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吹了什麼風？竟然讓諫議大夫親臨？”
知府只覺得冷汗直冒，卻也只能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身後的縣令也顫抖的跟在身後一聲也不敢吭。
要知道，諫議大夫一出馬，必定會有人遭殃！
諫議大夫隨意的瞥了一眼二人，對身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
後者直接將印有咎使院私印的文書遞給了他們。
“有人舉報，鳳陽縣官員拐賣人口，甚至任由非天家認可的途徑私授礦產，本官就是來這兒將這件事查清楚的。”
什麼？！
縣令頓時嚇得腿一軟，整個人險些癱坐在了地上。
而知府到底見多識廣，他幾乎下意識的反駁了起來。
“大人！這可是明目張膽的冤枉我們啊！這，這隨便扯出來一條，都是要滅九族的大罪啊！”
諫議大夫卻有些不耐煩的將茶杯砰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看著他們兩個的眼神也透著鄙夷。
“本官可不管你們在這兒說什麼，總之，等舉報人到場，本官自會將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
就在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忽而門外一個衙役有些踉蹌的快步跑了進來。
“大，大人！外面有人來，說自己是舉報人，還說押解了一位拐賣人口的幕後主使，希望送到衙門好好審問關押！”
“幕後主使？！”
知府和縣令幾乎下意識互相對視了一眼，完全沒想到竟然都趕上一起了！
這個人……難不成真的是九王爺？
“哦？這麼看來，我都不用查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諫議大夫不由得輕笑了起來，隨即對著知府揮了揮手。
“來，扶著我去瞧瞧，這位幕後主使究竟長什麼樣子。”
——
“阿姐……真的沒問題嗎？”
柳華清糾結的抓著柳南煙的手，後者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我沒什麼問題的。”
即便是有問題，她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柳華清莫名的覺得，若是今天沒有抓住柳南煙，只怕是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而柳南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辰，剛巧兩個衙役朝著她走了過來。
“民婦鳳柳氏何在？”
“我在。”
柳南煙隨即的揮了揮手，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對著柳南煙做了個請的動作。
“大夫宣鳳柳氏進諫！”
“阿姐！”
柳華清還是抓著她的手不肯鬆開，柳南煙只好無奈的笑了笑，隨即推開了他的手。
看著她逐漸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柳華清的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
因為是咎使院開堂審理，所以參加這次開堂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
京城之中有派來幾位官員，而鳳陽縣自然也會出一些權貴代表。
比如……晏家就在當席，今日來的正是晏如春，還有身為商行會長的譚生才。
至於其餘的人，都是認得柳南煙，但是柳南煙不認得他們。
“升堂！”
“威武——”
柳南煙落落大方的行了個禮:“拜見諫議大夫。”
“嗯，堂下可就是一紙狀告咎使院的鳳柳氏？”
“正是小女。”
柳南煙坦然的抬起了頭來，看向了站在自己正對面的知府和縣令。
“今天我就要狀告他們二人與南風館的鳳閔勾結，霍亂朝廷，勾結敵國，拐賣人口，私授礦山。”
此言一出，不少圍觀的人都是一驚。
晏如春的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一旁坐著的晏似秋下意識的握了握他的手。
“阿兄怎麼了？”
“沒什麼。”
晏似秋一聽說這件事與柳南煙有關，說什麼也要跟著來。
說到底晏如春還是愛護這個親妹妹的，便只能應著讓她來了。
至於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晏似秋一點兒都不清楚，而柳南煙也從未讓她知道過。
柳南煙在發現兩人後，只是淡淡的瞥了晏如春一眼，用口型對他說道:“與你無關。”
沒錯，她不打算把晏如春扯進來。
他下輩子的使命，就是好好照顧似秋贖罪。
“你胡說！可有什麼證據！”
知府和縣令這麼一聽頓時急了，上前一步質問道。
柳南煙自然清楚他們不會輕易認罪，轉而對著諫議大夫恭敬的說道。
“可否讓我傳證人？”
諫議大夫點了點頭:“準了。”
“傳證人——”
隨著衙役一聲呼喊，只見柳家一家三口竟然被推推搡搡弄上了臺。
這是眾人都始料未及的。
“這鳳夫人怕不是瘋了吧？竟然狀告知府縣令到咎使院，竟然還將自己自家子全都當做證人帶上來？！”
“等等，這不是晏家之前那個假嫡女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柳家三人齊齊的跪在了堂下。
“啟稟大夫，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民婦的父母和姐姐。”
此言一出，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姐姐？她姐姐不是柳如眉嗎？”
“難道說這晏家的假嫡女就是柳如眉？”
“怎麼可能？臉都長得不一樣。”
柳如眉憋紅了臉，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目光死死的盯著不遠處坐著的晏似秋。
那副架勢彷彿要將她直接生吞活剝去了一般。
“這位確實是我的親姐姐柳如眉沒錯。”
柳南煙直接開口承認，瞬間激起千層浪。
“她與我父母聯手，在整個鳳陽縣百姓面前演了一出假死的戲份，從而與失蹤人口的幕後主使聯手，改頭換面，最後進了晏家，利用晏家嫡女的身份壞事做盡。”
“大人！我冤枉！她在胡說八道！”
柳南煙話音剛落，柳如眉就不安分的反駁了起來。
“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
一旁的衙役皺著眉頭呵斥了一句，柳如眉這才縮了縮脖子，依舊死死的盯著晏似秋。
“哦？那這些與你所狀告的那些事情有什麼關係啊？”
諫議大夫摸了摸鬍子，有些遊移不定的皺起了眉頭。
“啟稟大人，事情很簡單，我為大人簡單的陳述一下。”
柳南煙剛打算做一個簡單的陳述，一旁的縣令卻突然上前一步。
“大人，這個柳南煙向來鬼話連篇，您可不能全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