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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零落成泥碾作塵

護送公主出嫁的大臣滿腹狐疑,一打聽,氣得臉色都變綠了。原來古鳳國國王下了一道奇怪的諭旨:太子大婚當日,百姓們一律禁足在家中。店鋪酒肆也要關門歇業。

“哼,他們古鳳國什麼意思啊?迎親隊伍就這麼幾個人?樂器吹得死氣拉聲,也太不把我們公主當回事了。”婚轎外丫鬟忿忿不平的聲音雖然很小,卻還是一字不落的傳到了桃溪的耳朵裡。

昔日高傲的公主閉了閉眼睛,握緊了拳頭,銀牙快要咬碎,把氣卻撒在東越國頭上:“空惹痕你等著!你和那個賤人我不會放過。總有一日我要讓你們跪在我的腳下。我桃溪今日所受的種種恥辱都要還給你們!”

她在偌大的洞房裡枯坐到半夜也沒有見到紹德祖蔭的影子,丫鬟們都心照不宣的哈欠連天了。她強壓怒火把丫鬟們打發去休息,自己又坐等了兩個時辰,古鳳國的太子才醉醺醺的晃盪了進來。

“咦,不高興了?第一天就敢給本太子臉色看?”紹德祖蔭滿身酒氣的晃到桃溪面前,用手一抬她的下巴不滿的說。

臉上沒有一絲兒新郎官的喜悅,相反眼神陰鬱,舉止粗魯,令人捉摸不透。

桃溪一把打落紹德祖蔭的手,他紹德祖蔭算什麼東西?敢輕視她?如果不是自己殘疾了,她眼梢都不會瞟他。

她怒氣衝衝的指著他的鼻子問道:“紹德祖蔭,你們古鳳國什麼意思?既然你們主動去我們西鹿國求親,為何這婚事辦得如此不成體統?哪有點太子和公主大婚的樣子?我們西鹿國陪送了這麼多嫁妝,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還有你把本公主晾在洞房裡幾個時辰,到底想什麼?”

紹德祖蔭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看桃溪,‘哧’的一聲冷笑,語氣尖酸傲慢的反問道:“什麼原因你還能不知道嗎?難道你想讓我們古鳳國所有的百姓都來看他們缺了一隻胳膊的太子妃嗎?難道你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未來的皇后是個殘疾人嗎?我紹德祖蔭為什麼娶你,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大家都心知肚明,別問這些無聊的問題讓我們難堪,給自己留點面子不好嗎?”

“你……你真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堂堂西鹿國的公主怎能受你們的羞辱?送我回去!本公主不嫁了!”

桃溪抬手向紹德祖蔭的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扇去,紹德祖蔭一抬手捉住她的手,蔑視著她的臉,一絲涼薄自骨子裡再次發出:“好啊,送你回去,看看你們西鹿國是否會同意?你覺得你給你們西鹿國丟人丟的還不夠嗎?為了爭風吃醋,被人家砍了一隻手臂,結果連自己的表兄都嫌棄你了,還有臉在本太子這兒張狂?真是笑話!”

“你去我們西鹿國求親的時候奴顏婢膝,像千年王八龜一樣伏低做小,如今把我騙來了,立馬露出了狼蜥獸的尾巴。好,你等著,等我回到西鹿國,我一定告知父皇母后你們父子的醜惡行徑。解除我們的婚姻!”桃溪真的氣瘋了,她從小到大哪受過如此的羞辱?

新郎官鄙薄的笑意更深了。

“本太子勸你還是省省吧。除了本太子,誰還會娶你?娶一個殘疾的王妃會給國家帶來厄運,這古訓你沒聽過嗎?為了怕你這個煞星給我們古鳳國帶來厄運,我父王在紫陽山祈福殿準備常年供奉人油燈呢。”

“哈哈,一口一個本太子,真是不要臉。不要以為天下人不知道,你們父子倆是當今天下最大的竊國賊!你們的皇位是怎麼得來的,還要本公主給你提醒嗎?還有,聽說前段時間你們古鳳國的國師和占卜天師慘遭滅門之禍,只是因為他們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心懷鬼胎的人總是忌憚知道他們底細的人,本公主說的對嗎?本公主雖然身體殘疾了,可血統不知要比你高貴多少倍呢。”

被人揭了短,而且是最忌諱的‘短’。紹德祖蔭的臉一下子漲成豬肝色,他衝到桃溪面前,甩手一巴掌打得女人眼冒金星。

“警告你,以後對自己的夫君說話注意點。不要在本太子面前擺你公主的譜。”紹德祖蔭陰毒的目光徹底震懾住了桃溪。

桃溪捂著自己火辣辣的香腮,蒙了!

“本太子知道你為什麼答應嫁給我,無非是想讓我們古鳳國為你報仇。我們古鳳國也到了該開疆拓土的時候了,如果古鳳國和西鹿國聯合一定能滅了東越國,到那時既壯大了古鳳國和西鹿國,又為你們西鹿國報了仇,這豈不是一箭雙鵰的好事嗎?”

紹德祖蔭開始變換策略,使用攻心計。“可愛的王妃,你說我們的目的是不是一致的?”他看見桃溪不再吵嚷發瘋,突然有一種佔了上風的得意感覺。

輕浮的手指再次抬起桃溪的下巴,“該怎麼做,你好好的想一想吧。還有你那個好表兄馬上要娶北幽國的迤邐煙公主了,那可是個美麗的可人兒。你的表兄可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呢,枉你白白一腔鍾情呢……”

尖酸的冷嘲熱諷似刀子刺來,紹德祖蔭不以為然的看看呆若木雞的公主,撇嘴一笑,獨自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桃溪悲憤難平,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手掌心滲出絲絲血絲,竟然絲毫沒有疼痛的感覺。

她仇恨的看看床上那個令她厭惡至極的身影,舉著一把鋒利的腰刀走過去。最終刀子並沒有落到紹德祖蔭的身上,自己卻捂著臉坐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溪兒,你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高不可攀的西鹿國公主了,你少了一隻胳膊,你的尊嚴也隨之離去。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屈辱都要忍受,都要默默積蓄力量,為了報仇你必須忍別人所不能忍的。只有這樣,你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臨來之前,她的母后拉著她的手,淚眼婆娑的再三交代她。

母后,我終於明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了。你放心吧,從今以後,以前的那個桃溪死了。那個高傲的公主死了。桃溪狠狠地扯下身上的衣服,爬上床,貼在那個令她極度厭惡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