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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十二章 空前水災和瘟疫

身後兩個稚嫩的聲音:

“明白嗎?明白嗎?”

韓民和韓珠也學著韓劍一手亂舞,亦步亦趨跟在韓劍身後。

韓劍抱起兩個孩子在院裡瘋狂地喊叫奔跑,直到兩個女人奪走兩個孩子。

她們擔心孩子受傷。

韓劍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即對副官金橋喊:

“來人,找葉正前!”

葉正前很快到來,韓劍問:

“一等兵文泰方為什麼至今還是士兵?”

“報告標長:文泰方各項技能都是優等,且有五個一等功,但屢次頂撞上司唐榮都,所以……所以一直沒有提升。”

“馬上以我的名義發委任狀:晉升文泰方為一標警衛營營長,你帶唐榮都去,讓唐榮都宣讀任命書。”

“是!”

“你和唐榮都有失察之罪,罰你們兩個半年軍餉,此處罰通告一標和新標!”

“是!”

“以後有三個一等功者,直接晉升,不得延遲時間!”

“是!”

韓劍身邊忽然清靜下來,之前還有人來來往往訪問交流,但自從皇宮夜殺後再無一個重要人物登門。

小野三郎和韓劍心有靈犀,不點也通,兩人都很無賴。

韓劍成了所有人懼怕的怪物,低階官階的怕,同級的怕,高階的更怕。

部下所有人都等著韓劍晉升協長,但等來等去等到的是鋪天蓋地的匿名信,控告韓劍縱兵搶劫。

後來演變成全國各大報紙斥責韓劍,一個個都是真名實姓。

時間不長,韓劍在各大報刊裡有了新名字:韓搶!

韓劍的部屬被稱為韓搶兵。

當然,所有的匿名信上訴狀都被袁世凱送到了韓劍手裡。

袁世凱開始查封辱罵韓劍的報刊,韓劍笑笑說:

“大人,不要麻煩了,讓他們罵吧!”

“韓弟啊,這怎麼行?你的形象被抹黑,以後還怎麼晉升怎麼幹革命啊?”

韓劍仰天大笑:

“袁兄,我並不想什麼晉升,至於革命嘛,我已經革了清王朝的命,可以回老家休息了。”

袁世凱站起來大叫:

“韓弟是我的臂膀,你離開不但會讓我無所事事,更會讓我死於非命,此事萬萬不可再提!”

韓劍搖搖頭:

“我決心離開,請您恩准。”

“不不不……”

袁世凱急忙阻止韓劍說下去,一邊揮著手大聲阻止一邊抓筆寫下委任狀:

“我暫時任命你為新軍第十九鎮鎮長,等事態漸漸平息你再公開上任。”

韓劍嘆息一聲,低著頭想了很久,說:

“謝謝袁兄。”

韓劍召集部屬兩個標哨長以上軍官會議:

“我的歷史任務已經完成,不想在這裡虛度年華,所以一年後離開京城回家種地,你們都記住一句話:不管未來風雲如何變幻,人可以做的做,不能做的千萬不要做。”

小野三郎抽空找到韓劍:

“您既然釋放一年後離京的資訊,是不是馬上要著手佈置後手?”

韓劍低聲說: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沒有什麼後手也不想有什麼後手,但手裡的武器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一定要找機會運走。”

“不留後手是擔心禍及朋友?”

韓劍點點頭,又搖搖頭:

“一方面留手了會禍及無辜,另一方面,風雲變幻無法預定,所謂的後手成功的機會很少。”

“如果一定要走,當在半年以後,因為半年內袁大人還……”

“不,既然已經任命我為鎮長,勢必在一個月左右解決我,走,只能在半月內。”

小野三郎:

“先生離京,我也不再留在新軍裡,有什麼需要幫的?我可以透過日本領事館借你幾輛卡車。”

韓劍大喜:

“好,十號袁大人見日、德、俄三國公使,你把四輛卡車開來運走我的武器,我給你袁大人的通行證。同時我去上海購買房屋等你押運卡車到來。”

“為什麼要去上海?”

韓劍低聲說:

“只有上海才是中華民族的重中之重,核心的核心。”

“好!”

韓劍給小野三郎留下自己的鐵頭盔和印信作為提取武器的憑證,小野三郎灑淚而別。

七日夜,韓劍召集營以上軍官開會:

“袁大人任命我為十九鎮鎮長,我非常高興。今天收到家裡來信說老父親身體不好,所以三天後我回家一趟,估計兩個月後才能返回,你們好自為之。”

散會後韓劍立即帶著趙小莉、嬌嬌和兩個孩子及慕容奕、韓家葉坐前不久購買的小卡車離開BJ。

有袁世凱的特別通行證,韓劍一路暢通無阻。

司機劉凱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三天前韓劍以年酬二百兩白銀僱來的,根本就不知道韓劍為何許人。

