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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 章 林琅留宮

第二天,宮裡都在說是國子監裡面來了個會算的巫師,說是皇上親自定下的下一屆大祭司的人選。江愁眠自然也聽到了,昨天那顧宴思來過之後跟她說過幾句。

林琅就這樣被留在了宮裡,還是因為占卜。江愁眠只覺得顧宴思被豬油蒙了心。很多時候事在人為,反倒是明鏡的因果論更加令江愁眠更容易接受。

江愁眠也不知道到底留著林琅只是因為她的占卜還是其它的原因,這件事怕只有林琅、顧宴思和裴容時幾人知道。什麼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中讓江愁眠有些焦慮,每次都是這樣。

想著,她就把陳嬤嬤叫到了跟前。“娘娘,你找老奴有事?”陳嬤嬤被叫了進來後就行了禮,立在了江愁眠身邊。

“我聽說那林琅留在了欽天監?”江愁眠知道嬤嬤是宮裡的老人,應該對這些事知道一點,至少比她多得多。

“待老奴去問一問。”陳嬤嬤一聽,自家這主子終於會來事了。知道江愁眠這是對她的信任,所以心裡就打定了主意要去問一問。說完話看江愁眠沒再說話,她就立刻退了下去。

江愁眠細細想著欽天監,發現原主以前也沒有注意過欽天監,一是因為是宮裡的事,許多事不是想知道就知道的,二來馬兒,她都以為欽天監只是相當於天氣預報一樣。

看看這氣候,什麼時候可能會有大雪啊,大雨什麼的,可以讓朝廷有所準備,降低自然災害的傷亡或是看一看什麼時候該播種順應節氣的張貼告示,百姓好種農作物然後編制曆法。

可是這大祭司,卻是管戰事問卦,卜吉兇的。另外就是一些祭祀活動是由她來主持。一般是由年輕女子來擔任,且必須潔身自好,不得婚嫁。說來,也是個束縛女子的牢籠罷了。

可是林琅既然被定下了當下一屆的大祭司,那麼可見她是真的懂一些門道的,而且懂的還不少。可是看她的樣子定是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妹妹,可是姐姐會對妹妹下死手嗎?難道不會嗎?

江愁眠自從林琅來了後,不知道是被自己嚇的,還是環境不適合,總感覺身體不舒服。總是提不起力氣,找太醫瞧了,只說是因為舊疾影響。開了許多補藥。陳嬤嬤那邊知道江愁眠要的是什麼,也沒問出來有用的。

陳嬤嬤沒提林琅留宮的事,江愁眠看陳嬤嬤那樣子,就知道這件事怕是打聽不到了。這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顧宴思自己命人壟斷了訊息。

她有氣無力地在房間裡面住了幾日,陳嬤嬤看著她這樣子,太醫也說沒事。就勸著江愁眠出去走走,透透氣。可能就好了。

江愁眠雖然不想動,還是去了花園裡。她看著滿園的海棠花,倒是覺得心情好了些。都說這張愛玲人生三恨,其中一恨就是海棠無香。其實在江愁眠看來,這反倒沒什麼遺憾的。天生萬物本不全,自然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這海棠若是有了香,太過完美了些……

走著走著,江愁眠累了,就坐在旁邊的亭子裡面歇了下去。反正賞花,坐著賞也是賞,陳嬤嬤看她無力,就守在了亭子外面,怕不知禮數的人,衝撞了江愁眠。

坐了一會,她看見遠處似乎來了人,就趕緊起身。這宮裡本來就是是非之地,她自己普通人一個,沒必要去當炮灰。能躲就躲,這就要起身出去。

走出了亭子,轉了個彎就撞上了裴容時。江愁眠只覺得鼻樑骨都快斷了,鼻子一痛,眼淚就冒了出來。反倒是裴容時沒什麼事。看著只是下巴紅了些,看來撞的力氣不小。

這可是把陳嬤嬤給嚇得不行,這出門一趟,先是看見皇后,躲了皇后轉角出來個滇南王。這後宮妃子應是與外男避諱的。

“你,沒事吧?”裴容時剛要伸出手去扶後退的江愁眠,就被陳嬤嬤給捷足先登了。陳嬤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江愁眠,試圖用自己身子擋住裴容時看向江愁眠的眼神。

“臣妾見過滇南王。 ”江愁眠倒是回過神來,立刻按著禮數給裴容時行了一禮。與裴容時的愣神一看,江愁眠倒是落落大方的。裴容時看見了江愁眠眼裡的疏離,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宸妃。”裴容時叫了一聲江愁眠的封號,就行了一個滇南那邊的禮節。江愁眠看不懂,但是也不妨礙,她最後被陳嬤嬤扶著走了。

