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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秘鑰初現殺機至

秘鑰初現殺機至,幽渠盡頭懸棺疑。

生死一線尋舊秘,骨瓷血咒幾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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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寒並非錯覺,它如同無數細密的冰針,刺透了阮白釉和沈青臨的每一寸肌膚,直抵骨髓。水面那道不屬於他們的漣漪,此刻已經擴散到了他們腳邊,帶著一種不祥的預兆。

“沙沙……”

金屬刮擦磚石的聲音再次響起,比之前更為清晰,也更為迫近。這一次,他們甚至能聽到那聲音之下,一種沉重而壓抑的呼吸聲,如同瀕死野獸的喘息,在死寂的暗渠中迴盪。

沈青臨幾乎是本能地將阮白釉拉到自己身後,手中的工兵鏟橫在胸前,手電的光柱如同一道顫抖的劍鋒,死死地鎖住他們來時的方向——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威廉家的雜種,果然陰魂不散!”沈青臨低聲咒罵,聲音因憤怒而嘶啞。他能感覺到懷中皮革冊子的冰涼觸感,那本可能承載著一切真相的秘鑰,此刻卻像一塊烙鐵,燙得他手心發麻。他們離真相如此之近,卻也離死亡如此之近。

阮白釉緊緊攥著沈青臨的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的心跳如同被困在胸腔裡的野鳥,瘋狂地衝撞著。渠水的冰冷與身後的陰寒交織在一起,讓她忍不住微微顫抖。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手電的光芒同樣投向黑暗,與沈青臨的光柱並列,試圖驅散那未知的恐懼。

黑暗中,一個高瘦的輪廓緩緩浮現。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經過精確的計算,不帶一絲多餘的聲響,除了那刻意為之的金屬刮擦聲,彷彿是在宣告他的到來,也是在享受獵物瀕死前的恐懼。

終於,他走入了手電光柱的範圍。

那是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面容蒼白得近乎病態,如同常年不見陽光的苔蘚。他的顴骨高聳,眼窩深陷,一雙灰藍色的眼睛在光線下閃爍著一種偏執而狂熱的光芒,彷彿兩簇幽冷的鬼火。他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深色防水風衣,即便是在這汙穢的暗渠中,也依舊保持著一種詭異的體面。他的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溼漉漉地貼在額頭上,幾縷髮絲垂下,遮住了部分眼睛,更添了幾分陰鷙。

他的手中,提著一柄造型奇特的金屬長杖,杖頭似乎是一個扭曲的鳥爪造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那“沙沙”聲,正是這金屬杖頭不時刮擦石壁發出的。

“真是感人的一幕,不是嗎?”男人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腔調,彷彿毒蛇在耳邊吐信,“兩位為了‘家族的遺產’,可真是費盡了心思。不過,現在看來,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他便是威廉家族在霧港市的最後血脈,亞瑟·威廉。一個如同其先祖般,被詛咒與執念徹底侵蝕的靈魂。

“亞瑟·威廉,”沈青臨的聲音冰冷如鐵,“你們威廉家的骯髒事,也該有個了斷了。”

亞瑟發出一聲低沉的笑,笑聲在狹窄的暗渠中迴盪,顯得格外刺耳:“了斷?沈先生,你似乎還沒明白。這從來都不是一場可以‘了斷’的遊戲。這是宿命,是血脈的傳承。那本冊子,是屬於威廉家的東西,它將指引我完成先祖未竟的‘偉業’。”他的目光貪婪地落在沈青臨緊握著冊子的手上,那種眼神,如同飢餓的狼看見了最鮮美的羔羊。

“痴心妄想!”阮白釉冷斥道,聲音因憤怒而帶著一絲顫音,“你們家族犯下的罪孽,用多少人的鮮血都無法洗清!還想繼續下去?”

“罪孽?”亞瑟的眉頭微微挑起,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美麗的小姐,你所說的‘罪孽’,不過是凡人對未知的恐懼罷了。我們是在追求永恆,追求一種超越生死的藝術!而你們,不過是這件藝術品上,微不足道的……祭品。”

話音未落,亞瑟動了!

他手中的金屬長杖如同毒蛇出洞,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刺沈青臨的面門!

