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跨省案件來的蹊蹺，但出於職責我和範秋月帶人當天就抵達了崇山市第一高階中學。
到了地方我們才知道傷亡人數已經遠遠超過最初警員報給我們的數字。
“我們經過傷口檢驗分析，發現這些傷口全部都是由一種並沒有記載過的蜂類造成的。”
王哲，崇山市的副局長，此刻是滿面愁容。
“最奇怪的是，在學校裡面我們連一隻蜂子都沒有抓到，甚至在學校周邊的居民區，我們的人也沒有找到蜂子的蹤影。”
我和範秋月對視一眼，她朝我輕挑起眉毛。
心領神會，我岔開話題道：“能帶我和範局見見當時在場的學生嗎？我們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啊。”那位副局原本的表情一收，表情有一點輕視但很快又樂呵起來。
“當然可以，不過我們之前並沒有從那些學生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範秋月因為是女性，經常被質疑能力，更不用提我這個剛她提拔上來的副局。
範頭兒一向不喜歡拖拖拉拉，“帶路吧，王副局。”
說到底範秋月的職級比王哲要高。
看王哲吃癟，只能不情不願在前面帶路的樣子，我不禁在心裡偷笑。
範秋月看了我一眼，我悄悄衝她豎起了大拇指，她嘴角也牽動了一下，笑意一閃而逝。
有我和範秋月兩個知情人在，到了學校我們直接越過王哲，直奔三年六班唯一僅存的兩名學生現在所在的班級。
趙孟和黎萌萌被叫出來時的反應大相徑庭。
應該是因為不是第一次被叫出來問話，黎萌萌一臉不耐煩，不過看我們都是警察只得忍而不發。
反倒是趙孟，我原以為他是個陰鬱少年，沒想到竟然是那種清冷型的。
想到這兒我眼神不自覺看向範秋月，這小子倒是和範秋月平時的性子有點像。
範頭兒注意到我的視線，眼神示意我什麼事。
我用手擋住嘴巴，偏頭悄說道：“還是你比較萌！”
她沒想到我竟然來這麼一出，但很快反應過來。
“你想單獨問話？也行。”
我什麼時候說要單獨問話了？
範秋月沒理我的眼神控訴，直接領著黎萌萌去了另一邊的走廊。
瞧見班級裡的同學眼神直往門口飄，我攬著趙孟挪步去了樓梯口。
掌下的身體有一絲僵硬，我不動聲色的放開手，餘光瞥見趙孟垂在身側的手放鬆垂下。
我笑著打趣道：“趙孟同學有點緊張嘛。”
“還，還好。”
我注意跟他保持距離，他明顯鬆懈了不少。
因為我已經知曉張老師是追殺者，所以我有意無意將話題王張老師身上引。
“你們張老師跟我說他平時很重視你。”
趙孟身形一僵，扯開嘴角，“嗯，嗯。”
我眼神一閃，換個站姿逼近他，“他剛還說等我問完話讓你去找他。”
眼前的男孩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伸手想拍他肩膀讓他站直身體，但是一滴水珠砸在我的手背上。
“警察叔叔，能，能不能幫我請假，我想回，回家......”
沒想到會把男生惹哭，一瞬間負罪感滿滿。
“哎，你別哭啊，你家有沒有人？我送你回家不就行了？”
“哎呀，你這怎麼把小同學整哭了。”
不遠處的王哲也過來添亂，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
我：......
沒搭理他，我低聲跟趙孟說了兩句話，然後就去教室裡把她的東西收拾好。
哦對，要打電話給張老師報備一聲。
“王副局，他班主任，張老師的電話是多少？”
王哲低頭在手機裡劃拉了半天。
這是還想找事？
我張嘴想讓他別墨跡了，結果就想見他一臉納悶的把手機遞到我面前。
“趙孟同學之前在六班的班主任是李老師，現在的班主任是陳老師，哪來的什麼張老師？”
嗯？
夢裡的張老師在現實裡不是班主任？還是說夢裡的追殺者偽造了身份？
不對！剛剛趙孟對張老師是有反應的！
“哎呀，我記錯了嘛，既然你有電話那就你幫忙請個假吧！”
正巧範秋月也回來了，黎萌萌不見了蹤影。
我們一起下樓，開車送趙孟。
男生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我心底隱隱有個猜測。
送男生上樓之前，我把他叫住。
“趙孟，很抱歉今天嚇到你，這是我的賠禮。”
把我來崇山市之前就備好的東西交到他手上。
男生看清我手上的東西之後趕緊拿走揣進校服外套裡。
“謝謝。”
我安撫的拍拍他的肩，這次他沒有表現出排斥的樣子。
“給他了？”範秋月坐在副駕駛偏頭問我。
“嗯。”
我把剛剛差點露餡的事告訴她。
“張老師是他們的語文老師，但不是班主任。”
追殺者在夢裡特意將自己的身份改成班主任，再聯想到我的猜測，我的表情變得嚴肅。
“黎萌萌和趙孟除了校園霸凌還有別的聯絡嗎？”
昨晚一批又一批的肉蜂就是為了找黎萌萌，但是又絕不去傷害趙孟，要說這倆人沒什麼其他關係，狗都不信！
我這頭沒問出什麼，但是我相信範頭兒的能力。
“情敵。”
“啊？”
我一瞬間感覺自己還在夢裡。
“張老師。”
臥槽？
直到晚上，我和範秋月在招待所準備入夢的時候，當時那種噁心的感覺還不斷刺激著我的大腦。
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入夢的規律。
在上一次夢境中成功逃脫到天亮，那麼下次夢境還是這場夢。
昨天夢醒的那麼早，我的猜測是因為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上限，夢境無法負荷導致提前出夢。
這個猜測目前無法得到驗證，只能說不到萬不得已我和範秋月不會採取這種方法出夢。
今晚入夢的時機不太好。
全校學生都在跑操，我剛恢復意識差點摔在地上。
這要是摔了被後面的人一踩，畫面太美。
身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趙孟沒事吧？”
做好心理建設之後我抬頭看過去，正是張老師！
我搖搖頭，然後轉過頭目視前方，耳邊能聽到張老師受到冷待之後有些粗重的喘息聲。
想到範秋月告訴我的，這個禽獸的一些行為，我簡直恨不得他直接把自己氣炸。
跑操結束之後，範秋月按計劃來到我身邊，我們一起往食堂走去，營造出一副關係不錯的樣子。
果不其然，下午在上語文課的時候，在新班級裡是我同桌的範秋月給我寫了一張紙條。
“放學之後陪我去找一下張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