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今天還不夠辛苦。”
霍聞璟漫不經心地開口。
“只是睡不著而已。”
殷芙眨著眼，打量他。
此刻的霍二少不太一樣。
他平時西裝革履，一副斯文禁慾的範兒。
現在應該是剛洗完澡，黑色短髮還有點潮溼，碎髮垂在額前，看上去有幾分散漫和隨意。
“你不必等我大哥了。在這裡，我爺爺有一萬種方法讓他見不到你。”
霍聞璟語氣輕淡。
“我不等他。”殷芙搖搖頭，懶洋洋地趴在欄杆上，“二少，你為什麼也睡不著？”
“習慣睡得晚而已。”
霍聞璟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她不知道她這樣趴著，領口會走光嗎？
那兩團起伏，被擠壓出深深的溝壑，色白如玉。
霍聞璟的視線落在那裡，又移開，心底不知怎麼泛起一陣不知名的躁意。
他抽了一口煙，吐出菸圈。
殷芙本來是無心的舉動，但她發現他的神色好像有點不太對，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
哎？
她可沒有要這樣勾引他的意思。
殷芙直起身，攏了攏浴袍的領子，軟糯的嗓音帶著一點羞赧：“抱歉，是我沒注意。二少，你別誤會。”
霍聞璟淡淡地嗯了聲，聽不出喜怒。
只是他的喉結微動，似乎在用抽菸的動作掩飾著什麼情緒。
殷芙忽然有點好奇，“二少，你以前談過女朋友嗎？”
霍聞璟抽完最後一口煙，神色無波地瞥她一眼。
他沒回答，回了房間。
殷芙得不到答案，卻也猜到了幾分。
霍二少十三歲就單方面“早戀”，喜歡上那個救他的小女孩。
後來他一直把溫顏當成白月光，一腔愛意全寄託在溫顏身上。
他又怎麼可能交往別的女孩子？
這麼說來，他到現在還是……
殷芙帶著八卦的心思，笑眯眯地想著，也回了房間。
但她不知道，霍聞璟這時心中的躁意越來越濃，去浴室又衝了個澡。
或許是因為那次角色扮演，假裝演戲，他觸碰過她的肌膚。
所以剛才陽臺上那一幕雪色，才會在他腦海中一遍遍浮現。
他知道，那觸感一定極為細膩柔滑。
霍聞璟站在蓮蓬頭下，溫熱的水沖刷著他精瘦強健的身體。
他仰頭閉眼，任由水花打在臉上。
只不過是這麼多年太過禁慾，才會被這麼一點女色影響情緒。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
殷芙拋開一切煩惱，飽飽地睡了一覺。
霍老爺子沒要求見她，霍聞野也沒出現。
就連三少霍聞焰，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殷芙睡醒吃完一頓臨近中午的早餐，就向管家成叔告辭，離開霍家莊園。
《民國迷情》已經拍攝到尾聲，在三天後準時殺青。
這是殷芙在這個世界拍的第一部劇，她演得酣暢淋漓，有一種久違的成就感。
“小殷，等這部劇上線，你會一炮而紅。”
導演陳欽十分肯定地道。
“謝謝陳導的肯定，希望我們的努力都不會白費。”
殷芙與導演握手。
她在殺青宴上只待到七點，就提前離開了。
因為今晚，她的馬甲身份還有一場直播。
殷芙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客廳裡架好直播裝置。
“淺唱低吟”這個賬號，她一直都是不露臉演唱，用特效擋臉，不怕被熟人認出來。
晚上八點整，殷芙準時開啟了直播。
陸陸續續有粉絲進直播間。
殷芙沒有特別留意誰，清了清嗓子，先唱了一首歌。
螢幕上飄過一些打賞的小禮物。
彈幕在刷：【真好聽！關注你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你直播。】
【主播能把特效去掉嗎？想看你長什麼樣。】
【聲音好甜，人長得也甜嗎？】
也有一些酸溜溜的黑粉：【長得巨醜才不敢露臉吧？】
【一般聲音好聽的女孩子，都長得難看。】
殷芙沒管這些，快速翻了翻線上的名單。
霍聞璟是官方認證號，很好認。
他已經來了。
霍老爺子不知道是哪個號，應該也在直播間了。
殷芙微微一笑，對著鏡頭說話：“下面這首歌，我想送給一位霍先生。感謝他的賞識，希望他天天開心，所願都能達成。”
她沒有用平時說話的聲線，略作了改變。
霍聞璟應該認不出來。
她選了一首霍老爺子和霍聞璟都會喜歡的歌，放伴奏，開始演唱。
彈幕上，打賞禮物在飄屏。
突然間，有人一口氣打賞了一百個嘉年華！
禮物特效久久不散。
這麼壕的大手筆，惹得滿直播間的人都在驚呼。
【一個嘉年華三千塊！一百個，大家算算多少錢？】
【三十萬！媽呀，哪個大佬出手這麼大方？】
【大家看榜一，是霍氏律所的創始人，啊啊啊！鑽石王老五，霍聞璟！】
【姐妹們，熱知識，霍律師單身！有錢有才華又豪氣，我好想嫁！】
殷芙一邊唱歌，一邊看螢幕。
她眸底的笑意越發燦爛。
霍二少，一如既往的出手闊綽。
只是不知道，霍老爺子看到這一幕，會怎麼想？
以他老人家的霸道脾氣，不太可能高興吧？
此時的霍家老宅，霍老爺子正拉著管家成叔一起看直播。
他原本聽得正陶醉，看到螢幕上一直在飄亂七八糟的禮物，覺得很煩，對成叔抱怨：“這些小禮物幾毛幾塊的，有什麼用？”
他這話才說完，就看到嘉年華特效霸佔滿屏。
一個又一個。
沒完沒了。
“這是哪個暴發戶？我還沒出手，竟然敢搶在我前面。”
霍老爺子十分不以為然，不就三十萬嗎？
一點小錢，難道他送不起嗎？
裝什麼B。
管家成叔拿著自己的手機，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老爺子，這位榜一大哥，賬號很眼熟，您要不親自點開瞧一瞧？”
霍老爺子嗤了聲：“什麼人，配我去看他？”
成叔委婉地道：“您認識的人，您點開他的頭像，看一眼就知道。”
沒想到二少爺也看直播。
更沒想到，二少爺也喜歡這個“淺淺”。
以老爺子的脾氣，最討厭被人搶自己喜歡的東西。
就算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孫子，恐怕也不行。
這下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