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混亂一閃而過,其他人也沒發現少了兩個“人”,只是沒一會兒一個長相粗狂俊挺的高大少年大步過來,作勢就要猛推一把七曜,惡狠狠問道:“如霜呢!”
七曜輕身一閃,躲開那人的大手,挑眉看去,鄙夷道:“莫青山,你又想找打嗎?”
莫青山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瞪著那雙全白的眼,看了眼七曜身前的那個俊逸少年,嘲諷道:“這是怎麼了,天天跟著如霜屁股後面跑,現在又找了個?看起來還不錯,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了!”
十六月抬眼看他,見那人一副吊兒郎當,猥瑣樣,不免嘴角肌肉動了動,罵道:“你他媽有啥大病嗎!再提那個什麼如霜,小心我叫我師兄揍死你!”
莫青山嘴邊咧開笑容,舔了舔幹皮的嘴唇,對著七曜道:“好像也挺不錯的,不如借我玩幾天。”
這下不用十六月在費力氣罵人,七曜冷眼看他,眼中的寒芒像是要將他的皮一片片割下,也不見什麼出現,莫青山就化作了一縷青煙。
“這人說話不過腦子的嗎,比我還下流!”十六月嫌棄地看了眼那縷青煙,唾棄道。
“......確實,一直都是這樣,總想撕爛那張嘴。”七曜笑了笑,收緊十六月腰間的雙手,下巴輕輕放在他的發頂,輕輕摩挲。
“你剛剛做什麼去了?轉眼就沒影兒了。”十六月摸著腰間那手背上的骨節,問道。
七曜抓住他一隻手,說道:“追人去了,不過那人跑得快。”
“還能找到嗎?”十六月又問道。
“能,不急,總會遇見的。”七曜低頭在他臉側親了親。
“我還小,你別搞我。”十六月臉熱得不行。
七曜在他耳邊低聲笑,慵懶地說道:“我不小,你不是應該很清楚才對。”
“艹!要些臉好不!”十六月捏了捏七曜的指節,笑著罵道。
這人看著正兒八經,有時候說話卻帶著顏色。
沒過多久,他們一行五百多人,分為五隊,朝著不遠處五條林蔭小道各自走去。
剛走進去,就覺視線暗淡不少,四周白霧漸起,兩米之內根本看不清人。
十六月心跳得有些快了,他可沒有忘記第一次掉進泥菩薩的血霧中那種無助又窒息的感覺。
但這次七曜緊握著他的手,讓他心安不少,他抬頭問道,“剛才我們進的是哪條道?”
他一時間沒怎麼用心看。
“水”七曜溫聲道,隨後帶著他在白霧中徐徐而行。
越往前,霧氣越稀薄了,能夠看清周遭環境了。
此時他們一百多號人正處於一座小島上,島上什麼都沒有,全是黃沙,外圍則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幽深發黑,像是黑色深淵。
七曜離那群人有些遠,也並未把他們放在眼中。
十六月正左環右顧,打量著周圍,忽然一陣細小卻密集的聲音從腳下不斷響起畢竟,就像有東西要從黃沙中爬出來一般。
終於當十六月低頭向腳下的黃沙看去時,前方的人群中突然發出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十六月抬眼看去時,那些人已經四散而逃,人群向四周散開時,那些從沙子裡爬出來的東西才被看了個全貌,
一印象是人,
但是奇怪的是,爬出來來的雙目血紅色,長相居然和他們這群人中的一些人一摸一樣!
簡直是影印出來的。
那些“人”爬出來後,就追著人跑,有些跑得慢的,或者是因為慌亂摔倒的,直接被紅眼的人按倒在地,一口咬在脖頸上的大動脈上,隨後蠻力一扯,連皮帶肉一起扯了下來,帶出一道道迸濺而出的鮮血,那些紅眼人像是被血紅或者血腥氣給吸引,將口中的肉吞入腹中,就又開始按著人啃......
十六月面上忽得就褪去了血色,背脊發寒,害怕道:“不是幻境嗎?這麼逼真的嗎!師兄,我們還是快走吧!”
“好,別怕。”七曜低頭,將土裡冒出的人硬生生給踩了回去。
帶著人往海邊走去。
此時那些逃至海邊的人,有些已經慌不擇路了,往黑色的海水裡游去,可是隻聽海水中傳來幾聲急驟的呼救聲就沒了聲響,於此同時黑色的水面漸漸被鮮豔的血色暈染......
“這,這,水路也走不得啊!”十六月指著平靜異常的水面,無語道。
有些修為厲害的,踩著劍在隔著水面飛去,只是半路上就被突如其來的水浪打翻,墜入深淵,
誰也不知道水下有什麼,島上是吃人的怪物,一時絲毫生路都沒有!
七曜聽著身後急促的喊叫聲和慘叫聲,也覺得有些不耐煩了,手間捏出一道冰藍色火焰,隨手甩在了地面,電光火石間,冰藍色的火焰向四周撲散而去,沒一會兒便將整座小島都點燃了,冰藍色的火海中,所有的人都被燒成了黑煙,不斷往空中飄去,七曜袖中藍光一閃,濯龍像一道藍色閃電,快速遊動,升至半空,緩緩變大,將那些黑煙吞入腹中。
十六月回頭看著那片藍色火海,瞬間覺得耳邊突然安靜了不少,點評道,“還是這樣好些。”
總比看著自己把自己吃了來的好,這下大家一起死,誰也不尷尬!
七曜笑了笑,帶著他往海面走去。
十六月拉住他的衣袖道:“能走嗎?”
七曜將他抱起,說道,“可以走的。”
十六月往黑不見底的水面看去,忽見一滴冰藍色的液滴落入了黑水中,眨眼間無邊無際的水面便被白淨的冰層覆蓋。
“嘖嘖嘖!”十六月不免要讚歎了,“師兄,你真的很厲害!”
“還行吧。”七曜淺笑道,抱著人走到了冰面上,然後腳尖一動,冰面便從中心緩緩裂開,形成一道看不見底的溝壑,七曜抱著人朝著溝壑而去,
十六月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襟,驚道:“七曜,我們不會要跳下去吧?!!”
跳下去,不會摔成肉泥嗎?!!!
七曜倒是沒回答他,只是將他的頭按在自己懷中,用寬大的衣袖擋住他的視線,往那幽深的溝壑中,縱身一躍。
十六月只覺得自己在急速往下墜,一陣陣冷風從他耳邊而過。
待到失重感消失後,入目的是一片灰暗潮溼,空寂的山谷,四周是高聳入雲的石壁,遮天蔽日的,將這方空谷僅有的陽光都遮擋了。
也許是視線過於昏暗,又或許是這裡太潮冷了,十六月在七曜的懷中都忍不住寒戰,“怎麼有些冷啊!”
“一會兒就不冷了。”
七曜語落之時,四周突然依次浮現一枚枚焰火,像漫天魚湧的長明燈,將整個幽暗的山谷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