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殷芙突然站出來，大聲道。
她用纖細的身子擋住霍聞野。
趙曼陰著臉，連聲冷笑：“殷芙，你現在是翅膀硬了，親媽親弟弟都不認了。那就別怪我這個當媽的心狠，把你那些不要臉的醜事都抖出來。”
殷芙微怔。
醜事？
趙曼繼續威脅她：“你敢不敢讓我說給霍總聽？他聽完，還會要你？”
殷芙側頭，看了霍聞野一眼。
英俊的男人眉頭緊蹙，透著一股厭煩。
他冷聲道：“有什麼醜事，你說出來我聽聽。”
趙曼緊盯著殷芙，再次做了比錢的手勢——不給錢，不放過你弟弟，我就讓你也沒好日子過！
殷芙心裡湧起一股悲涼。
原主死的時候，她最在乎的親人甚至都不知道。
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你不用威脅我。”
殷芙壓下內心深處的情緒，緩緩道，“我自己說。”
她轉身，面對著霍聞野，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在我跟你之前，她把我送到一個男人的床上。”
霍聞野眸色一沉。
她跟他的時候，分明是第一次。
殷芙微微咬唇，有些難堪：“那天我剛滿十八歲，她急著拿我去換錢，給我下了那種藥。”
那時她還沒有穿過來。
原主從那個肚滿肥腸的老男人床上拼死逃走，因為被餵了藥，神智不太清楚，跌跌撞撞，滾下了樓梯。
摔傷的疼痛讓她清醒，於是她就一直掐著自己的傷口，逼迫自己保持清明，最後終於脫險。
可是趙曼並沒有放過她，還在計劃下一次的買賣。
原主感到絕望，偷偷積攢了安眠藥，然後一次性全部服下，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人生。
殷芙就是那時候穿過來的。
她和原主性格不一樣。
她先哄著趙曼，說自己想通了，願意找男人賺錢，但目標必須她自己來挑。
就這樣，她過了一個月比較安穩的日子，找到機會“偶遇”霍聞野。
“事情就是這樣。”
殷芙緩緩說完，語氣異常平靜。
但她的身體在發抖。
霍聞野面色無波，看不出喜怒。
“我當時確實騙了你……”
殷芙的聲音小了下來，垂眸低聲道，“我說我對你一見鍾情，其實不是的，我提前查清楚了你的身份。”
霍聞野極淡的“嗯”了聲。
圖他身份，圖他錢的女人，很多。
她不是第一個。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但當時，她那樣熱烈地“追求”他，純真又充滿少女情懷的熱情。
原來從那時起，她演技就很好。
“對不起。”
殷芙輕輕地道。
她轉頭，不管趙曼再怎麼叫囂，顧自回到警局裡面。
她把該辦的手續辦完，獨自走出了警局。
折騰了一整夜，天色將明。
殷芙站在馬路邊等車，單薄的身子冷得微微顫抖。
她環手抱住自己，慢慢蹲下來，把臉埋在膝蓋上。
霍聞野開車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像一個犯了錯又不知所措的孩子。
霍聞野在她旁邊踩下剎車，降低車窗。
他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支菸，一邊抽菸，一邊聽她小聲嗚咽啜泣。
“哭夠了嗎？”
他抽完一支菸，涼淡地開口。
殷芙一驚，抬起頭來。
她睫毛上垂墜著淚珠，盈盈晃晃，一眨眼就掉落了下來。
哭紅的鼻子，哭紅的眼睛。
看起來很是可憐。
“這副樣子，也是做給我看的？”
霍聞野漫不經心地勾了下薄唇，墨黑的眸子帶著幾分輕嘲。
殷芙站起來，因為蹲太久，腿麻了，踉蹌了一下，扶住車身才勉強站穩。
她沒回答霍聞野的話，緩了緩發麻的雙腿，舉步往前走。
天矇矇亮，路上沒什麼人。
她孤身走在人行道上，背影悽婉。
她走到一所中學的門口，停住了腳步。
霍聞野的車子跟在她身後，看她傻愣愣地站著許久。
“我最討厭讀中學時候的自己。”
殷芙忽然回身，對車內的霍聞野說，“她們都欺負我，剪我的頭髮，把我關進廁所，用冷水潑我。”
霍聞野眯了下眸。
她以前的事，他從來沒了解過。
她對他的作用，說難聽點就是為了緩解壓力和尋樂。
“她們嫉妒我漂亮，恨我被那麼多男同學喜歡。”
殷芙忽然笑了下，“後來我知道，她們越討厭的東西，我越應該好好利用。”
這不是原主的故事，是她自己的故事。
在她穿過來之前，已經拿到了影后桂冠。
她靠著自己漂亮的臉蛋，和與生俱來的演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本來可以過得很好，一場車禍把她送到了這裡。
殷芙彎下腰，靠近車窗，近距離地看著霍聞野，“霍先生，我承認我利用自己的年輕漂亮接近了你。可是，我對你好不好，愛不愛你，你當真沒有感覺嗎？”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碰觸他的左胸心臟位置。
霍聞野回想起她一次次奮不顧身的付出，如果不是出於愛，又能出於什麼？
如果只是圖錢，她應該各種找機會向他討要昂貴的禮物。
但她從來沒有。
她乖得幾乎無所圖。
除了圖他的一點愛。
“上車。”
霍聞野沉聲道。
殷芙收回手，輕盈地垂掩眼眸，上了副駕駛。
這次賣慘的計劃，被趙曼給攪黃了。
攻略好難。
殷芙背靠著座椅，疲倦地睡了過去。
霍聞野把她送回劇組酒店，沒有上去，直接開車走了。
殷芙補了個覺，醒來時手機上一連串的訊息。
【殷小姐，聽說你昨晚進警局了？】
【有沒有受傷？】
是二少霍聞璟。
他很“關心”她。
生怕她受傷，毀了臉。
殷芙慢吞吞地打字回覆：【受了點小傷，多謝二少關心。】
霍聞璟撥打電話過來：“傷到哪了？”
他真是毫不掩飾。
殷芙微嘲，輕笑：“手臂被劃破了一道小口子。”
霍聞璟“哦”了一聲，顯然不再關心了。
他說：“今天幾點收工？我請你吃晚飯。”
殷芙查了一下今天的戲份檔表：“今天沒有夜戲，七點可以收工。”
霍聞璟不喜歡和她閒聊，直接道：“八點鐘，你自己到餐廳。”
他很有交易精神，掛了電話就給她轉了六十萬。
三個小時的替身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