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陵水縣都被胡人打砸搶燒的無一處完好。
可縣衙裡仍然是亭臺樓閣,花團錦簇。
“秦師爺!”
姓餘的剛才在後門對衙役不屑一顧。
可到了師爺的門前,依舊是弓腰屈膝,一副狗腿子形象。
“進來!”
塗了紅漆的雕花木門裡,傳來一道男聲。
“哎!”
姓餘的嬉笑著,回頭示意沈墨染跟上。
進了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迎面撲來,遮住了外面瀰漫的屍臭。
“餘念,你怎麼才回來?
可找到合適的人了?
楊生那個老賊,帶走了我好不容找到的六個童子不說。
還要我出四個美人!
MD!
老子被他害的快成光桿司令了,還拿我通敵的事兒做威脅。
看我拿到縣令的詔令後,怎麼收拾他!”
被叫做秦師爺的胖子癱軟在一把太師椅裡頭。
正是昨日經過時,沈墨染看到的那人。
餘念示意沈墨染等在原地,他賠著笑臉上前應承。
“師爺別急。
人我這不就給您送來了嗎!
數量雖然不夠。
但就這品相。
保管那姓楊的老賊一個就夠。”
“哦?”
聽了這話。
一攤爛泥似的秦師爺終於動了。
從椅子上坐起來,好奇的回頭看向餘念身後。
就見沈墨染穿著一身破衣爛衫,通身還散發著一股怪味兒。
嫌棄的揮手:
“楊老賊要的是美人。
你弄這麼個貨色來,哪裡能堵的上他的嘴!”
餘念笑得奸邪:
“陵水如今破成這樣,再美的美人也吃不飽飯。
你別看她穿得邋遢。
這張臉可是算得上傾國傾城。
餘某給您尋人也有個七八年了,何時曾看走眼過?
您要是不相信,湊近來看看!”
說著就把一臉呆愣的沈墨染往前推了一把。
秦師爺捏著鼻子,將一張胖臉湊近了看。
沈墨染全身都摸著泥巴灰塵。
唯獨一張臉洗的乾乾淨淨。
窗欞的陽光照進來,直透得她的面板吹彈可破。
實際上原主的長相,要說傾國傾城是有點太誇張了。
可在這樣一個遍地饑荒,人都被餓的沒了人樣的地方。
能看到這樣一張清秀俊俏還算正常的一張臉,確實是讓人眼前一亮。
“嗯。
還算不錯吧。”
秦師爺愣了兩秒,給出了這樣的回應。
然後放緩語氣捏起了夾子音,一雙眼睛色眯眯的盯著沈墨染。
“你叫什麼名字啊?
今年幾歲啦?”
那語氣。
妥妥的一個誘騙無知少女的怪蜀黍!
沈墨染嘴角一撇,擠出兩滴眼淚,大叫道:
“我要吃飯!
不是說我跟著來就要吃飯的嗎!”
說著就伸出兩隻黏糊糊的髒手,使勁撓了面前的胖臉一把。
沒辦法,他這樣子實在太油膩了。
受不了!
在外面剛抓了泥巴襲擊過餘念,手上還留有爛泥。
加上指甲也許久沒剪了。
一爪子下去,秦師爺的胖臉就成了顏料盤,黑紅的色調暈染在一起。
見血了。
“我艹!”
他疼的趕緊捂住了自已的臉,咒罵了一聲。
“怎麼是個傻的?”
餘念沒想到沈墨染跟過來的時候一直乖乖巧巧,怎麼就突然動了手。
還把師爺給傷了!
趕緊上前將人拉開。
“喲,忘了告訴您了。
她這裡是有點問題。”
他指著沈墨染的腦袋。
“但也無傷大雅,楊生要的是美人。
又不是軍師。
腦子好不好的也無所謂。
再說她還知道自已吃飯,還會撓人,也不算傻的不透氣。
回頭好好調教調教,說不定比那聰明的還招人疼咧。”
秦師爺捂著臉疼的滋溜滋溜吸氣。
覺得餘念說的也有些個道理。
但是一想到自家後院長出來的野白菜,卻要被那姓楊的得了便宜,就覺得心裡不平衡起來。
於是指著餘念:
“趕緊帶下去洗乾淨了換身衣裳,再把指甲好好剪剪。
送到我屋裡來。”
餘念就知道他肯定要自已先嚐嚐鮮。
這就是對他眼光的極大肯定了。
於是賠笑著點頭哈腰。
“哎,師爺您就瞧好吧。
保證給您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正要帶了沈墨染出門。
又被秦師爺叫住了。
“哎!”
他指著餘念。
“你個老小子,可別給我吃剩飯啊!”
餘唸的心思被捅破,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但臉上還是賠笑著:
“哪能啊。
保證讓師爺嘗第一口鮮!”
沈墨染也覺得自已好久沒洗澡了,身上難受。
可是這個叫餘唸的人販子,顯然也沒安什麼好心。
得先把他撂倒了才能安生。
於是,等餘念忙前忙後燒好了熱水,哄騙她脫衣服的時候。
沈墨染就拿起了喬。
趁著剛才餘念忙的時候,她已經四下看了。
雖說縣衙沒被打砸,但陵水縣如今這模樣,也多少受了些影響的。
除了幾個衙役。
一個廚娘,剩下的傭人全沒有了。
沒辦法,胡人殺進來的時候是晚上,有家有室的幫傭都在縣城裡住著。
少不得被胡人搶了燒了的。
師爺給胡人開門,本就是做的虧心事。
又怕被眼尖的縣令看出端倪來。
因此只保了幾個心腹。
至於那做飯的廚娘,還是出事後現找的。
以至於做飯根本不對他胃口,秦師爺都覺得自已餓瘦了!
“我娘說,睡覺必須先脫鞋襪,否則不許上床!”
聽見人販子叫她脫衣,沈墨染趕緊拽住前襟,滿臉惶恐的說。
餘念嘲笑了一聲。
心說帶著這麼一個傻的,她家裡也確實不容易。
“不是讓你睡覺,洗澡。
先洗澡吃飯,咱們再睡覺!”
本以為一聽見吃飯,沈墨染就乖乖把衣裳脫了。
誰知她把衣服拽的更緊了,一臉認真道。
“不管幹什麼,都要先脫鞋!”
餘念被她傻的無奈,只得點頭:
“好好好,脫鞋脫鞋!”
說著遞給她一張矮凳。
就站在面前看。
心說不讓我吃肉,先喝口湯總歸是可以的吧。
看著小妞面板這麼好,那一雙玉足,那撓人的身段……
沒準他還能多摸兩把!
正美滋滋的想著呢。
沈墨染那邊已經大喇喇的坐下,撩起裙襬,把鞋給脫下來了。
餘念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親手幫她脫襪子!
就是她身上的味道太臭了。
怎麼也得等洗乾淨了再摸。
那邊沈墨染磨磨蹭蹭的脫了一隻襪子。
露出一隻瓷白小巧的腳丫,白玉似的腳指頭,有意無意的撥弄著。
看得餘念兩眼發直!
沈墨染還在磨磨蹭蹭,低著頭兩隻手似乎是很忙活。
可就是不知在忙什麼。
他於是失去了耐心,也顧不得味兒不味兒的了。
彎腰上前就要幫忙。
“嬌花是不是不會脫?
大叔來幫你啊!”
餘念笑的奸邪,正要捧上沈墨染的臭腳丫子。
就見眼前寒光一閃,下巴上被頂了一個冰涼鋒利的東西。
竟是一把匕首!
“別動!
否則我殺了你!”
沈墨染陰沉著臉看他,哪還有一點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