反倒是裴容時轉過身,看著擦肩而過的江愁眠,眼裡閃過疑惑。他記得江愁眠是練過武的,這體質雖然不敢說是比一般女子要好,可也不至於這麼差。哪會是現在一個病西施的模樣。

那邊皇后倒是沒想到,今天去那欽天監問了一下卦,倒是沒想到,那林琅只是她這個時刻來海棠園走一走,她還以為是林琅在這裡等她。最後耐不住性子,轉了轉,倒是沒想到撞見了滇南王看江愁眠那眼神。

正巧她這裡撿到了江愁眠的帕子,這料子很是名貴,就是宮裡一年也只有那麼幾匹,去年送到她這裡。這花色是今年的,可是今年宮裡只有江愁眠和顧宴思用得上,她連影都沒見著。

江愁眠竟然被顧宴思從白沙城那裡接了出來。還真是讓江愁眠對顧宴思大失所望。當時她這道旨意,可是顧宴思暗地裡允許的,不然也出不了宮。沒想到才一年不到,這就親自去白沙城那邊親自把她給接了回來。

林夕也是個沒用的,人都送到她府上了。竟然還能轉到顧宴思手裡。回了這京都,還被封了宸妃,雖然不是四妃之一,可那一個親封的宸字,還有建在寢宮旁邊的宮殿……哪一樣不是在打她這個皇后的臉。

江愁眠還真是陰魂不散吶,她倒是要看看,她和林琅鎮不鎮得住她?

這邊裴容時發現江愁眠的不對勁後就讓人去打聽了,卻是隻說是心病。他倒是不信這話,這江愁眠前幾次見,倒是個隨性的人,怎麼會有什麼想不開的。他覺得疑惑,就去找了林琅。

皇后回宮立刻讓人把望舒殿給盯緊了。

江愁眠回去後也沒見臉色有什麼好轉,倒是看起來仍然一副病殃殃的樣子。江愁眠自己也慌了,不知道古代能不能診出慢性毒藥,她現在只能懷疑自己被下了慢性毒。她可是害怕極了,在這裡有人伺候,有吃有喝的,她可是還想再活幾年的。

就立刻又讓陳嬤嬤去喊了太醫,換了一個。是陳嬤嬤信得過得。診斷過後,也說是沒什麼事,只是身體虛罷了。她現在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顧宴思或者江愁華動的手腳。

這樣想著,她只說自己要休息了。就讓陳嬤嬤退了下去。心裡想著,自己可是要把陳嬤嬤試探一下,這不怕多想,就怕想少了。陳嬤嬤想要下毒,那機會可真是太多了。

到了下午飯的時間,顧宴思這幾天都要忙得很。聽說整天不是召集幾位大臣在明德殿議事,就是自己在房間裡悶著,時不時再去欽天監看一看。連望舒殿都來得少了,江愁眠睡下了,他才來。折騰一番。等江愁眠醒了,身邊已經都沒人了。

估計今晚也是忙得很晚。她想著,就試一試這陳嬤嬤,就讓陳嬤嬤陪自己吃幾天的飯。左右自己把陳嬤嬤帶在身邊,才幾日。那麼陳嬤嬤和她一起吃一樣的飯菜吃幾日,不就能看出問題了嗎?

這樣想著,她心裡拿定了主意。攘外必先安內。她也得保證自己身邊的人沒問題。這樣想著,就叫陳嬤嬤坐上來和自己一起吃。

陳嬤嬤老人一個,穩如老牛。哪是那種得意忘形的人,這不,主子給你臉,自己是得謝。可是不能忘了身份。就推脫著,誰是不合規矩。

倒是江愁眠最後使出苦肉計,只說是自己無父無母,自小渴望有人能像長輩一樣。恰好陳嬤嬤也有小孫女,小時候她還帶過幾年,後來隨著兒子兒媳去了外地,她思念故土,不願出宮就留了下來。

現在江愁眠這麼一說,自己也忍不住掉出幾顆淚來,直把江愁眠當親孫女看待,別的不敢說,可是忠心這一塊她也得表明了。又疼惜江愁眠,倒是爽快的去房間搬了小桌子來,就說自己在旁邊桌子陪著江愁眠吃。

江愁眠看見陳嬤嬤那幾顆淚就知道,自己是錯怪了陳嬤嬤。好在陳嬤嬤不知道自己懷疑她,倒也不算是寒了心。心裡卻是稍微有了些安全感,漸漸安定下來 。

“陳嬤嬤,你找的那個太醫可信得住。”江愁眠在喝下午茶的時候冷不丁的冒了一句。這陳嬤嬤會不會被騙了。萬一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被買了,那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

