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快替我攔住他呀,千萬別讓他跑了,他搶了我的鳥兒。”
葉濤轉回頭看去,卻發現喊叫之人是之前鬥鳥之一的老王頭。
他踉踉蹌蹌,邊跑邊喊,一張漲紅的老臉滿是急切。
路人見到他那幾乎隨時會摔倒的模樣,又都紛紛避讓開來,生怕躲閃不及碰到他,被他訛上。
老王頭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反應,仍然是拼盡追逐著,他揮舞著雙手朝著小偷的背影抓撓著,彷彿這樣便能讓他抓住小偷似的。
那個小偷拎著鳥籠越跑越快,距離葉濤越來越近。
葉濤看到偷鳥的人應該是20來歲的樣子,頭髮亂糟糟的,彷彿已經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
上身那件軍綠色的衣服看起來有點像20世紀五六十年代那種老軍裝,不過已經髒得有些發黑發皺了。
離得近了,葉濤已經能非常清楚地看到他的臉上從嘴角到右耳根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就像一條蜈蚣緊貼在他的臉頰上一樣。這讓他原本還有些英俊的臉龐,乍一看去卻變得猙獰恐怖起來。
他的眼睛黑中透亮,面板黝黑,讓人看去一眼就知道這個小夥子應該是經常幹著又髒又累那樣的工作。
站在葉濤兩旁的人都已經被老王頭的聲音精退到了兩旁,只剩下葉濤一個人站在路的中間。而偷鳥的年輕人,此時正向著葉濤衝來。
“小夥子快讓開!一看那偷鳥的人就不是好人,不要讓他傷了你,趕快閃開!”
葉濤身旁的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太太急切地朝葉濤叫道。
這時,葉濤看見那抱著鳥籠的年輕男子臉色突然變得兇狠起來,他雙眉緊皺,目露兇光,空著的那隻手伸向葉濤,然後朝旁邊扒動著。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動作的意思,意思是要葉濤趕快讓開,不要堵住他的去路。
可是葉濤怎麼可能會讓他如願?
葉濤乾脆把整個身體轉過來直面那青年男子,他神色沉靜如水,目光堅定,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如疾風驟雨一般向他賓士而來的盜鳥男子。
那男子距離葉濤已經不足10米,他臉龐早已變成了一臉兇相,他張大了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可是卻不曾聽到他喉嚨裡發出丁點兒聲音。
他腳步不減,抱著那個圓柱形的鳥籠以極快的速度衝向葉濤。
眨眼之間,葉濤已經看到了那男子伸長的那隻手指上又長又黑的指甲,指甲表面反射著耀眼的陽光,猶如一片片埋在土中的鐵片正飛刺向葉濤。
“啊!”
旁邊的人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紛紛驚叫起來,有幾個膽小的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葉濤仍然平靜如水,別說是眼前這樣一個普通人,即使是一輛飛馳的汽車撞向他,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葉濤已經看到那男子的瞳仁之中反射出的自己身影的模樣,影子越來越大,也就意味著他們倆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葉濤以為那男子要扒開自己或者是直接撞開自己的剎那,那男子腳步一錯,居然毫不減速地從他的右邊跑了過去。
一絲帶著腥臭味的風颳過葉濤的臉龐,那人只在一瞬間便與葉濤擦身而過,腳下絲毫不曾停頓,轉而更為急速地向前奔去。
可是,就在他以為已經擺脫了葉濤的阻擋,嘴角開始露出一抹微笑的時候,他的身體卻突然之間從背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鉗制住了。
青年男子身上那件寬鬆而牢固的綠色外套,此時早已變成緊身衣箍住了他自己的身體。
他急速向前的狀態突然之間猶如被施了魔法一般,被定在了當場。
一股壓迫感和窒息感隨即便反饋在了年輕男子的身上,那品質好得非同一般的上衣紐扣如今猶如一道枷鎖一般緊緊地勒住了年輕男子的脖子,讓他的呼吸剎那間被阻斷,臉上瞬間出現了缺氧般的潮紅。
他自然而然的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因為巨大的慣性,讓他緊緊抱在懷裡的那個鳥籠險些脫手飛出。
“咳咳咳……”那青年男子被勒住喉嚨,呼吸受到阻礙,而喉嚨也發出了不適的反應,於是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周圍的人被眼前急劇變化的一幕驚住了,他們不明白,這個剛才還如瘋魔一般正在急速奔跑的人,怎麼突然之間就停了下來,而且咳得彷彿要把肺都要吐到地上似的。
他們隨後順著那彷彿被拉成一面三角形旗子的綠色外衣往後看去,忽然之間全都恍然大悟,眼前都亮了起來,隨即便有人帶頭鼓掌叫起好來。
原來就在青年男子和葉濤一錯身的剎那,葉濤也如陀螺一般,一個急速轉身同時伸出長臂往那男子的衣服抓去。
其實葉濤可以抓的地方很多,而且可以用很多方法控制住那年輕男子,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葉濤可不想表現得被人當成怪物一樣去圍觀。
而且,男子上身那件寬大得猶如一件大衣似的衣服因為他的飛速跑動,已經猶如一面旗子在他的背後招搖,這無形之中給了葉濤一個很好的機會。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臂,直接一把攥緊了那飄飛的衣服,然後便像擎住跑動的馬的韁繩一樣,把在肆意奔跑的青年男子給勒住了。
當然,葉濤不僅使出了一點兒內力,而且還用了千斤墜,讓自己猶如焊在大地上的一座鐵塔,任男子多大的力量也不能撼動他分毫。
“抓得好!”周圍的人群接二連三爆出了喝彩聲。
抱著鳥籠的男子估計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飛跑下居然會被瞬間定在原地不動,他咳了一陣之後,缺氧的腦袋已經恢復了一些神智。只見他臉上那條醜陋的“蜈蚣”一抖,立時舉起那隻佈滿了骯髒鐵片的手掌,向葉濤的臉面揮過來。
葉濤眼裡露出一絲蔑視,然不捏住他的衣服後襬往左邊一拉一提,那人的身體瞬間便在葉濤巨大的力量之下向右轉了半圈,原本往後揮動的左手臂無奈地改變方向往前揮了去。
葉濤沒有給他休息和喘息的時間,繼續捏住他的衣服後襬往相反的方向再拉再提再轉,那個人便如一個被抽打的陀螺,在葉濤的手底下一會兒左一會右地轉動起來。
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那個人便被轉得渾身無力,頭腦發昏,整個人最後直接癱坐到了地上。那長而雜亂的頭髮猶如田埂上的野草一樣遮蓋在他的臉上,把他那張不大的臉龐給遮去了一半還多。
“好!”眾人見到葉濤制服了小偷,又紛紛拍起手掌叫起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