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罪,重麼?這句話,宛若泰山壓頂,震得眾人紛紛側目。
穆姓青年也是長大了嘴巴,只顧著出氣,都忘了吸涼氣。
穆正中嘴角抽抽,他幾次張嘴,試圖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而張居正一眾人,心中全是暗道不好。
他也要搬出自己的身份了麼?這……張居正幾人啞口無言,喉嚨乾澀得快冒出火花。
多次合作,張居正當然也知道穆正中的真實身份,之前秦家輝煌之際他索要到手中的古董珍玩,就是透過穆正中的路子給售賣出去的。
本來,也沒想過會遇上秦川,他在穆正中那裡也只是簡單的說了是在從軍,並非名流望士。
再有一點,他也相信穆正中有考古協會的身份,哪怕秦川有官職在身,只要搬出考古協會的大靠山,那也容不得秦川不從。
畢竟。
稀世珍寶,一般而言都要上交,不容私藏。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秦川居然連穆正中另外一層身份都知曉。
如此以來,考古協會的大靠山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一派胡言!”
穆正中終於勉強反應過來,他怒視秦川,雙目圓睜:“老夫乃是考古協會副會長,有協會認證。
你信口雌黃誣陷老夫是那等苟且之人,這是誹謗.”
秦川眸光淡淡揚起:“這些,我不想關心。
現在,我只關心,你一個摸金校尉,搬用考古協會的名頭,欲搶奪國家重臣珍藏,是什麼罪.”
穆正中:“……”這他媽怎麼說,他都氣炸了肺,秦川就一口咬死他另一層身份,讓他根本施展不開,很是被動。
摸金校尉,聽起來倒是好聽,但知曉的人無一不唾棄。
更何況,他從事摸金校尉那些年,倒騰的文玩古物多不勝數,真正的羅列下罪行來,最輕都是牢底坐穿。
再有一點,下墓那種事情,同行眾多,爭執也是司空見慣。
那些年,為了能獨吞寶藏,死在他手中的人也好是一些。
這些,全部湊合到一起,死罪沒商量!“少岔開話題,你說老夫是摸金校尉,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穆正中畢竟見過很多大風大浪,他很快反應開,胡攪蠻纏道:“老夫行得正坐得正,人正不怕影子歪。
想誣衊老夫,絕無可能.”
穆姓青年很快幫腔:“爺爺,他肯定是害怕你要報稟備案傷我之事,他這是心虛了,他還說自己官拜九品,這身份肯定也是冒充的.”
“不錯,穆老,九品大員,那都是在國都任職,怎可能出現在這等地方.”
“呵呵,他還敢汙衊穆老你是摸金校尉,現在他更是冒充九品大員,這可是株九族的死罪!”
“現在看來,那流仙裙肯定也是他透過不正當途徑得來的,所以才這麼害怕將之交出,我們要是查下去,必定能讓他食盡苦果.”
其餘眾人紛紛幫腔,他們都是穆正中一個團隊的。
穆正中一旦倒臺,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關係到自身,這些人繼續玩弄著顛倒黑白的功夫。
“你還打算繼續瞞著他們?”
秦川沒有理睬穆正中等人,他將目光轉動到了張居正身上,顯然在身份上張居正做了一定隱瞞,為的就是讓自己更有底氣。
很可惜,他棋差一招。
穆正中也趕忙將目光落在張居正身上,怒斥道:“張居正,你這女兒的養子真是無法無天,還敢冒充九品大員,你怎麼說?”
時至此刻,穆正中心中都還是很有底氣。
他記得很清楚,最開始張居正有說過秦川只是在從軍,並不是體制中人,官拜九品肯定也是隨意吹噓。
現在,他很篤定自己只要咬死這一點,最終還是能讓秦川就犯。
屆時,流仙裙也必定落入他的手中。
張居正哪兒還有膽子藏掖,他身子哆嗦著,緊巴巴的吐出幾個字:“穆,穆老,他說的沒錯,他真的……官拜九品,是現役將星!”
不多的幾個字,卻是掏空了張居正全身力氣。
艱難的說完這句話,張居正身子已經一軟,氣若游絲。
要不是有張強在後面攙扶,肯定就要直接倒地不起。
轟!張居正的一番話,徹底將穆正中心中最後的希望擊垮。
不,不可能!與此同時,呂鵬也是從隨身的平板上調出了一系列的資料,反手就將平板橫在了穆正中眼前。
當看清楚平板上的身份資訊,穆正中面色蒼白如雪。
假若,只是張居正一番話,他還可以保持懷疑。
但,對方不是有備而來,卻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他所有身份資訊都查詢出來,包括他曾經在何處下墓,倒賣了哪些古玩文物。
這些訊息,就是他自己都記得不詳細。
數分鐘時間,能夠把調查做到這一步,並且還有當初下墓爭執慘死他手的人的資訊,可想而知動用了多大的能量。
兩者綜合,穆正中心中壓上了一塊巨石。
“現在,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秦川拿過呂鵬手中的平板,饒有興致的看了看穆正中的生平往事,越看越是嘖嘖稱奇,幾十年的光景就做了那麼多事,人生閱歷真不是一般豐富。
很可惜,這些豐富的人生閱歷,其中太多都是見不得光的。
說,還說什麼啊!穆正中啞口無言,他孫子還有隨他一併前來的人都沉默,每個人的腦門上都掛滿了汗珠,他們都看見了剛才平板上的資訊。
其中,也有他們見不得光的事情。
放下平板,秦川再度開口:“去將車上的東西拿下來吧!”
呂鵬消失,很快便是回來。
屋內人看去,呂鵬手中出現了很多白色的牌子。
這種牌子,是很多家族裡面在祠堂中刻上前人名字的牌子。
呂鵬動作飛快,他掏出一把小刀很快的在白色牌子上刻上了穆正中等人的名字,隨後將白色牌子整齊的放置在了秦川面前的桌上。
六個牌子,對應六個人。
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同時,他又是拿出一支硃砂筆。
神色肅穆,將硃砂筆遞上。
秦川接過硃砂筆,手中動作輕舞。
看著這一幕,穆正中等人的情緒變得萬般複雜,臉色也是白上加白,與屍體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