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堂妹她不嫌棄人家就不錯了!”聽花名旺說自己嫌棄他堂妹,草根連忙辯解道。
“不嫌棄就好,那這個介紹人家做定了!”花名旺說,草根拱手道:“那就多謝了!”
“說這見外的話幹嘛,還拱手呢,不是更見外嗎!”停了一會,花名旺問:“這幾年既做風水又做醫師,一定賺了不少吧?”
“唉,賺什麼賺!江湖一把傘許吃不許攢,不過混口飯吃罷了!”草根想把弟弟木根進局子,都沒錢去撈講出來,一想他又講了。
“怎麼可能,你可是醫藥風水兩個大師級的人物吶?治好哪個疑難雜症,危重的病人,人家不打一個大大的紅包謝你?看風水那就更加了,依現在的市場價,一兩張大團結總是少不了的!”
“總是少不了的,那昨夜我們從潮河林家出來,你見著紅燈給過人家紅包了?”草根哼一聲問。
“還真沒見著!”花名旺想了一下說:“他不會背地裡給你紅包嗎,我們想看也看不見的呀!”
“人家可以賭咒,背地裡得他一分錢的紅包就不得好死!”草根賭咒說,花名旺道:“那你昨夜出來為什麼不講我們聽,講我們聽了,我們好去說他!大家雖然都是同學,但也不能不講報酬的呀,大老遠跑來,至少要報銷點車費什麼的嘛!”
“這種事他不提,人家怎麼好講出來,一講出來不是錢親市儈了嗎?”停了一會兒,草根說:“像做我們這一行,沒有個定價。人家給紅包就要,不給也不好開口問。不昧著良心講,不管是行醫還是做風水,幫熟人做基本上是空做的多,吃喝倒是少不了,想要錢卻不行。所以講,想要錢還是要幫那些不認識的人做!”
“這樣講別做醫生也別做風水了,跟我去賣藥,多的不敢講,一個月要個三幾百元錢是不成問題的!”停了一會兒,花名旺說:“這還是在本地賣,要是去外地賣,特別是北方一些省份,那就更多了,一個月要個千把塊錢可以講是玩耍耍呢!”
“這麼賺錢為什麼不自己去?”
“人家沒有醫生證嘛!”
“沒醫生證,那你是怎麼做赤腳醫生的?”
“赤腳醫生,在村上做,有衛生院撐著呢。到外面誰認得你,人家只認證不認人。沒證對不起,藥沒收還罰款。”
“這樣講,那你是怎麼去外地賣藥的?”
“剛開始,可以大明大放地擺賣。後來見我們賺錢了,有人嫉妒,就不能大明大放擺賣了。”花名旺換一口氣,接著說:“不敢大明大放賣,還得生活呀,於是就偷偷擺攤賣了唄。”
“後來偷偷擺賣也不行了,因為常常遭到突然襲擊,要藥嗎就跑不了,不要藥嗎大攤藥就白白損失了。於是就改成賣獨頭單方了,因為發覺事風不對收撿起來快。就算是被抓了也損失沒有那麼大。像今年樣,完全不敢去外地賣藥了,衛生局的人一來看,拿不出醫生證,不但沒收了藥,還很重的罰款!”
花名旺一停會兒又說:“不敢去外地賣,就只能在本地方賣了!”
“本地方賣不是挺好的,又賺錢又容易回家!”草根說。
“好什麼好,賣的都是獨頭單方,大批藥還是要有證才敢擺賣的。沒證擺賣遇上衛生局人來,輕的攆走,重的沒收藥物!”花名旺說了,指著草根刻的十二生肖說:“像你刻的這種十二生肖,賣一個套價錢高了,人家不買,要價低又賺不到幾個錢!”
“所以在地方上賣藥都是小打小鬧,想要大錢還得到外地去!”花名旺說了,問:“你有醫生證吧?”
“有,沒醫生證哪裡敢出來行醫治病?”
“帶在身上不,拿我看看?”草根起身開包拿出自己的醫生證,遞給花名旺。花名旺看了一眼說:“對,就是這種經過衛生局組織統一考試,發給的證件,有這種證件到北方賣藥就撈錢了!”
“北方天氣乾燥,又寒冷,得咳嗽病,得風溼病的人特別多,服用南方多水份的原生草藥,基本上是吃一個好一個。”花名旺張開可以容拳的大嘴說。
“既然這種證有用,為什麼不去考一張?”草根問。
“考不到嘛,考得到誰不想考!”花名旺接著說:“把南方水份多的原生草藥,找得了不用晾曬,直接上火車,到地方了,一個砍一個賣,人家排隊在那等要呢,連去連回十天半月就變成鈔票了。”
“哥,人家回去了!”花名旺的話一停,花名珍從後屋廚房走出來道。雙眸有神滿臉是笑。
“等等!”叫住堂妹,花名旺起身說:“跟哥出來,哥有話和你說!”
