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陳默頓住了。

他眼睜睜看著葉橘將腳邊的籃球用腳尖輕輕挑起，球輕巧地落在她手上。

帥是很帥啦。

只是這樣的話，他們就不得不跟葉橘打照面了。

曲墨度揮了揮手，葉橘眼前一亮，小跑著過來，把球還給兩人。

“啊，曲同學，好巧，你們也在打籃球？”

“嗯，考完一科了嘛，所以帶小默默出來放鬆放鬆。”

“哈哈，我是來訓練的，那個就不打擾你們啦，陳默同學，再見~”

“再見。”

陳默揮手送別葉橘，他的內心莫名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曲墨度把籃球塞進他懷裡，“繼續吧。”

“嗯！”

陳默投了一會兒，心不在焉的，想著葉橘，也想著曲墨度。

“陳默小心！”

……嗯？

他看到曲墨度著急的神情，恨不得飛撲過來，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怎麼了？

呆愣了瞬間，有急切的風聲在耳畔略過，下意識轉頭，一個碩大的籃球已經飛到視野範圍內了。

啊原來是有籃球砸過來了。

等等，籃球！

陳默後知後覺要躲，可來不及了。

嘭——

籃球毫無意外，跟陳默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陳默腦子都空白了好幾秒，脆弱的神經末梢才將灼熱的感覺傳導到中樞神經。

好痛。

“陳默！”

曲墨度衝了過來，扶住了他，上下檢查。

“沒事吧？”

陳默想笑著搖搖頭，但一晃腦袋，腦子就不由自主犯暈，差點站不穩。

幸虧曲墨度提前把他扶住，這一下乾脆直接摟住了他。

“同學，沒事吧？”

陳默好不容易緩過來，抬頭就看到一個陽光帥氣的身影。

他看起來很擔憂自己，但是自己似乎不認識他。

搞不清楚狀況，陳默索性不想，下意識又搖了一下頭，腦子暈乎乎的，身子一軟，全靠在了曲墨度懷裡。

他虛弱一笑，“沒事。”

陽光男孩溫潤的眉眼染上了擔憂，“不好意思同學，剛才是我的球砸到你了，看你的情況，應該很糟糕，不像沒事的樣子，還是去校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欸！”

曲墨度抿了抿唇，根本不容許陳默拒絕，把人揹著就往校醫院走。

“喂，老三，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吧，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陳默趴在背上小聲抗議。

“你現在暈估計是因為腦震盪，腦震盪要是太嚴重了，可不是想休息休息就能好的，聽話。”

曲墨度的語氣不容置疑，陳默下意識服從，不過他不敢點頭了，只是低低答應了一聲。

到了校醫院，掛了急診，拍了片，輕微腦震盪，醫生說，休息兩天就好了。

曲墨度這才鬆了口氣。

“都說了呀，不會有大問題的，是你小題大做啦。”

曲墨度定定看著陳默抿著唇不說話，看得陳默有些心虛。

他叮囑過自己，聽到“小心”一定要護住腦袋來著，是他自己在球場上發呆，忘記了。

陽光男孩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開口打圓場，“哎呀，你當時的情況有些嚇人，難怪嚇到我們曲校草，是吧？”

曲墨度乜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移開眼去。

他似乎有些不爽陽光男孩。

陽光男孩也不尷尬，笑著拿出手機，“同學，這次是我不對，加個聯絡方式吧，下次請你吃飯，就當賠罪了。”

陳默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點小傷，沒什麼的。”

“也不全是賠罪，主要是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還是第一次有人提出想主動跟自己交朋友。

陳默有些臉紅，不好意思拒絕，也不想拒絕。

“啊……那好吧。”

陳默拿出手機，兩人交換了聯絡方式。

叮咚一聲，陽光男孩那邊發來一條訊息。

-楊光

真是人如其名。

“我朋友在找我了，下次見啦。”

兩人揮手告別，陳默一回頭，發現曲墨度的身影都已經不見了。

人呢？

“在這呢。”幽幽的聲音從腳下傳來，陳默往下一看，嚇了一跳。

曲墨度不顧地上有多髒，直接坐在臺階上，臉上彷彿結了一層冰。

他趕緊把曲墨度拉起來，“你怎麼坐在這兒？”

“從籃球場揹著你走過來，脫力了。”

“啊，抱歉。”

“你道什麼歉，我自願的。”曲墨度沒好氣，“走了，回去休息吧。”

“哦哦。”

曲墨度的步子比平常都緩和些許，應該是為了將就他這個病人。

陳默心裡暖洋洋的。

雖然曲墨度沒有說，但他知道他對自己很好。

不過，曲墨度看起來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

“怎麼了？”

“那個陽光……你小心一點，他跟你做朋友，目的不單純。”

陳默一怔。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被人惦記的地方，笑了笑，“應該沒什麼吧，我又沒有什麼值得別人算計的。”

“誰說的！”

曲墨度停下腳步眉毛一擰，兇巴巴看了他一眼，又移開眼。

“反正，跟陽光做哥們的，都做到床上去了，你自己想想吧。”

啊？

床上？

陳默震撼了。

曲墨度哼哼兩聲，捏了捏陳默臉上的軟肉，“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男孩子在外邊也要保護自己。”

“知道了……不過我應該不會吧，畢竟，我喜歡的是葉橘。”

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陳默有些心虛。

曲墨度的眼神也有些泛冷，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也是，怪我自作多情了。”

說完，他就繼續往前走，快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什麼，又放慢腳步，等陳默跟上。

考試周，所有人都很忙，陳默也不例外。

他要給曲墨度補習，又要應付楊光，的確很忙。

他一向不懂拒絕，好幾次楊光約他出去吃飯，他也找不到合適的藉口，所以半推半就著去了。

楊光是個很好的朋友，他們雖然見面沒幾次，但是他總能找到兩人之間的共同話題。

而且，每次吃飯，都是楊光搶著付錢。

“沒事，幾十塊錢，就當下次一起吃飯，我提前給你付的預約費。”

楊光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繞的他暈乎乎的，等到了宿舍，才猛然想起，又讓楊光請客了。

下次吧，下次再請回來。

於是就有了好幾個下一次。

值得一提的是，每次去之後，曲墨度的表情就陰沉幾分。

現在，他就是203寢室的活閻王，老大和老四都不敢觸他的黴頭。

好不容易考完試，終於盼來暑假，兄弟幾個準備在臨別之前再聚一次。

楊光又發訊息來了，約陳默去吃飯。

這次陳默有了理由拒絕，總算不用跟楊光吃飯了，他鬆了口氣。

好歹相處了快一年的兄弟們，一個高興，不小心都又喝多了。

只有剋制的陳默沒有喝多。

他嘆息。

又得把三個醉鬼挪回寢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