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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觀測者的血跡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時,六人站在一片純白的平面上。

這裡沒有方向,沒有邊界,只有無盡的空白向四面八方延伸。

"這是...哪裡?"莫妮卡的聲音在空蕩中迴盪。

她的記憶宮殿完全靜默,彷彿被格式化了一般。

安卿魚的機械眼不斷調整焦距:"座標無法定位,物理規則完全不存在...我們可能已經超出了多元宇宙的範疇。"

綱手嘗試凝聚光刃,卻發現連最基本的能量都無法呼叫:"該死,這裡連'力量'的概念都沒有嗎?"

女帝的紫眸微微眯起,她伸手觸碰虛空,指尖劃過之處泛起奇異的波紋:"不,這裡不是沒有規則...而是規則還未被定義。"

林一凡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道傷痕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黑色,像一道通往虛無的裂縫。

當他凝視時,彷彿能聽到無數個自己在低語。

突然,純白的空間開始震顫。

一個巨大的棋盤從虛無中浮現,縱橫交錯的線條延伸到視野盡頭。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棋盤上已經擺滿了棋子——黑與白交織成複雜的戰局。

"看來我們連執棋的資格都沒有了。"安卿魚苦笑,"這次我們只是...棋子。"

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棋盤對面。

那不是園丁,而是一個更加抽象的存在——時而呈現人形,時而化作星雲,唯一不變的是手中握著的那枚黑色棋子。

"歡迎來到起源之局。"它的聲音如同宇宙背景輻射般無處不在,"我是第一個落子者,也是最後一個觀局人。"

莫妮卡突然抱住頭,記憶宮殿中閃現出可怕的畫面:"不對...我們見過這個...在很多個輪迴之前..."

林一凡向前一步,黑色的傷痕開始蔓延至手臂:"你就是一切的起點?"

"起點?"存在輕笑,"不,我只是上一個選擇'拒絕落子'的人。"

它舉起黑子,輕輕放在棋盤中央。

整個純白空間瞬間被染黑,六人感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重新定義——

綱手發現自己變成了"兵"。

安卿魚化身為"馬"。

莫妮卡成為"相"。

女帝則是"士"。

而林一凡...

他低頭,看到自己胸前刻著猩紅的"將"字。

"現在,讓我們看看..."存在的聲音逐漸遠去,"你們能否走出這個死迴圈。"

棋盤開始運轉,無形的力量推動著棋子移動。

六人驚恐地發現,他們的行動完全不受控制,只能按照某種既定的規則前進、後退、廝殺...

女帝的紫眸燃起怒火:"我們不是任人擺佈的棋子!"她強行扭轉身體,違反規則橫向移動了一格。

整個棋盤劇烈震動,一道裂縫從她腳下蔓延開來。

"違規!"虛空中響起冰冷的機械音,"士不得斜行!"

無形的懲罰降臨,女帝的身影開始模糊。但就在她即將消失的瞬間,林一凡胸前的"將"字突然亮起——

"規則零。"他的聲音穿透棋局,"當造物與造物主認知衝突時...以流血者的意志為準。"

黑色的傷痕徹底爆發,如墨汁般汙染了整個棋盤。

所有棋子都停止了移動,棋盤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小的裂紋。

"你...怎麼可能..."存在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這是定義層的力量..."

林一凡感到三十六個輪迴的記憶在體內沸騰。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們不是棋子。"他抬起手,黑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我們是——"

"病毒。"安卿魚接話,機械眼中資料流狂飆。

"抗體。"莫妮卡微笑,記憶宮殿重新構建。

"bug。"綱手咧嘴一笑,拳頭燃起違規則的光焰。

"異常值。"女帝的紫眸冰冷如刃。

六人同時出手,攻擊向棋盤的不同位置——

黑色的傷痕蔓延。

紫色的刀光閃爍。

金色的拳影爆發。

藍色的資料洪流沖刷。

白色的記憶風暴席捲。

棋盤在絕對的異常中分崩離析。

存在的身影開始消散,但在完全消失前,它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有趣...那麼,去見真正的'觀局者'吧..."

黑暗再次降臨,但這次,六人看到了一線光明——

那是一扇普通的木門,上面掛著一塊歪斜的牌子:

【觀測局·異常事務處理科】

門縫底下,滲出一灘鮮紅的血跡...

木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緩緩開啟,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林一凡第一個跨過門檻,黑色的傷痕在他手臂上不安地蠕動著。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老舊的辦公室——泛黃的牆紙剝落,天花板上的熒光燈管滋滋作響,幾張金屬辦公桌上堆滿了紙質檔案。

最引人注目的是牆上那面巨大的單向玻璃,玻璃後是無數閃爍的監控螢幕,每個螢幕都顯示著一個不同的世界。

"這是...觀測中心?"安卿魚皺眉,奈米蟲群從袖口湧出,卻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紛紛墜落,"這裡的規則...在排斥我們。"

辦公室深處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

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男人背對他們坐在轉椅上,正低頭翻閱檔案。

他腳邊的地板上,一灘新鮮的血跡正在蔓延。

"啊,第37號異常小組。"男人頭也不回地說道,聲音疲憊而沙啞,"比預計的來得要早。"

女帝的匕首瞬間出手,卻在距離男人後頸三寸處凝固。

紫刃劇烈震顫,彷彿陷入無形的泥沼。

"別費力氣了,'士'小姐。"男人合上檔案,轉椅緩緩旋轉,"在這裡,你們的能力只是檔案上的幾行文字而已。"

當看清男人的臉時,莫妮卡倒吸一口冷氣——那張臉在不斷變化,時而年輕時而蒼老,唯一不變的是左眼那道深深的疤痕,和林一凡掌心的傷痕如出一轍。

"你是誰?"林一凡沉聲問道,黑色的能量在體內翻湧。

男人笑了笑,從抽屜裡取出一塊名牌擺在桌上:

【觀測局外勤科主任·林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