花名旺先走出到堂屋外面,花名珍朝草根笑笑,隨後跟了出去。
花名旺帶著堂妹出去說一陣話,又把堂妹帶回到堂屋上來。對草根和堂妹說:“老吵,名珍看你們的了!”花名旺說完,便動身去後屋廚房了。
“我叫蘭草根,你叫什麼?”花名旺去後屋廚房了,草根打破沉默問。
“我叫花名珍!”可能知道是相親吧,先前還很活潑的花名珍一下顯得有點羞澀而扭捏起來了。但還是問:“聽旺哥說,你又做先生又做醫生?”
“是呀!”草根才說是呀,便見花名旺和妻子莫豔雲,一個背刀拿蛇皮袋,一個扛鋤頭從後屋廚房出來了。草根問:“你們這是去哪?”
“去有點事,很快就回來的!”花名旺笑笑說:“好好談戀愛,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
“可不能偷懶喲,邊談邊把門背的金毛狗脊刻好了,明天好拿去外面賣!”走到大門外花名旺回頭說,說了還做個鬼臉。也不管草根和花名珍什麼反應,夫妻倆便走了。
“你哥和你嫂去幹什麼?”草根無話找話問。
“不知道,他們家的早玉米早紅薯都收回來了。晚造的玉米沒種著,紅薯倒是種了,可是剛鋤過還沒得收呀!”花名珍說,一下又恢復到先前的活潑樣了。問:“我哥,叫你刻這個來幹嗎?”
“大概是上圩市賣藥吧!”草根拿起一個金毛狗脊邊刻邊回答。
“這不是金毛蔸嗎,狗屎爛賤的,也能當藥賣錢呀?”
“你哥講能!”
“說的也是,你看你刻得這麼漂亮,一個個像是活的一樣。再經我哥那把嘴一吹,肯定就賺錢了。”花名珍很健談,說了上面那番話,跟著問:“你和我哥同學?”
“對,在陰陽弄裡的五七中讀了兩年書!你呢,什麼學校畢業的?”
“人家就差了,小學畢業,要到鎮上讀初中,人家怕,就沒去著!”看見有幾個金毛狗脊沒去著毛和皮,花名珍說:“我幫你去毛和皮,你刻!”
“好呀!”草根坐一邊點去,花名珍又坐過來一點,於是兩個人耳鬢斯磨邊說著話,邊削刻起十二生肖來。
“你們兩個合作得還蠻好的呀!”花名旺挑著兩個蛇皮袋的東西進屋說。
“你們這是得什麼東西回來呀?”草根不答反問。
“自己看看?”花名旺邊說邊放下擔子,開袋便把兩個袋子的東西倒地上。
“又是金毛狗脊?”看倒到地上的全都是金毛狗脊,草根問。
“對!”也不等草根再說話,花名旺便對妻子莫豔雲說了:“時間不早了,去,後屋殺只雞,弄夜飯!”
“嫂,我和你去!”莫豔雲還沒開口,花名珍便說了。
“好呀!”莫豔雲說,扛上鋤頭就和花名珍去後屋廚房了。很快便聽到雞叫的聲音。
“老吵,談得怎麼樣?”等妻子和堂妹一走,花名旺便問草根了。
“什麼怎麼樣?”草根一時沒轉過彎,反問道。
“裝逼是吧,和人家堂妹談得怎麼樣了?”花名旺嗔道。
“噢,還可以,名珍她很健談!”看著花名旺拿刀給金毛狗脊削毛去皮,草根問:“又要這麼多的金毛狗脊回來,打算刻多少十二生肖?”
“這都得刻了!”花名旺指著兩大堆金毛狗脊說。
“這麼多金毛狗脊,一天可以賣得完囉?”
“一天賣不完,不可以兩天三天嘛!”
“天時還這麼熱,留幾天它不會變質起黴囉?起黴搭康的,人家誰還賣你的?”
“怕它變質起黴難看,不可以上色嗎?一上色誰還看得出?”
“上色不還是有毒嗎,萬一人家買回去吃了中毒怎麼辦?”草根這一問,花名旺還真答不上話來了。
“那你說,怎麼辦?”花名旺問:“一出去市場上賣了,就沒有時間弄了!”
“要不用水煮熟了,再烤乾吧!金毛狗脊本身有小毒,經過水煮還可以去毒呢。”
“好辦法,還是你想得周到!”花名旺用讚許的口吻說,看著堂妹從後屋走出來,他問:“你去哪?”
“回家呀!”花名珍說,花名旺問:“那雞殺了?”
“殺了,也弄好了!”
“殺了弄好不吃飯,那先前哥和你講的事,你不得給個答覆呀?”
“還怎麼給,先交往交往唄。好了家裡等人家回去呢,等晚上人家再來。”花名珍說完便走了,到大門外才回頭朝草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