沈青臨早有防備,猛地一矮身,手中的工兵鏟向上格擋。“當!”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在暗渠中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火星四濺,照亮了亞瑟那張因興奮而扭曲的臉。

“青臨小心!”阮白釉驚呼,她看到亞瑟的攻擊並非只有一招,長杖被格開的瞬間,他手腕一翻,杖尾如鞭,橫掃向沈青臨的下盤。

沈青臨反應極快,藉著格擋的力量向後急退,同時工兵剷下壓,險之又險地擋住了這刁鑽的一擊。然而,腳下的淤泥溼滑,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有點意思。”亞瑟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看來,你們並非只是會躲藏的老鼠。”

沈青臨穩住身形,將皮革冊子塞進懷中,對阮白釉低聲道:“往裡走!這裡太窄,施展不開!”

他們來時的通道已經被亞瑟堵死,唯一的生路,便是暗渠的更深處。

阮白釉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點頭。

亞瑟似乎看穿了他們的意圖,冷笑道:“想跑?這暗渠的盡頭,可是為你們準備的絕佳葬身之地。”他再次揮舞長杖,攻勢更加凌厲。

沈青臨憑藉著常年鍛鍊的敏捷身手和工兵鏟的便利,勉強抵擋著亞瑟的攻擊。但亞瑟的杖法詭異狠辣,招招不離要害,顯然是經過專門的訓練。更糟糕的是,這暗渠狹窄溼滑,極大地限制了沈青臨的閃避空間。

“噗!”一聲悶響,工兵鏟的邊緣劃過亞瑟的手臂,帶起一串血珠。

亞瑟吃痛,動作微微一滯,眼中兇光更盛:“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的求生欲。”

趁此機會,沈青臨一把拉住阮白釉,轉身就向暗渠深處奔去。冰冷的渠水沒過他們的小腿,每一步都異常艱難,水花四濺。

“哪裡逃!”亞瑟怒吼一聲,緊追不捨。金屬長杖在石壁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響,如同催命的符咒。

暗渠蜿蜒曲折,手電的光柱在前方不斷晃動,照亮著溼滑的石壁和深不見底的黑暗。他們不知道這條路通向何方,只知道必須遠離身後那個瘋狂的追逐者。

阮白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清晰地聽到身後亞瑟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喘息聲,以及那柄長杖破空時的呼嘯。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咬緊牙關,拼命跟上沈青臨的步伐。

沈青臨一手緊握工兵鏟,警惕著後方,另一手緊緊拉著阮白釉,儘可能地為她分擔阻力。他能感覺到阮白釉手心的冰涼和顫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他絕不能讓她出事,也絕不能讓那本冊子落入亞瑟手中。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暗渠似乎豁然開朗。

手電光柱照射出去,不再是狹窄的通道,而是一個相對寬敞的地下空腔。空腔的穹頂很高,水滴從鐘乳石般的結構上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空曠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空腔的正中央。

那裡,水流匯聚成一個深潭,潭水幽黑,深不見底。而在深潭之上,赫然懸掛著一口巨大的棺材!

那口棺材通體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青黑色,不知是何種材質所制,表面佈滿了鏽綠色的斑駁痕跡,彷彿經歷了無數歲月的侵蝕。四根粗如兒臂的鏽跡斑斑的鐵鏈,從穹頂的四個方向垂落,將這口巨大的棺材懸吊在離水面約莫一米的高度。

一股比之前更加濃郁的陰森恐怖氣息,從那懸棺之中瀰漫開來,帶著腐朽與死亡的味道,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阮白釉看著那口懸棺,眼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她從未想過,在這城市的地下暗渠深處,竟然隱藏著如此詭異的景象。

沈青臨也停下了腳步,神色凝重地打量著眼前的懸棺。這裡,或許就是亞瑟所說的“絕佳葬身之地”。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彷彿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從那懸棺之中幽幽傳來。

“吱嘎……沙沙……”

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了他們的耳中,讓兩人同時汗毛倒豎。

棺材裡……有東西?

“看來,我們找到了一個有趣的地方。”亞瑟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他站在空腔的入口處,手中的金屬長杖斜指地面,杖頭的鳥爪在手電光下閃爍著詭譎的光芒。他並沒有急於上前,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口懸棺,眼中流露出一種近乎虔誠的狂熱。

“亞瑟,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沈青臨厲聲喝問,同時將阮白釉護在身後。

亞瑟緩步走近,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口懸棺:“這裡,是我威廉家守護了近百年的聖地。也是一切詛咒的源頭,與終結之地。”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而那口棺材裡,裝著的,便是解開‘雙生窯變’真正奧秘的……另一半鑰匙。”

“另一半鑰匙?”阮白釉心中一動,難道他們手中的皮革冊子,還不是全部?

