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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她傷我太深

春意濃濃。一隊候鳥在湛藍澄澈的天空中緩緩北歸。地面上歡呼雀躍的孩子把手中五顏六色的紙鳶放飛空中。

東越國皇宮偌大的花園裡,萬花爭春,蜂飛蝶舞,濃郁的花香沁入心脾。雕樑畫棟巧奪天工的觀景亭內坐著兩名衣著華麗的女人。

莓牆皇后拉著迤邐煙的手,和顏悅色的說:“煙公主,去貴國求親的使團已經出發,你放心的在東越國住下來吧,不久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迤邐煙羞澀的低下頭,嬌羞中透著少女情竇初開的喜悅。

“這孩子,本後是越看越喜歡。溫婉大方還不失女孩子的嬌媚。”莓牆皇后憐愛的看著迤邐煙,對這個未來的兒媳滿意極了。“來人,去打聽一下太子殿下回來了沒有?”

不一會兒,婆提跟著皇后貼身女婢匆匆趕來。

“婆提,怎麼是你?痕兒呢?”皇后看了一眼,不悅的問道。

婆提行禮後,看看皇后周圍,有些為難的回答:“啟稟皇后娘娘,奴才有事要單獨與您稟告。”

皇后不以為然的吐出一顆乾果殼,問道:“什麼事呀?神秘兮兮的?”

迤邐煙見狀,趕緊起身告辭。

等她走出門去,婆提這才開口道:“啟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沒回皇宮。”

“太子去了哪裡?”

“太子殿下半路上執意要回軍營,而且回到軍營就病倒了。”

皇后‘忽的’一下站起,又急又氣的責問道:“什麼?你們是怎麼保護太子的?為何不護送他回皇宮?如果太子出了差池,你們這些奴才擔當的起嗎?”

“奴才該死,奴才沒有照顧好太子殿下,請皇后娘娘責罰。”

“你給本後說實話,太子為何不願回皇宮?”皇后逼視著婆提冷冷問道。

婆提愣了愣,字斟句酌的回答:“飛囊剛起飛就爆炸了,爆炸後,太子殿下深受刺激昏厥不醒。不過在返回皇宮的路上,他醒了過來,只說了一句話……讓奴才轉告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有些吃驚,反問一句:“飛囊剛起飛就爆炸了嗎?”

婆提肯定地點點頭。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剛起飛就爆炸?”皇后娘娘竟然有些不相信。不過她來不及追究這事,趕緊又問道:“太子殿下說了什麼話?”

“這……”婆提有些難以出口。

“你吞吞吐吐做什麼?短了舌頭不成?”莓牆皇后猛然提高聲音吼道。

“太子殿下說,‘本王不回皇宮,但願從此不復與我母后相見!她傷我太深。’”

“啊,他真的是這樣說的?”皇后娘娘又驚又氣,蒼白無力的問了一句,然後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愣了半晌,她心慌意亂的用手捶著桌子嚷道:“他病的到底怎麼樣?你快點帶著宮裡最好的御醫去給他醫治!不對,把所有的御醫都帶上!”

“皇后娘娘,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只怕再多的御醫都沒有用,心病還需心藥醫。”婆提鼓足勇氣說。

“滾,都是你們這幫奴才挑唆慫恿太子,才讓他不能辨別是非,被那妖女迷惑的。”莓牆皇后把氣撒在婆提身上。越想越氣:這妖女死了,還能離間她們母子關係,真是陰魂不散哪。

“你回去轉告太子:一個妖女死了有什麼大不了?妖女死了我們東越國從此就太平了。堂堂太子竟然糾纏這種小事,真是令本後失望。”

肅穆井然有序的軍營裡,空惹痕已纏綿病榻數日,蒼白消瘦,眼裡的星光黯淡下來。

莓牆皇后和驪川皇帝親自前來探望,都吃了兒子的閉門羹。

……

遼闊的北國大地冰雪竟然才剛剛消融。

一個多月的跋山涉水,百里蘭舟和阮紅妹乘坐的車子終於駛進了北幽國的都城——烈烈川古都。

車隊在一座巍峨氣派的府宅前停了下來。百里蘭舟一掀車簾,看到了大門上方的幾個大字:十九王府邸。

門口矗立著兩尊兇惡的霸龍石雕,高高的石階上方是厚重威武的硃紅古木大門,雕樑畫棟的門樓,頂天立地的圓木粗柱以及全身披掛的看門士兵,無不昭示著主人顯赫的家世地位。

跑獸回到家也抑制不住激動興奮,萬‘獸’齊鳴。

不一會兒,從門裡撲撲啦啦湧出一群人。

“荊女恭迎王爺回府!王爺辛苦了!”幾個衣著華貴,妝容精緻的女人帶著一群家僕跪地恭迎家主回府。

蘇門公子跳下跑獸,目光在自己的幾位夫人身上掃了一遍,點點頭,有點失望的問道:“王妃的身子還沒有安好?”

二夫人朵凝俯首回答:“回稟王爺,王妃的身體一直未能痊癒。雖然遍請名醫,吃藥無數,卻並未有什麼好轉的跡象。請王爺治我們姐妹幾人照顧王妃不周之罪。”

“算了,王妃一向身子虛弱,和你們幾個有什麼關係?起來吧,回去稟報王妃,本王回來了,換身衣服就去看她。”蘇門洛嘆了口氣,倒背雙手,大步流星的向府裡走去。

百里蘭舟心下沉思,看來這蘇門公子來頭確實不小,北幽國的十九王爺?都排到老十九了。這北幽國的皇上兒子可真不少,算得上子嗣繁盛了。

富貴逼人的王府近在眼前,回想近一年來,在東越國與那些皇權貴族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她的心裡猛然不舒服,厭惡感油然而生。

她再也不願與這些皇親國戚有任何牽連,咱們小老百姓還是混跡於市井中安穩過日子吧。尤其她現在帶著阮紅妹,更不可在風頭浪尖上過日子。

看看四周,家丁們正忙著卸車,誰也不會在意王爺在半路上撿來的這兩個要飯的女人。況且,她們坐的車是車隊的最後一輛,更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目了。

百里蘭舟把阮紅妹輕輕攙下車,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兩人疾步向一個小衚衕走去。

反正人生地疏,左右都不識路,她們看見路就拐上去,亂走一氣,直到確定無人追上她們,二人才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一下。

“姐姐,你說我們到了另一個國家了,是嗎?”阮紅妹張口氣喘的問。由於走得急,蒼白的小臉都泛起了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