“哦...”
葉苒點點頭，心下倒是感慨，徐同學看樣子就要在北方大地紮根了，秋冬季節的乾燥寒冷...
不過，花容月貌的，些許風霜，並不能改變其色彩。
車程並不長，十幾分鍾便是回了住處。
相比於別墅，這種小面積的房子在冬季反而更有優勢，覺得暖和。
見時間還早，才晚上八點半，葉苒也沒有掃興的去練棋，而是拉著張澈看電視。
內容不怎麼重要，能靠在一起很有必要。
張澈倒是看得有些勁，主要是這年頭雖然有些神劇興起，但製作水平高的電視劇不在少數。
更不是框一堆年輕演員來搞什麼偶像經濟，嗯，哪怕引起來的韓劇以及TVB，都處於質量巔峰期。
“再半年我就畢業了。”
葉苒忽然覺得時間過去的好快，想起剛上大學的時候，對於未來還有些茫然，遠在幾千裡之外還要拽著風箏線，將男人拽住，同其他女人小小爭鬥一番。
但卻沒想到，事情發展到今天，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到底還是如了某人的願望。
“感覺你很爽的樣子...”
葉苒伸手在張澈的腰間輕輕掐了一下，算一點點的賬，不過分吧？
被教育，得了便宜的張澈自然不好還賣乖，好處都吃到了，現在老實點不虧。
等對方收回自己的手指後，才是厚臉皮說道。
“這是在提醒你是學姐的意思嗎？”
“是啊是啊，你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的次數還少麼？”
葉苒白了眼，不自覺地就是想到楚安妮，那股子成熟韻味似乎要把她們都要秒殺了。
但是，想想生日，好像已經二十九歲了，接近三十。
這可是說好，自己這個年齡會考慮生小孩。
如此想...是不是都有這個念頭，說不定，第一個孩子會是安妮姐？
“這也算欺負麼...”
張澈笑了笑，扭頭就是噙住了對方微涼的下唇，至於別的，多少也沒有那麼老實。
冬衣再厚，也難擋孜孜不倦。
如熱水般帶著柔柔的暖意，感覺和其他季節並不相同。
“先洗澡...”
葉苒掙扎了一下。
“不要了，等會再洗。”
張澈強勢拒絕，有時候，這種交流並不需要一招一式的死板，激情來了，先去做了再說。
......
在杭城呆了一日多。
張澈回了滬上。
第二天就是週一，便是沒去楚安妮那邊，至於公司的事情，蒸蒸日上。
臨近年末，又是片喜氣洋洋。
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對於年終獎的期待更是熱切，在公司，張澈就是不止一次聽人私下討論過。
簡單在樓下吃了頓餛飩。
因為張澈到小區已經稍有些晚了，做飯已然來不及。
而連嬋也沒啥胃口，乾脆喝點暖和和的雞湯。
“有件事...”
張澈之前並沒有把伴娘的事情說出來，如今有了葉苒的首肯，才是決定對連嬋說。
“啊...不好吧...”
連嬋本來還在吹著熱氣，一下子驚呆了。
這這這...和餘阿姨單獨見面自己還能接受點，但是，一想到下面全是張澈的親朋好友，身體自然的就是慫了。
雖然聽起來很有誘惑力。
“柳阿姨和葉叔叔應該也會參加婚宴的吧，要是看見這一幕，不還得氣死了。”
這也是個重要的原因。
“也是...”
張澈點點頭，發現小妮子對灕水的規矩曉得很清楚。
“那你晚上再充當伴娘好了，男方的婚宴在廬州，葉叔不會去的。”
不過，幾個重要的親戚才會去參加晚宴，並不會出現那種跳臉的挑釁。
“好吧...我想想...”
連嬋一聽這樣的安排，也是稍稍的怦然心動，沒當過伴娘是一回事，再就是，此生和葉苒一起穿著類似於婚紗的衣裳，可能就這次機會了。
“行。”
張澈也沒有逼迫太甚，本來是件好事，要是弄得勉強，反而無趣。
只是，面臨抉擇的日子來的稍有些快了。
半月後的葉苒，驅車來了滬上。
從這邊坐飛機回燕京學校是一回事，再就是順帶把伴娘服給訂下來。
“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樣式尺寸量好了，總歸要些時間才能做好。”
葉苒看了眼連嬋，笑著問道。
“嬋嬋，想好沒有？”
“那好吧...”
