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當薛浩然回到鎮督辦公室裡面的時候,歐陽不悔與莫長生依舊在原來的位置上喝著茶,靜靜等著他回來,很顯然,他們倆並不著急著離開,甚至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跟薛浩然促膝長談。
然而,薛浩然坐下來後,便又一臉熱切的望向了蘇瀟瀟的套間,低聲詢問道:“我離開之後,沒發生什麼事吧?”
歐陽不悔輕微的搖了搖頭:“放心吧,沒事。柳公公既然說過不會再踏足南濱,那他老人家就一定不會再踏足南濱半步了。”
與此同時,莫長生為薛浩然斟上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是呀!浩然,不用擔心柳公公的問題,雖然……”
說到這裡,莫長生先是頓了頓,繼而才一臉感慨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就跟柳公公聯絡上的。我記得,當時在後廚房我有提醒過你:有一個地方,千萬別去——杭京城南的茗款茶行,那裡有個很危險的人。”
“我……”
薛浩然好想回應一句:我也好後悔主動聯絡上柳相權公公好嗎!?
但最後,薛浩然還是將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裡。畢竟,自己當時要是選擇直接離開杭京,那就可以一了了之,壓根就不需要被柳相權公公這般威脅著。
換句話說,薛浩然這完全屬於是:不作不死! “莫叔父,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歐陽不悔搖頭示意莫長生別再繼續責怪薛浩然:“畢竟蘇鎮督最後並沒有被錯害,也就足夠了。而且,以柳公公的神通廣大,就算浩然沒有自己與其聯絡上,他也會將執行刺殺蘇家國術繼承人的臥底翻出來,並主動聯絡上的。”
說到這裡,歐陽不悔無奈的嘆了口氣:“唉!說到底,無論浩然自己是否主動與柳公公聯絡,都逃不過與柳公公發生交集的命運。”
“我一直都與柳公公有著交集……”
薛浩然平靜的給歐陽不悔與莫長生解釋道:“小時候,我便一直在宮裡與柳公公見面,甚至空閒時候,柳公公也會到我義父的府邸喝茶閒談。柳公公還是蠻疼我的……啊!我是說,小時候,嗯。”
“宮裡?義父的府邸?”
歐陽不悔一時之間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看著歐陽不悔一臉愣神的樣子,莫長生這才低聲補充道:“是京都的皇宮裡,是‘儒帥’宋遠星的宋元帥府。”
“呃,抱歉!我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歐陽不悔略顯尷尬道:“畢竟沒去過北邊,我對北邊的事情並不太瞭解。”
“無所謂,有聽過這些事情就好了。”
薛浩然並不在意歐陽不悔這愣神的反應,因為他知道,既然歐陽不悔所代表的“卜蠱鬼道”歐陽家與柳相權公公身後的大商帝國密探部,一直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合作,那歐陽不悔肯定已經知道自己的任務、出身、經歷……這會兒,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說話了。
“哎,浩然!其實,我也是跟著莫叔父,從杭京往南濱趕來的一路上,才從莫叔父口中得知你的真正出身……”
只見歐陽不悔相當無奈的感慨道:“確實!在杭京跟你搭上關係,拉著你一同報考講武堂策堂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你是來自北邊的臥底‘刑天’,甚至我也已經從大伯那裡得知,你的臥底任務是刺殺蘇家國術繼承人!但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是與薛家有著不可割捨的血肉關係在。”
說到這裡,歐陽不悔一臉認真的對著薛浩然感慨道:“當年,家父歐陽明堂還與令尊一同在講武堂文堂中當過同學,有著相當交好的關係。後來家父一直感慨,薛家三少爺的失蹤,讓他此生少了一位知音摯友。我們能夠成為搭檔,一同進入講武堂策堂,也算是繼承了上一輩人的緣分吧?”
“哈哈哈哈哈!”
