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我就趁只有我和範秋月獨處的時候把這件事跟她說了一下。
“我猜曹律師是無臉追殺者。”我說道。
範秋月背靠在冰箱上,食指輕敲印堂。
“之前我們吃飯的時候,他拎了一個公文包。”
不懂她什麼意思,我傾身湊近聽。
她也放輕了聲音,“他的包沒拉鍊,我看到裡面一本書上寫的書名是《律法大全》。”
那本全是法條的刑偵屆教科書?
線索像一團亂糟糟的毛線球,而我們現在就像是找到了線頭的兩隻貓咪,不停的來回撥弄,希望把線團打散理清。
“範頭兒。”
我跟她覆盤了一遍從我們入夢到現在發生的所有意外事件。
“你覺不覺得這裡面每件事故都有曹律師的影子?”
範秋月點頭,“而且每一件事他都能把自己甩乾淨。”
再聯想到那本《律法大全》。
“他必須遵守律法大全上的法條!”
沒錯了,他從頭到尾一直沒有顯露自己的違法意圖,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別人操刀,他只想當最終的既得利益人!
我們得出了初步猜測,而且這個猜測目前在各個方面都沒有被推翻的預兆。
“夢境組織一直在針對你,現在曹律師應該認為我是你。”
我嘿嘿一笑,“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就住在這個小區。”
送上門來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啊!
確認老人已經睡熟,我和範秋月在家裡簡單佈置了一下,準備碰瓷曹律師!
“是這樣的,曹律師,請問你現在有空嗎?我媽突然想找你修改一下遺囑。”
範秋月模仿我的語氣給曹律師打了個電話,順利吧曹律師叫到了家裡。
不愧是住在同一個小區,沒一會兒江閔家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範秋月去開門,我帶著手套把水果刀揣在胸口,跟在她身後。
“打擾了。”
曹律師還是那副溫潤的樣子。
範秋月維持著熱情的人設,我在曹律師從她身後露面的一瞬間表演了一個平地摔,直接砸向曹律師。
“唔——”
不疼?
感受了一下懷裡水果刀的位置。
竟然不見了?
我沒有像計劃的那樣發出慘叫,範秋月趕緊過來扶我起來,一邊扶還一邊說我冒失。
曹律師也站起身,笑著預設了我冒失的操作。
他和範秋月離開之後我發現地上有一小灘溼痕。
曹律師把水果刀融了!
他是預料到了還是本身就有這個能力?
老人家睡著了自然是見不了他的。
我們讓他在客廳稍等,我們去叫醒老人。
“刀被融了。”
範秋月聞言皺眉,“那我來。”
“不行。”
我想都沒想,直接否認。
“你不能暴露。”
她揉了揉眉心,“不要太擔心,你忘了,我現在是在扮演你,而你,也是一名入夢者。”
我陷入了思維誤區,夢境組織想殺入夢者範秋月,暫時不殺我,但是從我們的立場來看,我和範秋月是一夥的,都是千方百計想破掉夢境,抓住追殺者。
最後我們還是統一了觀點,由範秋月再次碰瓷。
這是一個很完美的決定,曹律師現在重點戒備我,對於範秋月的行動來說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為了讓範秋月有時間準備,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招待曹律師。
“剛才不好意思。”
“沒關係。”
曹律師的臉一直在笑,眼睛依然沒有眨動,像是不知名的怪物頂著一張人皮一樣,看上去詭異又驚悚。
“老公!”範秋月突然喊了我一嗓子,“你來幫我一下!”
我剛走進老人家的房間,範秋月就讓我給江閔弟弟發匿名簡訊,以曹律師的名義。
發完簡訊,我笑眯眯的出來繼續陪曹律師。
“抱歉,我媽現在的身體狀況您也瞭解,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曹律師對自己的處境似乎毫不擔心,就像是在他自己家一樣,非常自在。
沒一會兒,範秋月那邊傳來讓曹律師過去一趟的聲音。
曹律師剛起身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啪!”
“啊!”
一根利箭自後向前,猛地從我的腹部穿出。
“你......”我瞪大眼睛看向曹律師。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我。
“哎呀,看來你的兄弟姐妹還挺給力,都用不上我動手。”
“啊!老公!曹律師你幹了什麼?”
範秋月聞聲從臥室跑出來,見狀直接撥打報警電話。
在電話中範秋月直接就說有人入室殺人,兇手就是幫家裡老人立遺囑,但是想私吞鉅額財產的黑心律師。
“什麼?”
曹律師一臉懵,估計沒想到還會出現自己被誣告的狀況。
警察來得飛快,得虧範秋月提了一嘴有傷員,不然我怕是還要自己硬撐著等急救車來接我。
整件事發展十分順利,但唯一出乎我們意料的就是,犯罪的曹律師竟然沒有顯露出他本來的面目!
我在醫院草草包紮了傷口就趕到警察局瞭解情況。
“是這樣的,江先生。”
警員面露難色,“因為並沒有直接證據說明他故意殺人,所以可能就是拘留15天,並不能給他定罪。”
所以不能定罪才是問題的關鍵嗎?
警員離開後,我掏出手機,看向範秋月。
“頭兒,我們直接讓江閔的兄弟姐妹來揭發曹律師怎麼樣?”
範秋月點頭,“可以,但要換一種方法。”
“你還要以曹律師的名義發簡訊給他們所有人,就說江閔夫婦已經掌握了他們犯罪的罪證,只要他們認下來,你就讓老太太把遺產全部留給他們。”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然後你再用你的手機號通知他們謀財害命的罪名成立的訊息,把後果說的越嚴重越好。”
妙啊!不愧是範萌萌!
我已經能預想到接下來令人興奮的局面了。
這說不定會是我們破夢最輕鬆的一次夢境!
按照她說的方法,我群發了兩條簡訊。
以江閔名義的那條簡訊我還進行了一次深加工,直接把我身上的傷口拍下來,然後又捏造了一條曹律師誣陷他們的簡訊給他們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