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洋看著卿沫離開的方向,臉上露出一抹落寞的神情,他真的來晚了。
他恨恨的跺跺腳,畫本子都是騙人的,說什麼愛情沒有先來後到,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只有揮不好的鋤頭。
啊呸,都是騙人的。
如果,當初……
然而世上哪有如果和當初呢?
只有回不去的遺憾。
許景初上前拍拍蔣澤洋的肩膀道,“你駕馭不了她,愛情是勢均力敵的相互吸引。”
“而不是隻憑一份自以為是的真心和傻逼一樣的等待,就能博得這場戰役的最終勝利。”
“醫者的眼裡,沒有男女,只有病人,和白皮豬有什麼區別呢?”
他不也是白皮豬中的一員嗎?
他自怨自艾了嗎?
沒有。
與其去奢望這些虛無縹緲的,還不如找準定位,用實力站在她的身邊,這也是另一種陪伴。
他相信終有一天他也能找到那個人。
你很好,我也不差,偶爾還能較量一下的另一半。
“你就不遺憾?”
“不,我已經找到了我的定位。”
遺憾,怎會沒有?但人生不就是處處寫盡遺憾嗎?
蔣澤洋看著天邊的最後一抹光亮,心靈彷彿在這一刻也豁然開朗,爽朗一笑道,“我懂了。”
兩個同樣年少的少年,彼此相視一笑,他們都找到了人生的出路。
卿沫和權凌軒從宮門口離開後,就一路往郊外而去,他們要去守株待兔啦,看看哪個膽大的敢給她使絆子?
還有嘛,就是等著狗逼上門,好虐死他。
皇宮,太醫院。
太醫在給襄王世子換好傷藥後,就退出了屋子。
染血的紗布在月色下像是吃人的惡魔,太醫的手緊了緊,心裡頭毛毛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剛準備說些什麼,只聽一道道‘嘭’的聲音傳來,站在門口的幾人相繼倒下,他張了張嘴倒了下去。
確定所有人都倒下後,一個黑衣人一個閃身進了屋裡,從懷裡掏出一瓶特製的金創藥,往床上之人的傷口上慢慢灑去。
肉眼可見的傷口在慢慢結痂。
黑衣人幫襄王世子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來,然後一閃身消失在原地。
徐謙亦從暗處走出。
揮了揮手,身後走出幾人把地上昏迷的人都抬進屋內,他轉身往外走去。
今晚他收到訊息,有人會來救人,他一開始還半信半疑,皇宮守衛如此之嚴,他們是如何躲避重重阻礙的。
如今算是知道了,有內鬼的情況下,當然就變得事半功倍了。
他轉身融入夜色,漆黑的身影在月色下影影灼灼。
皇帝收到訊息的時候,只是輕呵了一聲,捂不熱的白眼狼!
城郊,一棟三進院子,翟耀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自從上次過後,他胸前的傷口一直不曾好全。
洛白匆匆進屋,臉上帶著一絲興奮,“主子,屬下得到訊息,小郡主醫術了得,那許景初被下了蠱殘了腿,經過小郡主的醫治,已經恢復如初了。”
“聽說,那腿所有醫者斷定好不了了,但小郡主經過手術給他正骨,把破碎的骨頭取出,然後放入填充物,那些專業用語屬下都沒聽過。”
“反正就是好了,今天都能出來了。”
翟耀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咳咳’咳了起來,隨即心裡升起一股警惕。
怎麼他身體一不行,就爆出那女人如此高的醫術,怕不是有什麼陰謀?
然而時勢比人強。
他傷口已經感染,要是再找不到人治療,他恐有生命危險。
和生命比起來,小小的算計算什麼?
他還能比那小小女子差了?
“替本王給小郡主下個帖子,就說本王邀請她賞花。”
洛白看了眼翟耀,一臉的便秘樣,張了張嘴道,“主子,小郡主已有婚配,您如果邀請她賞花,她未必會來,您還不如直接說,那樣興許她還能來。”
那位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給她下帖賞花,怕不是嫌命太長,要是小郡主以為你是挑撥她和冥王的關係,怎麼辦?
兩人相視一眼,發出一聲輕嘆,顯然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那就直接請她來給本王治傷,診金豐厚。”
“是。”
這時,重宇扛著襄王世子走了進來,“主子,人帶回來了。”
“沒被人發現吧?”
“沒有。”
“嗯,下去吧!給襄王傳信,告訴他人在本王手裡。”
“哈嘍啊,呀,呀呀,哎呀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狗逼,好久不見啊!”卿沫歡快的聲音從屋頂傳來。
幾人微微一愣,接著是驚訝,然後一個兩個的抬眸望去。
女子國色天香的容顏,透過那小小瓦片的尺寸,暴露在眾人的面前,那言笑晏晏的模樣,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仙女,可那眼底暗藏的狡黠,讓人明白,此人不可小覷。
翟耀看著少女明媚的笑容,眼眸閃了閃,嘴角微微上揚,“小郡主何時轉作樑上君子了?”
卿沫乾脆給他的房頂弄了個大洞,從洞裡一躍而下,眼眸掃了四周一眼,“這不還在學習中嘛?還得多虧了戰王給本郡主這個機會。”
洛白看著那光禿禿的大洞,無語望天。
“小郡主啊,您可以走大門的,這……”他指了指房頂,今晚,主子該怎麼睡呢?
“你在教我做事?”卿沫湊到洛白的面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
那撲面而來的殺意讓洛白心中一凜,結結巴巴道,“沒有,小的不管,請郡主責罰。”
“不,不,不。”卿沫搖搖手,玩味一笑,“誰的狗誰來處理,不過本郡主有個好想法,你冒犯了本郡主一次,本郡主就要在你們主子的身子多噶一刀。”
“很公平。”
這時,被扛在重宇背上的襄王世子幽幽轉醒,劇烈的疼痛讓他眉頭微微皺起,嘴裡無意識的悶哼一聲,“唔……”
卿沫挑挑眉,嘴角掛著一絲冷酷的微笑,如同冬日裡的北風,刺骨而寒冷,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命還真大。”
她緩步走來,看著重宇手中拿著的長劍,上面還‘滴滴答答’的滴著鮮血,輕輕一瞥,似笑非笑,流露出一股邪魅之氣。
重宇只感覺腦子裡有片刻的混沌,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舉起,重重的插入襄王世子的後心。
透心涼,心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