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孃家招工的時候,村裡很多人都在可惜,名額少了點。
如今聽她說,日後要是再有機會,會首先考慮村裡人,很多人當即就露出了笑來。
“我就知道春娘你們不是二狗娘他們嘴裡的壞人,他們之前說你的時候,我可是一句話都沒有附和.”
就算原本說了春娘小話的人,現在也不好承認,只好訕訕一笑。
“今天忙了一天,我就不留各位了。”
春娘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將人全送走,臉上的笑就垮了下來。
“你們以後招人真的要優先考慮村裡人嗎?”荷花有些擔心,不是說村裡人就比外面的人差,實在是麻煩很多。
沾親帶故的,真要有了什麼事情,既不好辭退也不好明言。
外面的人到底沒有這麼多顧忌。
“對啊。”
春娘實在點頭,她朝荷花俏皮眨了眨眼睛,“我們暫時又沒有找人的打算,最近的也不過就是招短工,幫忙收糧食而已。”
之前也是在村裡招人,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
她沒有食言的打算,以後真要再招長工的話,村裡要是有合適的她也不會避著。
“你心裡有數就行。”
荷花嗔她一眼,“才多久,你就成為了奸詐的商人,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
她拖著長長的尾音,聲調抑揚頓挫,讓春娘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伸出手掌輕輕在她臉上掐了掐,“你再作怪,我就不給你吃我做出來的菜了。”
“別啊,我錯了。”
兩人嘻嘻哈哈地鬧起來,清風吹拂樹梢的綠葉,帶起層層碧波。
五日後,二狗和水生一行人被放了回來,個個面如菜色,村裡人遠遠看著,沒有上前。
長松扶著村長到兩家家裡,對於垂頭喪氣地一行人,實在同情不起來。
“回來了就好,這次的事情也是給你們一個教訓,不可衝動上頭!若是再有下次,不用等衙門的人來,我親自召集族老,開祠堂!”
水生爹苦著臉,“村長,我們知道錯了。”
進了一次衙門的牢房,可算是讓他們老實了起來,雖然衙役們並沒有故意苛待,可是也沒有格外照顧。
蹲大牢這樣的體驗,一次就夠了。
“知道錯了就行,找個機會,你們去給林深夫妻倆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不許再記恨!”
他這幾日也琢磨出來了,他們未必不知道兩個孩子生病的事情,怪不到周林深他們身上。
可是他們依舊去找麻煩了,還是這樣洩憤的方式。
多半是之前賠錢的事情,讓他們心裡落下了不滿,記恨上了。
“是。”
二狗趴在自已的床上,面朝裡面的牆壁,怎麼都有些不得勁。
他和水生好像被利用了。
周志平那個王八蛋!
說好的他們要是出事了,他會出面來救他們的,人呢?
被按在凳子上打板子的時候,二狗是真恨啊,他什麼時候遭過這樣的罪。
這口氣,他怎麼也咽不下,周林深他打不過,但是周志平那樣的,他完全可以和水生一起,將他套麻袋揍一頓。
天氣愈發炎熱起來,春娘種的辣椒已經掛上了翠綠的果實,她每次回來都要親自去地裡瞅瞅。
辣椒地外面種了一圈半人高的野草。
柏仁曾經問過那是什麼,為什麼不挖掉,會和辣椒搶營養的。
春娘笑得神秘莫測,並不回答,只是每次來這裡都會十分小心,生怕不小心碰到了那野草。
“你們平時也多注意點,離野草遠一點,還有,囑咐另外的人,不許和村裡人說起這個。”
村裡人也不是不好奇,只是都不認識。
山裡的野草太多了,不是所有的草大家都認識,看它們長得鬱鬱蔥蔥,都猜測是不是什麼好東西。
只是經過之前的幾次事情,沒有人手賤再來動春孃的東西。
畢竟她可是一言不合就能報官,將人送去蹲大牢的。
水生和二狗家回來的人是什麼樣子,村裡人都看在眼裡。
就在荷塘的荷花長出花苞的時候,水生兩人終於找到時間,將周志平揍了一頓。
周志平他娘在村裡罵了半個月,都沒有找出來罪魁禍首,誰叫周志平平時總是一副誰都看不起的樣子。
村裡對他不滿的人很多。
周志平心裡倒是有些猜測,他去試探了一番後,更是肯定,只是留著兩人還有些用處,他沒有直接撕破臉。
暗地裡,已經想好等他成功後,要怎麼報復回去了。
辣椒越長越長,春娘終於忍不住了,開始琢磨著將辣椒推出來。
鍋子正是好東西,天氣還沒有到最熱的時候,所有人都願意出來走走,花點錢。
只是,油這個東西,不是那麼好搞定。
她腦子裡的方子記載的是,用牛油做,味道最佳,可是牛不能隨意殺。
自已在家做鍋子時,她都是用的清油,也稱菜籽油,但是成本太高了......
“夫君,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不用那麼多油,但是又能將鍋子的味道保留下來?”
春娘最近鑽進了牛角尖,沒有一點思緒。
周林深輕輕在她皺起的眉心處點了點,“別皺眉,皺多了小心變成小老太太。”
她舉起胳膊作勢要揍他,被他抬手握住,十分不正經地親了親。
春娘瞪他一眼,她如今逐漸習慣了和他的親近,這樣不過親親指尖的動作,並不十分過分。
但是......這是在食鋪!外面都是客人,還有上菜的跑堂,萬一被人看見多不好。
“正經點!”
周林深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咳了咳,“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
春娘等著他繼續往下說,誰知道他忽然就閉嘴了。
“說啊?是什麼?”
“依舊可以用清油做辣鍋,但是,就像我們的烤串一樣,讓人點菜,我們煮好後撈出來,給客人端出去。”
這樣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省錢,也不浪費。
春娘眼睛亮了亮,隨後又有些懊惱,“可是我之前找石銳訂了好多鍋。”
難道就要放在倉庫落灰嗎?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之前一直想的都是一桌一鍋,可怎麼都沒有辦法將成本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