“沒錯。”亞瑟的眼神如同毒蛇般掃過他們,“那本皮革冊子,記錄了反制儀式的部分方法,但真正的核心,卻與這棺中之物息息相關。沒有它,你們手中的冊子,不過是一堆廢紙。”

沈青臨和阮白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如果亞瑟所言非虛,那麼這口棺材,他們非開啟不可。

“棺材裡傳出聲音,難道……裡面是活物?”阮白釉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亞瑟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活物?或許吧。也可能,是某些不甘寂寞的‘東西’。”他的話語充滿了暗示,讓人不寒而慄。

就在這時,那棺材中的聲響又清晰了一些,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緩慢地移動,摩擦著棺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沈青臨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安。他知道,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無論是為了解開詛咒,還是為了活下去,他們都必須弄清楚這棺材裡的秘密。

“阮白釉,你退後一些。”沈青臨沉聲道,他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了那口懸棺。他能感覺到從棺材中散發出的刺骨寒意,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他仔細觀察著懸棺,發現棺蓋與棺身之間似乎有微小的縫隙,但被某種深色的蠟狀物質封死。

“想要開啟它嗎?”亞瑟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我可以給你們這個機會。畢竟,我也很想看看,時隔這麼多年,裡面的‘驚喜’是否還完好無損。”

沈青臨沒有理會他的挑釁。他將工兵鏟的扁平一端,小心地插入棺蓋的縫隙,試圖撬開封蠟。

入手處異常堅硬,那封蠟如同凝固的鋼鐵。

“別白費力氣了。”亞瑟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口棺材,是用特殊的玄鐵木製成,再以秘法加固,尋常方法是打不開的。”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取巧的辦法。”

沈青臨停下了動作,警惕地看著他。

亞瑟緩緩舉起手中的金屬長杖,指向懸棺底部的一個不起眼的凸起:“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機括。只要用特定的方式觸動它,棺蓋便會自動彈開。當然,如果方式不對……”他拖長了語調,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後果自負。”

沈青臨和阮白釉的心同時一沉。這顯然是一個陷阱。

但此刻,他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亞瑟虎視眈眈,而棺材裡的秘密又亟待揭開。

“青臨……”阮白釉擔憂地看著他。

沈青臨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轉向亞瑟:“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亞瑟的目光再次落在他懷中的皮革冊子上,“開啟棺材,裡面的東西,我們可以‘共享’。而那本冊子,必須歸我。”

“如果我們不同意呢?”

“那麼,”亞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殺意,“我就只能親自動手,從你們的屍體上拿走我想要的東西了。順便,也讓你們成為這聖地的新‘守護者’。”

空氣彷彿凝固了。

水滴聲依舊,但此刻卻如同催命的鼓點,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

沈青臨握緊了工兵鏟,大腦飛速運轉。他知道,亞瑟絕不會輕易讓他們得到好處。所謂的“共享”,不過是緩兵之計。一旦棺材開啟,真正的爭奪才會開始。

但他更清楚,如果現在不開啟棺材,他們可能連爭奪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了一眼懸棺,又看了一眼亞瑟,最終,目光落在了阮白釉擔憂的臉上。

“好,”沈青臨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開啟它。但如果裡面有什麼不對勁,或者你敢耍花樣,我保證,你會先我們一步,成為這裡的‘守護者’。”

亞瑟的嘴角重新揚起一絲弧度:“一言為定。”

沈青臨不再猶豫,他走到懸棺正下方,抬頭仔細觀察著亞瑟所指的那個凸起。那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暗釦,與棺材本身的顏色融為一體,若非刻意指點,根本無法發現。

他深吸一口氣,伸出工兵鏟的尖端,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個暗釦。

就在鏟尖即將碰觸到暗釦的瞬間,棺材內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彷彿有什麼重物從內部撞擊了一下棺壁!

緊接著,那“沙沙”、“咯吱”的聲音變得更加急促,更加響亮,似乎裡面的東西被驚醒了,正焦躁不安地活動著。

一股濃烈的、難以形容的腥臭氣息,從棺材的縫隙中逸散出來,令人作嘔。

沈青臨和阮白釉同時變了臉色。

亞瑟的眼中,卻閃爍著更加興奮和期待的光芒。

“看來,它已經等不及要出來了……”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病態的渴望。

危機四伏,懸念叢生。這口神秘的懸棺之中,究竟隱藏著什麼?是解開詛咒的關鍵,還是更為恐怖的絕望?而那本剛剛到手的皮革冊子,又將與棺中之物產生怎樣的聯絡?一切,都將在棺蓋開啟的瞬間,揭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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