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燦爛的陽光如縷縷金絲,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今日的都城,又是被八卦所圍繞的一天。
凌紫霖從睡夢中醒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的陽光,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白皙的手指放在眼前,透過手指的縫隙,看著眼前的金色,慵懶氣息撲面而來。
“主子,您醒了嗎?”凌一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嗯,進來吧!”
宮女們在凌一的帶領下,有序的走了進來,漱口、梳洗,等到一切都弄好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
凌紫霖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早已備好了早膳。
凌一把剛剛得到的訊息彙報了一遍。
凌紫霖手上的動作一頓,“你說,裴老夫人去世了?”
“是的。”
凌一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原來,雖然因為陳山海的事情,裴老頭安靜自覺了些許,但也僅限於在朝堂上。
私底下的他可是一點都沒有閒著。
他那兒子就是他的寶貝疙瘩,如今閒賦在家他自然是不樂意的,他還想兒子能有出息呢!
他自然要為兒子張羅。
然而,裴家因為陳家把裴青苔和那孩子休回家後,已經發生過好幾次劇烈的爭吵了。
這才稍稍歇停,就傳來陳山海被關,陳夫人被殺。
陳家那孩子在陳家也算是被當成寶貝的,如今在裴家這巨大的落差,他怎能忍氣吞聲?
再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裴家引起的。
他都不好過了,自然不能讓裴家好過。
如果裴家能記得往日他對他們的好,善待他的話,說不得也不會發生接下來一系列的事情。
奈何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在裴老頭再次為裴青苔張羅相親的時候,陳家那孩子徹底的爆發了。
他因為他們的原因,已經被害的這麼慘了,他們還想拿他母親來謀福利?
他專門挑沒人的時候,在裴老夫人的面前,反覆刺激她,和裴家的兒子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最終,裴老夫人受不了刺激,氣急攻心昏死了過去,等大夫過來的時候,裴老夫人整個人都已經開始僵了。
一聲哀嚎後,裴家掛上了白幡。
凌紫霖挑挑眉,呵呵,真是好傢伙!
一個人的發瘋,創死的卻是一家人啊!
雖然有些誇張,但也差不多了。
裴夫人一死,作為她的兒子,那是要丁憂三年的,就算有人願意幫忙,他也不能在朝為官了。
至於裴老頭,身為裴老夫人的配偶,那也是要丁憂一年的。
哈哈,可不是全軍覆沒嗎?
竹籃打水,到頭來一場空啊!
至於裴青苔,經過她兒子這麼一鬧,在都城也是徹底的出名了,就算以後還有相看的,誰敢娶她回去?
被人兒子一鬧,整個家都沒了,誰敢?
想必這時候的裴老頭,不知道該悲傷自已夫人的去世,還是該悲傷他丁憂一年,回去時還能不能官復原職了?
畢竟,朝堂上,一個蘿蔔一個坑啊!
“主子,我們要不要再刺激他一下?”凌一賊兮兮的說道。
這個裴老頭可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是主子想要扯出陳家,說不得裴老頭和前段時間的老御史一般,直接被主子撞死在柱子上。
凌紫霖吃東西的動作微微一頓,幽幽一笑:“你願意跑一趟,你看著辦吧!”
蘭樞到底是吏部尚書,在官員升職一事上有著他獨到的見解。
僅僅從幾封調令中,他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
更是在弄到裴家那嫡子的一本記賬本後,從三言兩句中,更是分析出,他們在做著買官賣官一事。
裴家固定七天採買一次,看著數量不多,但每次的來往賬目卻是花費巨大。
裴老頭,御史,一個五品官,每個月的俸祿是固定的,可支撐不起這麼龐大的開支。
這件事情就兩個結果,要麼他清楚,明知故犯;要麼他不清楚,是他家有人所為。
這很好查,只要有了方向,想要查出一些其他的,還是很簡單的。
最重要的是,裴家只是打前頭的小卒,真正的大魚隱在後頭,就看裴老頭聰不聰明瞭。
聰明的話,說不得還能保住家人,只會抄家流放;不聰明的話,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好嘞,屬下這就去。”
凌一爽朗一笑,朝著外頭走去。
他也早就看裴老頭不順眼了,雖然這個時代,重男輕女的現象比較普遍,但像他那般像是賣女兒的行為,在官員之間還是很少見的。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他想要用倚老賣老的方式,來給主子添堵。
那就讓他自個兒給堵著吧!
裴老夫人死了,都城的一些官員,自然要形式上的去弔唁一下。
只是,弔唁的人,在看到凌一過去的時候,一時間面面相覷。
這?
淩統領為什麼會過來?
難不成是娘娘的意思?
不對呀,娘娘可是不怎麼待見裴老頭了,不可能因為裴老夫人去世了,就派人過來吧?
沒這個先河呀?
不然不是給裴家長臉了嗎?
裴老頭聽到彙報,說是凌一來了的時候,臉上先是一喜,緊接著心中一咯噔,後知後覺的他也是反應過來了。
凌一代表著皇后娘娘,也代表著都城的風向標。
要是娘娘真的派凌一來弔唁,那是給裴家長臉;要是不是,那八成又是出事了,還是大事。
不然娘娘也不至於現在讓人過來。
都說死者為大。
他……
裴老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的上前道:“淩統領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
凌一是御林軍統領,是二品官,裴老頭是御史,是五品官,看到凌一確實要行禮,還得自稱下官。
凌一點了點頭,“裴御史,節哀!”
還沒等裴老頭講話,凌一話鋒一轉,“不過……”
在場來弔唁的眾人,聽到這麼一個急轉彎,都忍不住為裴老頭捏把汗,看來今日,淩統領是有備而來啊!
是什麼讓娘娘等不及,要今日給裴老頭難堪?
凌一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裴老頭,眼底帶著幽深的鋒芒,“裴御史,看過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