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程秀書醒過來時，身體有些難受。

昨晚，曲墨度折騰得太狠了，他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初夜那天，疲憊得不得了。

只不過，時間終究是不能倒流的。

看著浴室鏡子裡的自己，一副荼蘼的樣子，特別是那一雙唇，不自覺地咬著。

程秀書不禁伸出手，撫了撫自己的唇。

手指從左到右輕飄飄掠過，再從右到左狠狠碾壓，唇從牙齒間露出，紅的滴血。

昨天情動的時候，曲墨度也是這麼撫過。

他說，你不專心。

他心裡裝著事，被曲墨度一眼就看穿了。

他不高興或者心裡有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咬著下唇。

這是曲墨度說的。

不過，在做親密的事情的時候，心裡還想著別的東西，曲墨度不是很高興。

當時他是什麼反應呢？

哦，對了，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有些鹹鹹的，再一整根吞沒，輕輕咬著。

於是，到後來，變成甜蜜的懲罰。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幾次。

他求饒求得嗓子都啞了，才被放過。

早上起來，就成現在這副樣子了。

嗓子泛著疼，不能開口。

程秀書匆匆洗漱，拿出手機照例給曲墨度問候早安——

儘管現在臨近是中午了，但是一天三次的問候他不想落下。

上完那個通告，他又恢復了無所事事的樣子。

並不是沒有工作邀約的，相反，他昨天晚上上了熱搜，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一些導演組也看到了他，眼前一亮，稀稀落落遞過來一些通告和代言。

只不過，曲墨度讓路東方都拒了。

胸口的傷已經好了許多，顏色在慢慢退去，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儘管這樣，曲墨度也不許路東方給他安排工作。

他據理力爭也沒用。

程秀書嘆了口氣，再這樣，真成他的金絲雀了。

當然，曲墨度也不是完全不講理。

路東方給他遞了一份蘇導戲的臺本給他看，讓他重點看其中一名配角的戲份，也就是路東方目標預期的那一個。

看來他們對蘇導這部戲勢在必得。

合作大導演，要拿下配角……

說實話，程秀書對自己沒什麼信心。

但是，凡事要盡人事後才能聽天命，他要先盡人事。

大致翻了翻檯本，程秀書再抬首已是十一點。

手機靜靜躺在一邊，上邊有一條未讀訊息，是三個小時前的。

他讀劇本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更何況此時不可能有什麼要緊的工作需要開展，所以一般手機開的都是靜音模式。

曲墨度肯定不會找他的，難道是路東方？

程秀書點開手機，跳轉到通訊軟體，意外地發現，並不是他猜測的任何一個人。

給他發訊息的是喬霽舒。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昨晚喬霽舒要他聯絡方式的時候，他就猜到她會聯絡他，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點開訊息，程秀書一怔。

-嗨嗨，曲墨度的小情人，能出來聊一聊嗎，關於你和曲墨度的事情

真是……夠直白的。

跟曲墨度一樣，不兜圈子，昨天試探完畢，今天就把自己約出去。

程秀書回想起喬霽舒昨天俏皮可愛的樣子，他們也算得上是情敵，但是，奇怪的是，他並不反感喬霽舒。

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程秀書回了一個好，那邊立馬發過來時間地點。

下午，程秀書如期赴約。

喬霽舒提出的約會地點是一家咖啡廳，這裡環境十分安靜，座位與座位之間隔了很遠的距離，有極好的私密性。

他驚訝地看著已經在座位上等待的喬霽舒，他已經提前十五分鐘到達了，沒想到她來得更早。

“抱歉，我來晚了。”

“沒有啦，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呢，是我來早了，”喬霽舒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

程秀書點點頭，拘謹地落座。

“嘖嘖，果然是好漂亮的臉蛋，要不是小墨先下手，我都想要包養你了。”喬霽舒毫不吝嗇對程秀書的讚美。

程秀書今天是化了妝來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化妝，又不是約會，還要精心打扮，但是他就是化了，還精挑細選了一件合身的穿搭，讓自己既不在人群中凸顯，細細看去，又挑不出毛病。

程秀書臉頰直接紅了，“沒有的事，您肯定能夠找到比我更好的男朋友。”

“也許吧。”喬霽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默默觀察著喬霽舒。

她今天沒有化妝，少了化妝品的修飾，她的臉依舊素雅淡然，走到人群中回頭率會很高。

恬淡的眉眼十分平和，似乎今天到這裡來，不是討伐他的。

她這麼隨意，倒是顯得自己全副武裝顯得如臨大敵，落了下乘。

程秀書下意識咬住嘴唇。

喬霽舒招來服務員，程秀書只點了一杯少冰少糖的奶茶。

“你這一點倒是跟小墨很像，他也不喜歡吃苦。”喬霽舒感慨。

“是嗎。”

程秀書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等奶茶上來了，他抿了一口，奶味濃烈，茶用的是花茶，淡淡的甜味也像是花蜜一般，口齒留香。

該上的也上了，接下來該進入正式談判了。

很顯然，喬霽舒也是這個想法。

“你和小墨的事情，曲伯父他們都知道了。”

喬霽舒只用了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將程秀書的心沉入了谷底。

曲墨度的爸媽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

那他們對他，是怎麼樣的反應？

喬霽舒讓他消化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知道的，老一輩的人，思想都很封建，對於你和曲墨度在一起的事情，他們有些反對。”

反對……

雖然早就知道他不會被曲家接納，但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結果，還是感覺一陣難受。

程秀書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讓喬霽舒繼續說。

“你知道的，小墨也不小了，曲家一直都想撮合我和小墨，所以這些年來才一直沒有催小墨成婚。”

喬霽舒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說了。

不過程秀書已經揣摩到了她的意思，正主回來了，他這個情人，該讓位了。

程秀書勉強揚起微笑，“您的意思是，曲總在等您，所以我要退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