“娘娘,你放心。老奴知道,今天請的太醫,醫術有多高明倒是說不上,診個什麼毒啊什麼的,倒是不在話下。”陳嬤嬤心裡知道江愁眠的意思,她也懷疑過。都在宮裡當差當了幾十年多年,那點子事心裡也清楚。都防著呢。這幾天的飲食她也瞧過了。“而且人品絕對信得過。”

有了陳嬤嬤保證,江愁眠倒是轉了一個方向。可能真是自己現在草木皆兵了。然後她想了想,顧宴思想殺自己,倒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她要不把自己的懷疑跟他說一下,說不定顧宴思能查出來什麼呢。

她這樣想著,今晚就決定等顧宴思回來。卻是燈亮了一宿都沒見顧宴思來。她有些失落,之前在忙都會過來,實在忙得不行了,都會著人跟她說一聲,現在卻是關於顧宴思的行蹤,還得她去琢磨。心裡有些不安穩起來。

陳嬤嬤帶來了訊息後,江愁眠一聽卻是感覺心裡被刀割了一般。那顧宴思昨晚宿在了江愁華那裡。想來也是,顧宴思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女人,他是皇上,要的是子嗣昌隆。這子嗣越多,雖然亂子越多。可是耐不住最後的勝者可就是真真的厲害。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現在聽了訊息,只能自己悶著。她悶的很難受,也不想哭。只是她得好好消化一下 。

陳嬤嬤看了江愁眠那樣子,哪裡不明白,最後也是自己悄悄退了下去。但是這宮裡盛寵不倦的能有幾個,既然走了這條路,就得適應過來。過來了就發現,感情這種勞什子,在宮裡很珍貴,可是沒用。只有權勢地位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江愁眠突然坐在這宮裡,覺得空落落的。這宮本就不大,可現在看起來就有自己一個空落落的。就是人氣也沒有幾分。

她就走出了院子,這裡只剩下她和陳嬤嬤了。其它人都被她讓顧宴思給人撤走了。她不喜歡這麼多人伺候著自己。看來,自己還是沒能融入這個時代。

或許,只有在涉及人命的時候,自己在現代學的自由平等顯現出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江幼。是實實在在穿越過來的,不然她習慣了看見位高者行禮,習慣了殺人……她都快以為自己就是江愁了。

她走到了院子裡的鞦韆上,卻是覺得陌生極了。在宮裡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來了這麼段時間,卻覺得人都老了幾歲。怪不得皇上短命,定是這樣的生活熬的。

院子裡的梅花樹依舊挺立著,卻是光禿禿。看得江愁眠不禁落了淚。她坐在鞦韆上,看著那樹,一樣的蕭條,看起來像是一棵枯木一樣。她現在這副病殃殃的樣子也和這樹一樣吧。

她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好像一根蠟燭一樣,每天熬著,總會消失殆盡。可是,她怎麼甘心,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有些事,躲不掉。

她起身擦乾了淚,就吩咐陳嬤嬤去做了補身體的湯藥,然後去房間裡面坐在梳妝檯上,打扮著自己。看著自己的臉色,因為胭脂水粉變得紅潤起來,她的精氣神彷彿又回來了。

接著就帶陳嬤嬤趁早飯時間,去了顧宴思的寢宮。誰想到一進去,卻是被告知人不在。她心裡有些發懵。就把那湯藥交給了宮門口的小太監,然後就走了。

江愁眠離開沒幾步,就蹲了下去。然後豆大的眼淚就掉了下去。她低垂著頭,沒想到,顧宴思在躲著自己。顧宴思就在寢宮裡,她也是打聽準了訊息才過來的。

顧宴思這幾天的反應,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來望舒殿來得越來越少,先前聽說自己打了一個噴嚏都趕來請太醫,天天陪著自己一日三餐。這幾天自己天天請太醫,顧宴思又怎麼會不知道。就連守在宮裡的暗衛都撤走了。

她伸出手,想要陳嬤嬤扶一把。卻是感覺手裡被放了東西。是一塊手帕,上面繡的竟然是一條小蛇,活靈活現的。眼前的人是裴容時。他就一身紅色袍子立在那裡,兩人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他卻是那般的生機勃勃,鮮衣怒馬。

接著裴容時就走了。陳嬤嬤拉起了江愁眠,心裡卻是隱隱擔心起來。這滇南王待自家主子,可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