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我們前往張老師的辦公室,張老師和陳老師迎面一起走過來。
陳老師的手挎在張老師的胳膊上。
“黎萌萌,趙孟,你倆不放學來辦公室這邊幹什麼?”
出於人設我不好說話,範秋月假意瞥了張老師一眼,張老師眼神閃躲。
“我們來找數學老師,之前換班的時候老師說給我倆找一些題,怕我倆跟不上班裡的學習進度。”
這話從小太妹嘴裡說出來,我相信在場的人都不信,但是數學老師確實認真負責,陳老師沒再追問。
沒想到在夢境裡追殺者還會怕老婆,反殺計劃,流產.
深夜,學生宿舍。
趙孟和黎萌萌的宿舍現在都成了一人寢。
為了以防追殺者夜襲,我帶著偽裝好的範秋月進了男寢。
我看向對面床上的範秋月正想說些什麼,就見她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
窗外原本柔和皎潔的月光不知何時被陰影遮擋,並且陰影部分越來越大。
“咕嘰咕嘰......”
粘液從窗縫擠進來,滑落到地上,然後急速朝床鋪這邊湧動過來。
我不敢繼續明目張膽的去看,眯著眼睛,透過細細的一道縫觀察情況。
離近了我才發現發現,這哪是粘液?分明就是張老師身體裡的那種肉團塊!
肉團逐漸堆積成人型,張老師竟是正面對著我!
我趕緊閉緊眼睛。
還好我已經把被子拉到了眼睛以下,多少能在昏暗的寢室裡遮擋一下張老師的視線。
“小寶貝......”
有些粗糲的手指劃過我的額頭然後又驟然離開。
“不急,等老師把雜碎處理好就來陪你。”
這話資訊量有點大,等他腳步聲遠離我的床,我悄咪咪嚥了下口水。
“寶貝睡著的樣子真乖。”
張老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原本準備睜眼的動作緊急叫停。
不是已經離開了,怎麼頭還在我這邊?
想象出寢室裡的畫面,我握緊手裡的道具。
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偏偏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要不乾脆假裝起夜得了,反正該來的躲不掉。
“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我正要睜眼,就聽有些黏糊的女聲傳來。
是範秋月!
她的聲音透露出剛睡醒的喑啞,演技一流哇範頭兒!
“噓!”
緊接著我的耳朵就不知被什麼東西給裹住了,徹底喪失聽覺。
感受到耳廓那裡蠕動的觸感,我內心是絕望的。
我悄悄睜開眼睛。
我看不到張老師的正臉,但是從地上不斷掉落的肉點可以得知他已經開始放大招了!
“啊啊啊啊!”
範秋月一邊假裝害怕的尖叫,一邊把旁邊桌子上的東西往地上摔,製造出巨大的動靜。
張老師身上的兇光更勝。
我趕緊抓住機會,用被單裹住手把耳朵上的肉團扯下。
張老師像是感受到我這邊的動作,直接轉過身來。
近距離看到了他臉上的裂口,我直接舉起之前交到趙孟手中的行動式燃氣罐和火機。
點燃,定點投籃!進了!
“轟——!”
燃氣罐在張老師嘴裡炸開,但只是將原本嘴裡的肉團轟開一個小洞,甚至連火花都沒冒出一朵。
不是追殺者自身的武器是殺不死追殺者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我的動作並沒有停歇。
“範頭兒!”
我縱身撞上張老師。
趙孟再瘦弱也是個半大小夥子,張老師一個踉蹌,頭隨著身體轉向了範秋月那邊。
範秋月從地上抄起幾張蒼蠅貼,蒼蠅貼上沾滿了已經進化好的肉蜂。
張老師見狀整個人釘在原地,緩緩合上嘴,恢復正常形態。
“現在可以好好談談的了嗎?語文老師?”
我笑眯眯的搬過一張凳子擺在他面前。
張老師明明沒有五官,但我卻彷彿看到了他臉上氣急敗壞的神情。
剛剛被噁心到的心情一下子舒暢了不少。
我和範秋月顧慮到在夢裡殺了他會導致他在現實中精神失常,所以我倆一開始就打算生擒追殺者。
哪有不怕死的人呢?
“我,啊——!救救我!救......”
張老師坐下剛要開口,就見他從頭開始融化!
“不好!”
我趕緊去衛生間接了盆水潑上去,但收效甚微,融化的趨勢並沒有減緩。
“別折騰了,沒救了。”
範秋月把手上的蒼蠅貼扔到一邊,站到我身邊。
確實,融化速度太快了。
張老師整個人就像被融掉了一層皮,露出了一具毫無特點的中年大叔的身體。
很快,那種意識牽扯的感覺又來了。
夢醒了。
跨省生物入侵案沒有頭緒,但是崇山一高老師猥褻學生並畏罪自殺的案子結了。
後來可能是夢境對現實做出了修復。
我們的人在張老師家中翻出了大量的腐蝕性毒藥以及毒品,最終斷定生物入侵案其實是大面積食物投毒外加註射毒品。
由於造成的社會影響太過惡劣,陳老師連張老師的骨灰都不敢取,而且她本人也辭職了。
“所以這些無臉追殺者被下了禁言這種類似的自毀程式?”
我靠在範秋月的辦公桌邊。
範秋月在做發給上級的案件報告,“應該是。”
不知道錄入到什麼資訊,她猛地停下了打字的動作。
“趙孟和黎萌萌死了?”
“什麼?”
我趕緊過去看下面遞上來的案件報告。
這段時間我和範秋月分開入夢,並沒有再次夢到趙孟和黎萌萌。
“自殺?”
案件報告中說趙孟和黎萌萌在張老師自殺死亡後的第二天晚上,和張老師一樣,雙雙選擇在浴室中溺斃身亡。
處處透露出古怪。
這並不合理,根據我和範秋月的調查,趙孟和黎萌萌都不是意志脆弱的人。
上次我送趙孟回家的時候,他對於張老師的排斥反應做不了假,怎麼可能和突然人渣採取同樣的方式自殺?
“範萌萌你怎麼看?”
自從領略過範秋月的演技之後,我給她起了個外號,只有我倆私下裡獨處的時候我才這麼叫她,範秋月剛開始不適應,後來也就隨我去了。
“我懷疑還有其他入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