連嬋到底是沒有忍住，答應下來，選擇是有點困難症的，到了這個時候，很容易就是聽別人的意見。
定製婚紗什麼的，一般很少見，都是租。
但滬上就是沒有這種煩惱，有這個需求的人不少，輕易就是找到店鋪。
推門進去，滿目琳琅的白色婚紗，也有中式的，作為結過婚的人士，隱約知道這是什麼，繡禾。
“三位，有什麼需要？”
迎上來的女人穿著類似旗袍的衣服，將身材完美展示出來，臉上帶笑，但是蠻合適在種行業。
女的羨慕，男客戶也不會計較。
旗袍女人說話的同時也在打量，很久沒有看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了，還是兩個。
這個行業，難免說著違心的話，穿上婚紗都是漂亮，真漂亮且身材好的，沒多少。
今天這兩位，倒是可以讓自己好好的讚美一下。
就是不曉得，誰才是要那個婚紗的人...
唔，應該是這位個子高點的，看著稍微成熟些，另外一位，多少稚嫩了些，甚至有一丟丟的學生氣。
“定製伴娘服，可以吧？”
張澈環顧了下四周的環境，說道。
“兩位都是？”
旗袍女人略詫異，隨即才是點頭：“可以定製。”
這下倒是自己猜錯了。
不過，新娘多少壓力有些大了，很容易就是會被這兩位搶過風頭。
“來，這邊請，先看看有沒有中意的款式。”
倒也不是不能先量尺寸，而是她已經感覺這兩位的躍躍欲試，與其打斷這種情緒，還不如先去看看，若是試了，這筆生意大概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伴娘服稍微少些，只有一排，更多的是婚紗。
看過簡單的伴娘服，兩女便是不由自主的將視線瞥到婚紗那邊。
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
到底沒有不愛婚紗的女人。
“兩位，要是有什麼中意的可以先試試，等會我們再確定伴娘服的款式。”
旗袍女人適時的出聲。
葉苒點點頭，也沒啥不好意思的，試試就試試。
連嬋稍微害羞些，但也是在指導下，挑選了一套婚紗。
店裡就有試衣間，還有人幫著穿，很方便。
坐在休息區的張澈略略失神，連嬋選的那套，就和上一世差不多的款式。
愛好不會因為歲月而輕易改變，這是根治於長久以來形成的性格當中。
穿婚紗並不那麼容易，有人幫忙的情況下，也是花了十幾分鍾。
簾子拉開，兩女拉著手出來。
截然相反的感覺，葉苒難得穿這種會露出胸口的衣裳，這一下，身材全部暴露出來。
別更提這種收腰的設計，清冷中帶著點笑意，說是哪國的公主，也是絲毫不違和。
至於連嬋，在指導下，風格比較靠近可愛和精緻，避開了身材上的劣勢，配合著嘴角的梨渦，很像一隻精靈。
“好看嗎？”
葉苒拉著垂下腦袋在害羞的連嬋緩緩走過來，問道。
“好看。”
張澈肯定的點點頭。
旋即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衝動，伸手擁住了眼前的兩位女孩，在猝不及防下，還分別在兩女的臉上親了口。
這約莫是此生難得的機會，不是天時地利，估計很難重現，太刻意反而失去了味道。
難掩心裡的衝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
或者說，當他重新踏入這條時間河流的時候，想要的，就是這幅畫面。
不遠處的旗袍女人略略睜大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這兩位都和這年輕男人有關麼...被親那下，絲毫沒有牴觸，很自然。
不過，也不是沒見過玩的花的客人。
出於職業道德，她還是輕聲退了出去，不管搞什麼，眼不見為淨。
“好了，把人家店裡老闆都嚇到了。”
葉苒輕輕推了下，一回抱兩個，還親...
但她隱約能感覺到點男人與平時不同的情緒，有些激動。
說著，就是拉著連嬋，拿了那件兩個人早就挑選好的簡單伴娘服，走了出去。
“就這件，幫忙量一下尺寸。”
至於婚紗，體會這十幾分鍾就夠了。
後面還能不能再有機會，還是讓未來給答案吧。
旗袍女人接過伴娘服，看了眼，發現款式是最簡單和保守的。
唔，這樣的話，倒是可以遮掩住點本身的麗色，不至於給新娘太大壓力。
出來的時間倒也蠻快，看樣子戀愛關係雖然與眾不同，但都是有素質的。
金童玉女，哎，只是多出來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