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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 章 可恨又可憐

搞笑的是,這個被葉濤像轉呼啦圈一樣轉倒在地的小偷雖然猶如一灘爛泥似的癱坐在地上,可是他右手仍然死死地把那鳥籠抱在自己身前,半點撒手的跡象都沒有。

看他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鳥籠真的是他的,而且是極為心愛之物呢!

小偷喘著粗氣,耷拉著腦袋,雙肩一起一伏,看來還沒有從剛才劇烈的奔跑之中緩過勁兒來。

“抓……抓小偷,抓……住他,別讓他……他……跑了。”

一個沙啞而且伴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出現在眾人外圍。

聽到這個聲音,旁邊的人紛紛轉頭向後看去,然後讓出了一個入口,讓出聲的人進來。

葉濤看去,只見那頭髮花白的老王頭,顫顫巍巍、喘著粗氣,一臉汗珠地走了進來。

他徑直走到葉濤跟前,伸出手在葉濤肩膀上拍了兩三下,然後說道:“謝謝你,小夥子。”

“不用客氣大爺,這是我應該做的。”葉濤謙遜有禮地回答。

老王頭對著葉濤點點頭,笑了笑,然後把頭轉向坐在一旁披頭散髮的小偷身上。

他抬起剛才拍葉濤肩膀的那隻手,狠狠的朝著小偷的腦袋一揮手就拍了下去,邊拍邊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敢偷我的鳥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小偷坐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任憑老王頭把怒氣撒在他的身上。

“說,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兒的?我要讓警察把你帶到局子裡,好好嚐嚐那牢裡的飯是什麼滋味。”

老王頭畢竟年紀大了,而且追出那麼長的距離,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看著他使勁地往小偷身上拍打,其實也只是聲音大馬力小,落到小偷身上的力量其實已經很柔弱了。此時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只好雙手插腰,站在一旁,怒目看著地上的小子,喘息著調勻紊亂的氣息。

“幹嘛?啞巴了?問你話呢,叫什麼名字,哪裡來的毛賊?好好的小夥子好手好腳,怎麼不學好呢?隨便乾點什麼不比這個強嗎?要養活自己還不是吐一口唾沫的事情,偏要做這傷天害理,讓人不恥的勾當。”

老王頭見小偷只是一味的低著頭,搭都不搭理他,於是心裡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冒了出來,於是指著他又劈頭蓋臉地數落起來。

葉濤自從抓住這名偷鳥籠的小偷,就一直觀察著他,從把他拽住到把他像陀螺似的扭倒在地,再到現在旁觀老王頭數落他,他見到那地上的男子,始終一言不發,也讓他覺得好生奇怪。

“你給我起來,看來性子還有些犟嘛,難道你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嗎?小兔崽子。”

老王頭看來平時也是個脾氣火爆的人,說了幾句之後,他直接伸出兩手像鷹爪似的抓住年輕男子的雙肩,想要把他從地上拎起來。

可是畢竟年老力弱,年輕男子又正直青年,老王頭試了幾次,終於放棄,他沒有辦法把地上的這個偷鳥賊像拎鳥籠一樣拎起來。

他氣喘吁吁,怒目圓睜指著坐在地上的男子又罵了起來:“好好好,竟然還耍起賴來,坐在地上不起來,難道你還想學一學那些遇事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潑婦不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呀!”

葉濤側頭看去,只見偷鳥男子仍舊一動不動地坐著,彷彿變成了一尊泥塑。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有起伏,葉濤都以為他死了。

“好小子,耍賴是不是?你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你等著,我現在就叫警察來收拾你。”

剛剛老王頭看著這偷鳥男子年齡應該不大,想著用警察來嚇唬嚇唬,應該能夠奏效,哪知他自己費了半天口水,還使出了半身力氣,可是眼前的小子仍然如一根木頭似的不言不語,這讓他著實惱怒,所以他乾脆拿出老年機按下了110。

葉濤只是看不慣這年紀輕輕的男子當街搶奪老人的財物,所以出手治治,至於說接下來要怎麼做,他懶得管。

圍觀的人對著這個猶如化身泥塑的小青年也開始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起來。

按理說旁邊那麼多人圍著口誅筆伐,即使是性格再執拗的人也會在臉上表露出來些許情緒來。可是葉濤看去,那男子依舊保持著用右手抱著鳥籠,低著頭一語不發的最初姿態。

葉濤真的被眼前的這個人勾起了好奇心,心想難道是自己下手太重,讓這個人的頭腦意識陷入混沌了嗎?不應該呀!

這麼想著,葉濤便蹲了下去,他倒是想看看眼前的這個男子,到底是戰術性裝死還是真的被他晃暈了。

而周圍的人群也開始釋放對小偷的厭惡和不滿的情緒,當然他們並沒有像電視裡邊演的朝小偷砸雞蛋、扔菜葉,也沒有人敢衝到他的身前,給他一拳或者踢他一腳。

大家群情激奮,指著地上的小偷施展起自己的罵人功夫,一時間,這個地方便圍攏了一大圈人,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葉濤可不管旁邊的人在做些什麼,他蹲到那人的身邊,仔細地觀察起來。

散亂的長頭髮蓋著眼前人的大部分臉面,打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好久沒有洗澡發出的酸臭味直鑽進葉濤的鼻孔裡,這讓他微微皺了皺眉。

葉濤看到那人緊緊的閉著雙眼,只是透過眼皮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珠在轉動著,他的臉色黝黑,此時還掛著一些汗珠。嘴唇上已經起了一層有些濃密的鬍鬚,嘴唇有些乾白而開裂,他的喉頭每隔一段時間便上下滾動一下,隨即葉濤便看到他的臉頰肌肉緊了一下,應該是老闆牙相互咬合之時肌肉牽扯產生的印記。

忽然,葉濤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頜,一用力便讓他張開了嘴。隨著葉濤的這個動作,一直閉著眼睛的青年男子,猛地睜開眼睛。

可是他卻知道自己不是葉濤的對手,所以也只能任由葉濤施為。

他的眼中既有一絲憤怒,還有一絲不甘,甚至葉濤還看到了一絲恐懼和難過。皺著眉的葉濤心思急轉,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心底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掰開了青年男子的嘴,葉濤往他的嘴裡看去,除了一口沒有刷乾淨的牙之外,葉濤在男子的扁桃體處看到了異樣的紅色,很明顯,這是人為造成的。

“大爺,您也別罵他了,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根本說不了。”葉濤抬起頭,對著還在喋喋不休的老王頭說道。

“什麼?你是說他是啞巴?”老王頭驚疑起來,指著那青年男子問道。

“應該錯不了,他的喉嚨應該是生過病或者是被人破壞了,讓他的聲帶受損發不了聲音。”葉濤點頭確認道。

一瞬間,剛才還吵鬧一片的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了,大家也聽到了葉濤的話,一時間大家都不忍心再對著這個殘疾的男子再施加責罵。

“原來是一個殘疾人吶,想要去找份正經的工作確實很難,怪不得要來當小偷,唉……”不知誰嘆了一聲,悠然說道。

葉濤看著眼前可恨又可憐的小偷,也無奈地吐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