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告別林婉兒後,便徑直朝著洛陽城醫館聚集的那條街走去。
一路上,他腳步匆匆,心裡對那玉佩背後隱藏的秘密滿懷期待,想著若真能從醫館這邊探出些有用的線索,說不定這劉府命案就能迎來轉機了。
此時的街道上依舊熱鬧非凡,行人川流不息,街邊的店鋪鱗次櫛比。
蘇辰無暇顧及兩旁的熱鬧,很快便來到了一家頗有名氣的“濟世堂”醫館前。
那醫館的招牌高高懸掛著,黑底金字,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門口進出的病人也是絡繹不絕。
蘇辰整了整衣冠,抬腳邁進了醫館大門。
一進去,便是一股濃濃的藥香撲面而來,大堂內擺放著幾排桌椅,供病人候診,一側的櫃檯後,夥計正忙著抓藥,手起秤落間,藥材精準地落入紙包之中,動作十分嫻熟。
蘇辰走到櫃檯前,朝著夥計拱手行了一禮,說道:“這位小哥,在下大理寺蘇辰,今日前來,是想打聽些事兒,不知貴館的掌櫃可在?”
那夥計抬頭打量了一下蘇辰,見他氣度不凡,又聽聞是大理寺的官員,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兒,恭敬地回道:“蘇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請掌櫃的出來。”
說著,便快步朝後堂走去。
不多時,一位身著青布長袍,面容和善,留著一縷山羊鬍的老者走了出來,正是“濟世堂”的掌櫃李伯。
李伯見了蘇辰,笑著拱手道:“蘇大人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有何事要問老朽呀?”
蘇辰也回了一禮,拿出那塊玉佩,遞向李伯,說道:“李掌櫃,是這樣,在下正在查一樁案子,在案發現場發現了這塊玉佩,聽聞它可能與一些醫家或是藥商有些關聯,不知李掌櫃可曾見過這玉佩,或是知曉它的來歷?”
李伯接過玉佩,戴上老花鏡,仔細端詳起來,一邊看一邊微微皺眉,嘴裡還不時念叨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臉上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說道:“蘇大人,這玉佩看著確實有些眼熟,可一時半會兒,老朽還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不過,我在這醫館行當裡也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了,這徽記嘛,好像是和某個許久之前的醫藥世家有關,但具體是哪家,還得容我再仔細想想。”
蘇辰一聽,心中一喜,忙說道:“那就勞煩李掌櫃多費費心了,這線索對在下查案至關重要,若能知曉這玉佩所屬,或許就能解開案子背後的謎團了。”
李伯點點頭,說道:“大人放心,既是關乎案子,老朽定當盡力。大人不妨先在這大堂稍坐片刻,容我去後堂翻翻以前的一些記載,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頭緒。”
蘇辰連聲道謝,便在大堂尋了個空位坐下,一邊耐心等待,一邊觀察著醫館裡來來往往的人。
那些病人或是面露痛苦之色,或是愁容滿面,都盼著能從這兒求得良藥,祛除病痛,蘇辰看著,心中不禁感嘆這世間生老病死的無奈,也越發堅定了要儘快查明真相,讓這洛陽城少些冤屈的決心。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李伯從後堂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本有些陳舊的冊子,臉上帶著幾分遺憾的神色,對蘇辰說道:“蘇大人,老朽翻遍了能找到的記載,只記得這徽記好像和一個姓陳的醫藥世家有關,可這陳家多年前不知為何突然就銷聲匿跡了,具體情況卻沒查到,實在是對不住大人啊。”
蘇辰雖有些失望,但還是趕忙說道:“李掌櫃不必自責,您能提供這些線索,已經幫了大忙了。不知這陳家當年在洛陽城可有什麼固定的居所或是產業之類的,或許我去那兒找找,還能發現些別的線索。”
李伯摸著山羊鬍,思索了一番,說道:“這陳家當年的宅子好像就在城南那一片,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那宅子還在不在了,大人要是想去檢視,可得費些周折了。”
蘇辰謝過李伯,便離開“濟世堂”,朝著城南趕去。
城南相較於城中其他地方,略顯冷清,街道也不似那般繁華,多是些老舊的宅子,透著一股歲月的滄桑感。
蘇辰憑著李伯的描述,好不容易找到了那處據說曾經是陳家的宅子。
眼前的宅子大門緊閉,門上的朱漆早已斑駁脫落,露出了裡面陳舊的木板,門環也鏽跡斑斑,彷彿在訴說著往昔的輝煌不再。
蘇辰上前推了推大門,發現門從裡面閂著,他便繞著宅子的圍牆走了一圈,找到一處稍矮些的地方,試著翻了進去。
剛落地,便是一陣塵土飛揚,院子裡荒草叢生,幾間屋子的門窗也大多破敗不堪,有的甚至已經沒了窗框,只剩個黑乎乎的洞口,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蘇辰小心翼翼地朝著屋子走去,腳下的荒草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宅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剛走到一間屋子前,正準備進去檢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草叢裡走動的聲音。
蘇辰心中一驚,警覺地回頭望去,卻並未看到什麼人影,那聲音也戛然而止了。
他皺了皺眉,心想難道是自已太緊張了,產生了錯覺?
可多年辦案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當下便提高了警惕,手也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他緩緩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著四周,嘴裡喊道:“誰?出來!莫要鬼鬼祟祟的!”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蘇辰走到那片草叢旁,蹲下身子檢視,除了被壓倒的荒草,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正當他起身準備繼續去檢視屋子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而且這次明顯離他更近了,彷彿有什麼人在悄悄靠近他。
蘇辰猛地轉身,只見一個黑影從旁邊的屋子後一閃而過,速度極快。
他大喝一聲:“站住!”
便朝著黑影追了過去。
可這宅子荒廢已久,到處都是雜物,那黑影又對這兒的地形似乎頗為熟悉,三拐兩拐,蘇辰竟一時跟丟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影消失不見。
他氣得直跺腳,心中暗忖,這定是有人不想讓他在這兒查到線索,所以才來暗中阻撓,看來這陳家宅子背後果然藏著不少秘密。
蘇辰定了定神,想著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便轉身重新朝著屋子走去。
他走進屋子,屋內光線昏暗,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灰塵在從破窗透進來的光線中飛舞著。
蘇辰四處檢視,翻找著可能留下的線索,可找了半天,除了一些破舊的傢俱和散落的紙張,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
就在他有些氣餒的時候,忽然在牆角的一堆雜物下,發現了一個小盒子,那盒子看著頗為精緻,只是也落滿了灰塵。
蘇辰心中一動,趕忙上前拿起盒子,輕輕吹去灰塵,開啟一看,裡面卻空空如也,彷彿原本裝著的東西早已被人取走了。
蘇辰無奈地嘆了口氣,正準備再找找其他地方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聽動靜,像是來了不少人。
他心中一驚,想著莫不是那神秘黑影搬來了幫手,當下握緊佩刀,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