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昱淵將長刀收進了刀鞘，神色淡淡的回道。
“他出了事，只怕會打草驚蛇，把他送回去，只怕是他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會說什麼。”
青崖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不免有些羞愧的眨了眨眼，隨即乖巧聽話的將他扔進了馬車裡。
他踹了一腳那個車伕，估摸著也早就已經沒氣了。
這下好了，還得他親自送回去。
就在這時，鳳昱淵卻看向了東南方的位置。
“這在備案上登記在冊的礦山也就只有那麼幾個，可是偏偏就是沒有東南方的礦山。”
聽著鳳昱淵這麼說，青崖疑惑的眨了眨眼。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礦山還能是憑空出現的不成？”
聽著他這麼說，鳳昱淵反而有些無語。
“這不就是說明，這礦山是沒有登記過的私礦嗎？”
柳南煙品了一口果茶，隨即指著鳳昱淵的鼻子說道。
後者則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哦！原來如此！”青崖不免有些震驚的眨了眨眼。
而春梨和明月完全不懂，這鳳侍衛風塵僕僕的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和自家夫人說什麼礦之類的東西，完全不問夫人的安慰，她們兩個不免有些失望。
鳳昱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然還被扣了大分，只是默默的脫掉了身上的大氅。
青峰在這時大跨步走了進來，轉而將手中的本子遞給了鳳昱淵。
鳳昱淵接過來仔細翻看了起來。
柳南煙扭頭看了一眼春梨和明月:“你們兩個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有需要我會叫你們的。”
聽著柳南煙這麼說，兩個人也清楚夫人這是有正事兒要做，連忙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柳華清倒是一臉興致缺缺的模樣，給中間的炭盆添了一塊碳火，轉而打量著柳南煙的臉色:“可覺得冷？”
鳳昱淵聞言微微一怔，眼神下意識從手中的本子裡抬了出來，打量著柳華清半晌。
“不冷，你就是太緊張了，我沒那麼嬌弱。”柳南煙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說完話便注意到鳳昱淵的眼神一直在自己和柳華清兩個人之間打轉，“怎麼？本子不用看了一直盯著看我？”
柳南煙疑惑的挑了挑眉，鳳昱淵卻沉默的看了看柳華清半晌。
“副都統擅自離開軍中，不會受罰嗎？”
柳華清聞言這才正眼看向了鳳昱淵，仔細打量著他許久，兩個人眼神交匯之間，柳南煙莫名的嚐到了一種火藥的味道。
“阿兄讓我來的，那就是軍命，既然是軍命，那就不算是擅自離開軍中。”
柳華清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透著些許不悅，鳳昱淵最終沒說什麼，繼續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本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柳南煙總覺得鳳昱淵回來一趟之後，似乎對柳華清不怎麼友善了。
等著鳳昱淵打量著手中的本子許久，最終好像找到了什麼一般，轉而將本子重新遞給了柳南煙。
“上面記錄在冊的礦山並沒有他所說的東南方，百分百是私礦了。”
聽著他這麼說，柳南煙有些瞭然的點了點頭。
“若是私礦的話，豈不是罪加一等？”
天家早就已經下過領，自開啟國皇帝就絕對不允許有人私自開礦。
其一，是怕私自開礦會引發各種天災，破壞當地的環境。
其二，不允許私自開礦打造兵器，反而會危害天家的地位。
而鳳閔若是真的做了這件事，只怕是會殺頭的大罪。
鳳昱淵則是面色深沉的點了點頭，有些凝重的開口道:“確實如此，不過因為去的比較晚，他們的人手眾多，一來怕會打草驚蛇，二來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他們救下來……”
“我並沒有追上去，倒是用了密蟲追蹤，
不怕會找不到位置。”
柳南煙一聽就想起來了當初去追鳳閔的時候，在鄰水縣郊外用過追蹤的小蟲子。
“嗯，既然如此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也怪自己當初沒有及時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不過能夠抓住這條線索的尾巴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一旁的柳華清卻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轉而抬手捏了捏柳南煙的小腿。
“阿姐總是去摻和這種危險的事情做什麼？若是讓阿兄知道了估摸著得狠狠教訓一番阿姐才是。”
柳南煙這兩天早就已經習慣了柳華清伺候自己，所以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放心吧，你阿姐我沒你想的這麼弱。”
鳳昱淵的目光卻落在了柳華清捏著她小腿的那隻手上，忽而只聽到啪嚓一聲。
柳南煙和柳華清都有些怔愣的看了過去，就連身後的青峰都是一怔。
只見鳳昱淵手中的椅子把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分家了。
一時間，整個大堂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
“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和夫人說。”
就在柳南煙猶豫該不該說話的時候，鳳昱淵卻搶先一步開了口。
青峰連忙點了點頭，多年以來對危險直覺告訴自己，不應該繼續留在原地，否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柳華清反而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兒說？非要兩個人獨處才能說？”
鳳昱淵隨手將手中已經分家的把手直接捏成了篩粉，眼神冰冷卻又好像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他。
即便沒有說一個字，但是眼神彷彿已經扔出去了不少警告之意。
最終還是柳南煙有些受不了了，只好笑著推搡了一下柳華清。
“時候也確實不早了，你快點兒回去歇息吧，等和他談完話我也回去歇息了。”
柳華清即便是在不願意，卻還是沒有違背柳南煙的意思，最終點了點頭。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了扭頭瞪了一眼鳳昱淵，這才堪堪離去。
一時間整個前廳只剩下了柳南煙和鳳昱淵兩個人。
柳南煙不免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他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你為什麼偏偏和他置氣？”
然而鳳昱淵卻挑了挑眉，目光深邃的打量著她的臉半晌。
“你真覺得他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