只見薛浩然突然怪異的失聲一笑,這一笑也是讓歐陽不悔和莫長生嚇得面面相覷,都以為薛浩然這是突然中邪了嗎? 待等薛浩然笑完緩過來之後,只見其一臉怪異的問道:“你這傢伙,怎麼突然變得話這麼多了?以前你不是很寡言少語的嘛?你突然跟我說了這麼一大串的,別說你剛才反應不過來,連我都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了。”
“雖然我到現在依舊不喜歡交際,但是沒辦法……”
只見歐陽不悔無奈的攤手聳肩道:“很快,我就要繼承家主位置了,所以,很多東西就算不喜歡,我也得逼著自己去做。畢竟,身在其位,很多東西會變得身不由己。”
“是呀!身不由己呀!”
薛浩然同樣是感慨了起來:“我又何嘗不是呢,如果我沒有‘刑天’那個身份,那該多好呀!”
說罷,薛浩然看向了叔父莫長生:“莫叔父,直到現在,我總算可以理解你當時在後廚房告訴我那番話的意思了。確實,在南邊久了,接觸了很多的人和事後,那個所謂‘一統華夏’的觀念已經被其他事情所佔據了。”
“唉……”
莫長生緩緩的嘆了口氣道:“但現在,我們已經無法阻止歷史的車輪向前滾動了,我們不僅成為了華夏大陸統一的見證者,還無形中成為了歷史車輪前進的推動者之一!哎,南北合併已經成為了無法避免的大趨勢了。”
“唉!!!”
聽完了莫長生這麼一番感慨之後,歐陽不悔同樣是認可的點了點頭:“杭京朝廷,很快就名存實亡了吧!”
說罷,歐陽不悔一臉無奈之色看向薛浩然:“在你離開杭京之後,段家因為皇位繼承的事情,可以說是手足相殘得家族基本快要分裂了。哪怕黃家家主黃天星已經將皇帝的病情穩住了,但看著自己的親兒子們為了皇位不斷的明爭暗鬥,這身體就算不垮,內心也遲早會崩潰掉。”
“那樂天呢!?”
聽著段家內部因為皇位繼承的問題,薛浩然並不關心最後是誰爭到了皇位的繼承權,而是關心自己在杭京的摯友,那位天真無邪的小皇子,段樂天。
畢竟在蘇家的國術繼承就此劃上句號之後,段家的皇位失去了蘇家的風水陣法加持,很快的也就會退出歷史的舞臺了。
然而,答案卻是讓薛浩然相當的意外。
只見歐陽不悔一臉深意的對著薛浩然說道:“小皇子段樂天,已經在一週前被指定為段家皇位的繼承人。現在,已經不是小皇子段樂天了,而是太子段樂天了。”
“那太子段欣宇呢?”
“死了……”
歐陽不悔無奈的攤手道:“太子段欣宇聰明反被聰明誤,設下陷阱想要伏擊暗殺其父皇段永,最終計劃事發冬窗,被元老院的老前輩們投票之後,直接越權除去。所以,段永最親的孩子,也就剩下段樂天一個人了,自然就順其自然的坐上了太子的位置。”
說罷,歐陽不悔補充了一句讓薛浩然感慨萬分的話。
“現在太子段樂天已經開始輔佐朝政,在收到了南濱淪陷的訊息之後,太子便讓我趕緊到南濱保護你,甚至已經下達旨意,你到廣府陵署協助蘇鎮督工作的任務已經結束,即日就可以回講武堂策堂,恢復學員的身份。”
莫長生同樣是感慨的點頭道:“浩然,不得不說,你在杭京的這位摯友,對你可是非常有心呢。”
“是呀!樂天對我……”
然而,當薛浩然想到,段樂天對自己如摯友一般,而自己卻是來執行斷絕他們段家龍脈氣運任務的臥底時,這感慨的話突然的就卡在喉嚨處。
總覺得,說出那些漂亮話,簡直就像在打自己的臉一般。
無奈之下,薛浩然選擇了一聲長嘆,結束了這個話題。
就在這時候,去執行釋放歐陽子任務的陵衛來到了鎮督辦公室門口彙報:“薛督察!歐陽督察我們已經帶回來了。”
“趕緊請進來!”
說罷,薛浩然還一臉怪異的看向了歐陽不悔:“這位歐陽督察,可是你們‘卜蠱鬼道’歐陽家安插在南濱的眼線呀!”
“呃,你是說……”
歐陽不悔試探著問道:“歐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