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
楊偉業話匣開啟,由他領頭開始說著樊成焱的何等不凡。
還有就是對此前樊成焱的那一次敗仗進行了點評,他們的態度都是行軍打仗不可能一帆風水,吃一些小虧也是可以接受。
用他們的意思,每年邊塞之地戰火紛飛,死傷的人都不計其數,更何況這一次損失的數萬之兵。
有損失,那大不了在今年秋季的招兵事宜上多用一些功夫,將這部分空缺填不上就是了。
終歸,樊成焱才是當得起帥位之人。
畢竟,他可是說過要再推山河萬里,試想曾經九州立國之際又是戰死了多少人,要是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山河再推萬里,那樊成焱就不是人了,是神。
事實證明,這個世間並無神。
所以,樊成焱做的一點兒沒錯。
再又說過來,就樊成焱之前鎮壓域外蠻寇的秦川,也沒有做到不費一兵一族就讓域外蠻族盡皆老實的地步,每年也還是犧牲過很多人。
而且,根據秦川卸任之時解禁的那些功勳戰績,損失數萬兵力是家常便飯,那一位最為嚴重之際是在一役之下損失過數十萬大軍。
兩者對比下來,孰優孰劣,還用多說麼?礙於內閣始終沒有公佈他們要推選的九州統帥是誰,也是讓今夜楊偉業擺開的宴席多出了許多討論話題。
討論之下,楊偉業也是發表過自己的看法:“那位內閣推選之人,若是覺得他們兵部之舉不妥,大可以直接到兵部來找他楊偉業,看他不給那位內閣推選之人好好上堂課.”
“人吶,要有自知之明,九州統帥之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坐上,想要坐上這個位置,得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那個分量.”
今夜,無風。
燕景別墅區之外,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正停靠在別墅區之外。
開車的人是戚鏵,這位御龍衛的大隊長,在秦川從內閣離開之後,便是得到內閣指令,暫時性客串一下秦川的車伕。
然而,此時坐在副駕上的卻不是秦川,而是另有其人。
此人,穿著一身通體烏黑的甲冑,刀削斧鑿的臉龐上有著沙場的痕跡,虎目之中也是炯炯有神,在這黑夜之中很是明耀。
於此人腰間,還有一口戰刀別在那裡。
“秦帥,我們是直接進去?”
戚鏵目眺前方別墅區,語氣凝重的詢問。
此言落下,副駕上的那人也是神色凝重,身子稍微側過一些,那一雙有神的雙眼落在後座之人身上。
一席黑色的長衣,秦川目光平靜,手指輕輕轉動著拇指上的那一枚帥戒,輕語道:“暫時不急,可以等等.”
副駕上的甲冑之人似乎明白了,今夜他本應該不用出現在這裡的,但還是出現在了這裡,他已經猜測到自己是要接到命令了。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當他知曉內閣要推選的那位統帥之人是何人之後,他整個人都快舒服多了。
自打兵部的假昭出現之後,他就是很不爽快,兵部抬樊成焱那種拋棄袍澤的人上統帥之位,根本就是對他們這幫戎馬之人的不負責。
果然,還是內閣辦事最靠譜。
今朝今代,真正可以勘以重任的統帥之人,還是非秦川莫屬。
“秦帥,那需要我做什麼?”
雷暴開口,他神色很認真。
秦川停止轉動帥戒,沒有正面回答:“京都之內,禁衛軍內可調之人有多少?”
雷暴聞言,他身子一僵。
這一刻,他彷彿更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
雖是如此,他還是很認真的做出回答:“禁衛軍共計八十萬,在九州各地分散有六十萬,京都之內可調之人還剩二十萬.”
“嗯,那便抽調十萬,給一些人鬆鬆筋骨.”
秦川笑道。
雷暴眉頭豎起,他的身份正是八十萬禁衛軍的總統領,雖非戰域之人,但他的職位比之戰域統領也是不遑多讓。
禁衛軍,那做的事情就不是上陣殺敵的,而是壤內之兵。
但,一些平凡瑣事,都是有地方機構代為處理,真正需要動用他們禁衛軍的地方是少之又少。
比如,只有在地方上出現暴亂之後才是他們禁衛軍展現身手的時候。
而京都又是九州的權力中心之地,一般而言是不會有人膽敢在這種地方造次,所以他們領隊駐紮在京都周圍的二十萬禁衛軍事實上是很輕鬆。
換而言之,許久時間都不一定能夠看到他們有任務。
但,真正有任務下來的時候,那便是意味著血雨腥風。
“秦帥,末將能否多嘴一句?只是那麼一干人等,恐怕還不需動兵十萬,秦帥這是還有其他打算?”
秦川手指輕輕在車把手上叩響,他淡笑道:“兵部之人,項來喜掌權在手,欲要將天下兵馬都囊括於他們一部之下.”
“所以,我稍顯好奇,若最後是戎馬之刀懸在他們脖子上,不知他們又是如何一番作態.”
雷暴:“……”得,感情這還是要惡趣味一下?心裡吐槽著,雷暴卻也沒有真正將秦川這番說辭當真,其他人恐怕是真的做得出這種惡趣味的事情。
但,秦川絕對不可能如此惡趣味。
很顯然,他是有更深層次的打算,只是他沒有將之明說罷了。
“自上次一戰,西王臺已是人去樓空,那個地方也該騰出來了.”
秦川又一次開口,他語氣還是那般的淡然:“紫禁城,還是納為一體較為合適,也省去線下無事就有許多人過去走動,影響不太好.”
雷暴:“……”戚鏵:“……”這一刻,兩人都明白了,一陣心驚肉跳,表情都稍顯抽搐,一時半會兒沒能給秦川這話消化掉。
十萬禁衛軍,真正要對付的人不是楊偉業那些兵部蛀蟲,真正的目的還是西王臺那處被九大不朽王族打下的城中城。
似在往常,的確有許多人喜歡往西王臺那處地方。
其中,貌似楊偉業這位兵部尚書就比較喜歡往那個地方跑,而且那頻率還比較高,哪怕不需要將事情說明,也足夠讓他人明白其中含義。
換而言之,楊偉業敢如此跳,大多是仗著能夠和王族搭上線,他相信自己有王族在背後撐腰,那是無所不能的。
但,西王臺,那畢竟是多方王族聯手在紫禁城內打下的地盤。
這,要直接斷了楊偉業那些人的心思?要直問根本,對王族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