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林一凡的咆哮在神殿中炸開,聲浪震得黑曜石立柱簌簌發抖。
他的身形在怒火中扭曲膨脹,面板龜裂露出赤紅色,脊椎刺破血肉延伸成骨鞭般的尾巴,一對蝠翼"唰"地展開時掀起的狂風,直接將祭壇上的顱骨燭臺掃落在地。
這聲宣告憤怒大惡魔的吼叫在地下峽谷迴盪。
巖壁上的硫磺結晶簌簌剝落,熔岩河流沸騰起三米高的浪花。
數以千計的惡魔同時停下動作,全都朝著神殿方向匍匐行禮。
嘩啦!兩隻【石像鬼】從百米高的巖壁急墜而下,收攏翅膀跪在林一凡面前時,青石質地的膝蓋在神殿地磚上砸出蛛網狀的裂紋。
"主人······"其中一隻【石像鬼】的嗓音還帶著幼崽特有的清脆,它試圖模仿成年同族的沙啞聲線,結果打了個滑稽的噴嚏,鼻孔裡噴出的石屑落了同伴滿頭。
林一凡的豎瞳微微收縮,這兩隻守衛分明是新生的雛。
它們青灰色的體表還沒完全硬化,翅膀末端甚至殘留著孵化時的黏液。
林一凡記憶閃回,他八百多隻惡魔在囈語的夢魘中灰飛煙滅。
"呲——"林一凡的尾巴突然刺入地面,熔岩順著裂紋噴湧而出。
跪著的【石像鬼】幼崽嚇得抱成一團,卻聽見頭頂傳來令它們靈魂顫慄的冷笑。
下一秒,林一凡化作赤色流星沖天而起,直奔訓練場。
林一凡的蝠翼撕開地獄硫磺味的熱風,俯衝時看到一幕荒誕的訓練場景。
二十多隻【火焰惡魔】組成火牆,熾白的指尖不斷射出熔岩箭矢。
二十多隻【冰霜惡魔】在後方製造暴風雪,冰錐如機槍子彈般傾瀉。
而被圍在中間的"乞丐"正狼狽地翻滾躲避,襤褸的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活像塊被反覆使用的抹布。
"第七輪了!這小子還挺耐揍!"韓少雲在石壁上畫著“正”字,玩得很開心。
林一凡的陰影掠過戰場時,惡魔們齊刷刷停下攻擊。
那個正在防禦的"乞丐"突然失去平衡摔了個狗吃屎,露出髒到打結的絡腮鬍子,和屬於囈語的那張臉。
林一凡將手上的頭盔扔給了老疼。
"喲。"輕巧地落在他面前,靴尖挑起對方下巴,"這不是高高在上的囈語大人嗎?"
囈語的瞳孔劇烈收縮。他嘴唇蠕動著想說什麼,卻被林一凡突然掐著脖子提起來,一記膝撞狠狠頂在胃部!把人撞飛。
"嘔——"酸水混著血沫從囈語嘴裡噴出。
這僅僅是開始。林一凡的拳頭像打樁機般轟在囈語臉上,每一拳都帶著骨骼碎裂的悶響。
惡魔們自發圍成圓圈,有節奏地用武器敲擊地面助威:
"三百零一!三百零二!"
當計數到三百五十時,林一凡突然停手。
囈語像破布娃娃般癱軟在地,奇怪的是,這位曾經隨手就能碾碎惡魔軍團的囈語,此刻居然連自愈都做不到。
"主人明鑑。"八爪蠕動著觸手爬過來,諂媚地遞上記錄冊:"按照您的吩咐,每六小時輪換不同屬性的惡魔攻擊,四小時餵食摻了禁魔粉的蠕蟲粥,兩小時交給韓少雲大人'特別關照'······"
林一凡翻看記錄冊的手突然頓住。
某頁上畫著個潦草的日曆,密密麻麻的"正"字顯示,地獄時間兩年零四個月。
"幹得不錯。"林一凡把冊子扔回給八爪,蹲下身拽起囈語的頭髮。
昔日自視高貴的囈語,現在渾身散發著腐臭味,左眼還留著韓少雲長戟的貫穿傷。
"知道我為什麼停手嗎?"林一凡湊近他耳邊輕聲道,"突然想起來······你們當初是怎麼害死我父母的。"
惡魔之角泛起血光,"一會開始,我們玩點新花樣。"
囈語癱在血泊裡,空洞的眼睛倒映著地獄永不消散的火焰。
這位曾經揮手間就能讓城市陷入永恆噩夢的神明的分身,現在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痛苦惡魔】老疼的詛咒符文正在他面板下游走,每當有自殺念頭浮現,那些符文就會變成燒紅的鐵針扎進骨髓。
林一凡蹲下身,敲了敲囈語凹陷的胸口。
曾經能施展夢魘的身軀,現在鬆垮得像破麻袋。
修為從"海"境跌到"川"境不說,連最弱的小惡魔都能在他身上留點"紀念品"。
囈語的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混著血沫的唾液從嘴角流下。
"老疼!"林一凡指著頭盔對【痛苦惡魔】老疼說道:"這個,三天內我要看到量產方案。"
戴著放大鏡的老疼用幾隻手拿著頭盔,四隻眼睛同時亮起藍光:"妙啊!這能量過濾矩陣!主人您看這裡······"
他激動地戳著頭盔內側的結構,"用深淵電鰻的神經元替代原版的銀導線,效率能提升21%!"
林一凡正想誇讚,突然瞥見八爪身後扭動的身影。
蛇尾女人戴著造型誇張的蛤蟆鏡,正在用分叉的舌頭給八爪按摩太陽穴。
更詭異的是,她捏肩的六根手指間偶爾會閃過電弧。
"這是······新玩具?"林一凡的惡魔之角微微發燙,這是感知到危險的本能反應。
八爪的八隻手興奮地變成粉紅色:"主人英明!用蛇女基因混合影子的腺體,再加上一點點······"他突然壓低聲音,"從那個神明骨髓裡提取的······"
林一凡看著八爪興奮得八隻手亂舞的樣子。
這個場景莫名的讓他想起安卿魚介紹"會跳舞的殭屍"時的表情。
同樣的狂熱,同樣的不顧他人死活。
"主人您看這個!"八隻手從他果凍般的身體中,拿出一支試管,裡面紫黑色的液體正在自動組成骷髏圖案。
"我把【蛇女】的毒液和她的眼淚混合,只要一滴就能讓......"
"等等。"林一凡突然伸手,強行打斷他的滔滔不絕,他眯起眼睛看向那個正在用尾巴卷著飲料的蛇女,"她現在的石化射線能被主動控制嗎?"
八爪的八隻眼睛同時眨巴出不同頻率:"當然是主動......呃,理論上可以,就是有點危險。"
他心虛地用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但實驗體3號在打噴嚏時,不小心把路過的小惡魔變成了石像......"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蛇女突然打了個哈欠。
蛤蟆鏡滑落的瞬間,訓練場角落的一把武器"咔嚓"一聲變成了花崗岩質地。
"所以這就是防護措施?"林一凡撿起地上的蛤蟆鏡,鏡片內側密密麻麻刻滿了抑制符文,"你管這叫'有點危險'?"
"已經比第一代好多了!"
偷偷的想著,主人千萬不要發現他的半個工作室都變成了雕塑展覽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