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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章 巫婆

貴妃怒氣衝衝地回到自已的寢宮,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把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噼裡啪啦”一陣脆響,那些精緻的茶盞瞬間摔得粉碎,瓷片四處飛濺。

可她猶不解氣,胸脯劇烈起伏著,嘴裡還不停唸叨著憤恨之詞,整個寢宮的氛圍都因她這氣急敗壞的舉動變得緊張壓抑起來。

宮女小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侍奉著,大氣都不敢出。

貴妃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本宮籌謀許久,本想借那殷錦書的事讓景城得利,如今卻全亂了套。”

小荷輕聲:“娘娘,莫要太傷神了,這也許只是一時變故。”

貴妃怒目而視:“你懂什麼!那蕭逸塵竟公然求娶殷錦書,陛下還應下了。本宮這一番心思算是白費了。”

小荷惶恐:“或許還有轉機,陛下不是還未正式下旨嗎?”

貴妃冷笑:“轉機?哼,陛下既已當眾允諾擬旨,還能有何轉機。都怪那殷錦書,狐媚手段迷惑了七殿下。可本宮怎就沒料到蕭逸塵會有此舉,實在是失策。”

小荷:“娘娘,那羅奕欣不也和您一樣,如今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貴妃稍緩情緒:“她算什麼,不過是個被情愛衝昏頭腦的蠢貨。

——

殷錦書與蕭逸塵並肩,款步向宮外走去。

殷錦書心下有些許疑惑,不禁側首,輕聲問道:“殿下早就想好今天要求娶?”

她的眼眸裡藏著一絲探究,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求娶,雖已應下,卻仍想知曉他的心思。

蕭逸塵神色從容,步伐平穩,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未曾,只是羅奕欣給了個機會。”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殷錦書,“小書兒可是後悔了?”

這一問,於他而言,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深知她對自已的感情尚淺,生怕她此刻便心生悔意。

殷錦書微微垂眸,避開他那熾熱的視線,心中暗自思忖。

片刻後,她抬起頭,坦誠道:“阿塵,我現在對你的情感還沒有很濃烈,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後悔,但現在至少不會。”

她心裡有些許迷茫,這份姻緣來得突然,她不知道未來會走向何方,但此刻,她願意相信眼前之人。

蕭逸塵猛地停下腳步,轉身面向她,雙手不自覺地握住她的雙肩,目光堅定而熾熱,似要將她的靈魂看穿:“我會讓小書兒全心全意地愛上我的。”

他心中暗暗起誓,從初見她的那一刻起,她的一顰一笑就已深深刻入他的心底,成為他此生無法割捨的執念。

聖旨下得極為迅速,當殷錦書與蕭逸塵正向外走時,傳旨公公便已在他們身後悄然跟隨。

不多時,眾人來到侯府。殷錦書剛踏入府門,傳旨公公便緊接著趕到。

侯府上下頓時一片忙碌,殷磬、李婉晴趕忙率領殷錦書以及一眾傭人匆匆跪倒在地,庭院中瞬間鴉雀無聲。

唯有傳旨公公那尖細而又威嚴的聲音迴盪開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靖安侯府嫡長女殷錦書,溫婉嫻靜,蕙質蘭心,性純善而德厚,品端莊而貌妍。

今逢佳緣,特賜婚於七皇子蕭逸塵為正妃,此乃天作之合,望二人謹遵聖意,琴瑟和鳴,共效于飛之樂,光昭皇室之榮。欽此!”

殷磬率先叩首謝恩:“臣,靖安侯殷磬,接旨,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語畢,起身恭敬地接過聖旨。

送走傳旨公公後,殷磬手持聖旨,眉頭微皺,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憂慮。

他看向殷錦書,沉聲道:“書兒,你要是心中不願,爹這就進宮給你拒了。皇家雖尊貴,可爹更捨不得你受一絲委屈。”

殷錦書心中一暖,她深知爹爹是真心疼愛自已,連忙說道:“爹爹,女兒願意,況且這門婚事是女兒在陛下面前親口應允的,您若此時進宮回絕,便是抗旨之舉,會給侯府招來大禍的。”

李婉晴緊緊拉著殷錦書的手,眼眶微微泛紅:“爹孃並不貪戀你嫁入皇家會帶來多少榮華富貴,只盼你能在那深宮中平安順遂,每日開開心心的,這便是爹孃最大的心願了。”

殷錦書眼眶也有些溼潤,她雙手分別握住殷磬和李婉晴的手,輕輕搖了搖:“我知道爹孃全是為了我好,女兒心裡都明白。其實在與七皇子的接觸中,女兒覺得他為人尚可,並非那等驕縱跋扈之人,女兒願意試著與他相處,說不定日後能琴瑟和鳴,也未可知。”

殷磬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既如此,書兒,你日後在宮中定要處處小心,若有任何難處,定要告知爹孃,爹就算拼了這侯府的一切,也要護你周全。”

殷錦書點頭,堅定地說:“爹爹放心,女兒自會小心應對,定不會讓爹孃失望。”

——

賜婚的訊息如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大街小巷中傳播開來,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談資。

殷雨薇聽聞此訊息後,頓時氣得臉色煞白,她柳眉倒豎,咬牙切齒地說道:“憑什麼,殷錦書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嫁給七皇子當正妃?我哪一點比不上她?”

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雙手緊握成拳,心中的嫉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

“同樣都是侯府的女兒,為何我就只能屈居側妃之位?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一旁的丫鬟翠兒小心翼翼地勸道:“小姐,您彆氣壞了身子。這或許是皇上的旨意,咱們也無能為力啊。”

殷雨薇怒目圓睜,呵斥道:“住口!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想辦法改變這一切。殷錦書,你別以為你就能這麼輕易地得到一切,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心中已然開始盤算著如何破壞這門婚事。

隨後,她強裝鎮定,攜丫鬟悄然出府,直奔羅奕欣府邸。

見到羅奕欣,殷雨薇“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成了淚人:“羅姐姐,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那殷錦書平日裡在府裡就囂張跋扈,她為了嫁給七皇子,使了最下作的手段。”

羅奕欣皺起眉頭:“你先起來,把話說清楚。”

殷雨薇慢慢起身,一邊抹淚一邊說:“姐姐,你不知道,殷錦書暗中與一個江湖術士來往密切,那術士給她施了妖法,讓殿下被她迷惑。

我曾親眼看到她在夜裡與那術士私會,可她卻威脅我不許說出去,我實在是害怕,才來告訴姐姐。”

羅奕欣面露驚色:“竟有此事?”

殷雨薇趁熱打鐵:“姐姐,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殿下被她欺騙。

我們可以找些人偽裝成那術士的同夥,去殿下那裡告發她,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她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而且,我還知道她小時候曾不小心衝撞過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婆,被下了不祥的詛咒,這要是傳出去,皇家怎麼可能還接納她?”

羅奕欣被殷雨薇的話攪得心煩意亂,心中的嫉妒也愈發強烈:“那我們得趕緊行動,不能讓她得逞。”

殷雨薇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還在苦苦哀求:“姐姐,一切全靠你了。”

心裡卻在盤算著如何在這場風波中坐收漁翁之利,讓殷錦書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