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存,按照王冰冰說的去做。
在星空背景下沉眠。
這星空之上,沒有重力,睡眠感受異樣的舒爽。
夢存再次睜開眼睛。
原本的星空,變成了璀璨的萬華鏡。
無數的鏡面,規律的連線在一起,變成一個絢麗的圖案,只要一點小小的光芒,就會折射出奇異的色彩。
只聽見,一個清冷的女聲道:
『因果乃旋轉紡車,光彩之多面明鏡。
『浮世蒼茫,不過瞬逝幻夢。
『善惡愛誑,皆有定數。
『於命運之輪中,吞噬於黃泉之冥暗。
『嗚呼,吾乃夢之守靈,幻戀之觀者。
『唯於萬華鏡中,永世長存。
“你是?”夢存模糊間開口詢問,他已經忘了自己是誰。
“入鏡之人,沉淪於萬花鏡中吧。”
滴滴滴。
一輛滿載貨物的大汽車,正在山野道路上行駛,開速比較快,但夢存的技術很穩。
“我叫夢存,是個工農階級,革命尚且成功,戰爭結束,但新的時代仍需努力,我相親結識了熙月,她現在是我的妻子,為了補貼家用,我經常跑長途拉貨,可我知道,我的妻子並不愛我。”
“我和她結婚的時候,我們還不認識,是鄰里幾個村組織的相親大會,看不看對眼,都得相中一個,不然會被嚼舌根,扣帽子。”
“說起來,我也到了成家的年紀,相中了熙月,稀裡糊塗就結了婚。”
夢存駕駛著一輛大汽車,剛拉完貨物後,發車回家。
“這次跑長途,我的妻子該想我了。”
一回到家,熙月還是冷漠的樣子,她憂愁的目光,夢存不理解,但夢存早已習慣,看見床頭上遮掩著的鞋底,夢存露出笑容。
這明顯是熙月買的鞋底,準備編織個布鞋,給夢存穿。
夢存拿著過比對片刻之後,臉上帶著笑說道:“是大了點,但也將就。”
可熙月拿過鞋底,還藏了起來,夢存問她,她就把憂愁寫在臉上,什麼都不肯說。
“熙月,你是我的妻子,你有什麼事情,都要跟我說,我到底是哪裡讓你不滿意?為什麼一直都不願意和我相親相愛?”
“我...”熙月支支吾吾,可就是不告訴夢存為什麼。
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熙月作為夢存的妻子,老是這樣不理人,換誰誰受得了?
“到底什麼事,你說啊!你要是不說,你就回你媽那去!”
碰!摔門聲從家門口傳來。
夢存忍受不了這樣的冷暴力,重重的把門摔上,出去到街上散心。
在路上,夢存看見別人三口之家,丈夫抱著孩子和身邊的妻子一起散步,夢存很是羨慕。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熙月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自己可是他名義上的丈夫,可是有正經的結婚證!
晚上,夢存喝的爛醉,淋著雨回了家。
熙月怕夢存著涼,給他擦乾雨水。
夢存模糊中醒來,一把抱住了她。
其中意思,不用言表。
可熙月最終還是站起身來,和夢存分房睡。
夢存做不了強求的行徑,之後的日子裡,只能把心頭的惡氣,發揮在勞作中,希望工作的操勞能減輕自己心頭的苦悶。
“是不是我去跑長途,經常不回家,熙月沒安全感?”
貨不是非拉不可,臨近的村子,也有能上班討生活的地方。
夢存閒置了拉貨的業務。
他想要多陪陪熙月,培養感情,可不管是約會還是看電影,熙月都不理睬。
一日,夢存勞作的時候,工友打趣道:“夢存,你那花媳婦,怕不是在外面討了漢子,才不跟你過活。”
“你說什麼?不準說這種話!我相信我的妻子!”
夢存還想據理力爭。
可是又有個交好的工友說道:“夢存,不是兄弟夥們嚼舌根,那村口王嬸,張嫂,可都看見了,真有漢子去你家裡,你現在回去,說不準就能碰著。”
夢存不敢相信事實。
“不!我相信熙月,她不是那種人!”
見夢存這麼死板,工友就心細的說道:“咱前幾天剛聽說了,外地來了個漢子,個子是高高大大,尋你媳婦有大半個月了,保不準,就給你戴上恥辱的帽子。”
夢存一聽,簡直起了殺心。
工友又勸說道:“咱們現在啊,是法制社會,你先彆著急,你回去好生問問,保不準,只是她外地的親哥,特地來尋妹子也說不準。”
夢存聽後,也沒心情幹活,早些就回了家。
在村口,還被大媽大嬸嚼舌根。
“看,那被偷人的怨種回來了。”
夢存不好發火,裝作沒聽見。
一見到熙月,她眼神躲閃,懷裡是一雙比自己腳碼略大的鞋。
夢存一把把鞋子奪過,質問道:
“說,那個傢伙是誰?你為什麼揹著我偷偷做這種事!”
熙月還是哭裘著臉,問也不答。
“好!你不說是吧!你不說我去找他!”
興許是不想事情鬧大,熙月才終於攔住夢存,她帶著哭腔道:“我說,我都跟你說!”
“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幾歲就一起上山砍柴,十幾歲的時候,我兩情竇初開,就已經私定了終身。”
“原本前年就準備成親,可老家受了水災,我跟他走散,家中父母姊妹也不知去向,就留我一人,無奈,我只能遠來這裡,投奔遠嫁的姨媽。”
“原本我也沒想再尋個家,可吃姨媽家的飯,終日遭人嫌棄,就被姨媽夫家,稀裡糊塗送去相親。”
“誰成想,相親就有了結婚證。”
“你也別怪他,他來這尋我,看我有了新家沒吃苦,他是個好人,也知道你是個好人,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他和我什麼事情都沒做,他還勸說我,有了結婚證,木已成舟,讓我留在這裡,跟你好好過日子,伺候你一輩子。”
熙月把一切托盤而出。
夢存聽後緩緩搖頭,手中的鞋子掉在了地上,他捂著腦袋靠在門上,一時之間,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去外面院子裡喝悶酒。
“孤獨,我心裡好苦啊,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情?”
“我該怎麼做?”
夢存心裡苦,但每次回到房間,看著熙月落寞的背影,夢存終究還是軟下了心腸。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夢存辦理完手續,把熙月的衣物收拾好,還給了些許路費口糧。
“熙月,我已經想明白了,你還是離開這裡,跟他去過吧。你跟著我,你難受,我難受,他也難受,你跟著他過日子,才是最好的結果。”
“你別這樣說,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夢存還是把打包的衣物推給她。
“這些東西,都是你的衣裳,我留著也沒用。”
“你的心意,我也能理解,我已經申請了離婚證,拿著離婚證,和他遠走高飛吧,你們才是天生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