風塵僕僕來到上海,韓劍讓其他人住了旅社,自己和劉凱分兩路尋找落腳地。

半天后,終於在東郊順民巷找到一處有巨大的地下室的五層樓,韓劍以主人動心的價格購買了這塊寶地。

立即給BJ日本領事館打電話給小野三郎留下地址。

宣統皇帝的兩位近身護衛慕容奕是一個由孤兒變成太監的武者,韓家葉卻有家室,兩人已經和韓劍成了莫逆之交。

韓劍把自己一家安置在四樓,韓家葉一家安置在三樓,慕容奕住二樓,劉凱住一樓。

韓家葉為浙江人,韓劍讓他十天後去老家把妻子兒女接到上海來,韓家葉非常高興。

剛剛住下來,韓家葉一句話讓韓劍瞬間驚駭:

“那麼多武器讓日本領事館知道了很危險,這個地方只能是暫住。”

韓劍立即說:

“我們三人分頭去找新的住地。”

第二天終於把新址定在東郊利民區馬家巷十六號。

認真學了兩天,韓劍終於會開車了,於是給了劉凱一年的酬金讓他離開。

這是一個豪宅,裡面有三棟樓,兩棟有七層,一棟九層,有花園池塘和假山樹林,佔地面積達二十畝,三棟樓下面都有地下室。

另外,門口和後院各有兩座平房。

這個地方叫李家居,韓劍改名為韓家居。

小野三郎動用領事館押運來了兩百門大炮、二百挺機槍和五萬顆手榴彈,大炮炮彈兩萬發,機槍子彈五十萬顆,毛瑟槍兩千枝,子彈十萬顆,手槍一百把,子彈五千顆。

小野三郎等離開後,每天晚上韓劍和慕容奕、韓家葉秘密轉移武器到新址地下室。

為了防止意外,所有武器被分成三份藏到三個地下室裡。

所有的武器都以木箱封裝,外表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連續幹了五夜,終於大功告成。

三棟樓成三角形,韓劍一家住了中間一座,慕容奕不想住樓房,就住了門口一座平房,韓家葉住了東樓。

韓劍改名為韓賢,慕容奕改名為韓城,韓家葉改名為韓嘯,三人對外是親兄弟,韓家葉老大,韓城老二,韓劍老三。

終於閒下來了,韓劍三兄弟和兩個妻子搶著在院裡學車,爭來搶去一個個興趣盎然,韓劍一咬牙又買了三輛賓士小汽車。

閒餘時間,韓劍手裡老是拿著《中華民國臨時約法》朗讀:

1、中華民國為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

2、為了防止帝國主義的侵略,規定了中華民國領土的範圍;

3、根據資產階級三權分立的原則,規定中華民國的政治制度;

4、依據資產階級民主自由原則規定了人民的權利義務。

5、規定保護私有財產,發展資本主義經濟的原則。

韓家葉笑問:

“老三,你老是看它讀它,它究竟有多大的意義?”

韓劍笑笑說:

“意義可大了去:一、在政治上,它不僅宣判了清王朝封建專制統治的死刑,而且以根本法的形式廢除了中國延續兩千年的封建君主專制制度,確立起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的政治體制;二、在思想上,使民主共和的思想深入人心,樹立帝制非法、民主共和合法的觀念;三、經濟上,確認資本主義關係為合法,有利於民族資本主義的發展和社會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四、文化上,知識分子利用《臨時約法》規定的集會、結社、言論、出版自由,紛紛組織黨團和創辦報刊,大量介紹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為新文化運動創造了條件;五、在對外上,強調中國是一個領土完整、主權獨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啟發愛國主義的民族感情,防止帝國主義侵略;六、在國際上,在二十世紀初年的亞洲各國當中,是一部最民主、最有影響的資產階級民權憲章。

在裡面最重要的是第一條,它確立了民主政體,我中華民族從自成了民主國家。”

韓劍又愉快地說:

“袁大人還是功不可沒,沒有袁大人,我們還可能在清王朝的奴役下掙扎、摸索前行。”

韓劍把養氣術傳授給慕容奕和韓家葉,沒想到修煉四個月後太監慕容奕居然長出了被閹割了的那個東西。

雖然僅僅是初具規模,但仍然讓慕容奕興奮得痛哭流涕。

“老三,估計一年後我能夠成家了!”

慕容奕滿面通紅,渾身顫抖。

韓劍和韓家葉吃了一驚,緊接著仰天大笑,韓劍說:

“二哥結婚,我一定全力操辦。”

韓家葉的妻子叫蘭蓉,兩個孩子都是男孩,老大二十歲,叫韓家興,老十六歲,叫韓家旺。

韓劍給四個孩子找了兩個老師,一個叫馬武義的教授國文,一個叫馬武川的教授英語,兩人是親兄弟。

韓劍領悟《金剛經》後一月一次的頭疼漸漸好轉,三個月才發作一次,而且每次都症狀有所減輕。

雖然兩個魂人仍然有裂痕,但裂痕已經很模糊,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痊癒,這讓韓劍高興萬分。

忽然有一天晚上,韓劍驚駭地發現兩個魂人融合到了一起,身上的裂痕完全不見了。

韓劍驚駭極了,從靜悟裡驚醒,一蹦子跳到門外。

一聲雷鳴,兜天落下大雨。

一九一三年夏,連續下了十三天大雨,院子裡街道上都是積水,許多人家因為不能出門斷了炊煙。

即使是能夠出門,也找不到售米的地方,米麵早已被搶購乾淨。

這段時間,米店都是有出無進,有餘糧才怪!

連續十三天大雨,韓劍等終於斷糧了。

第十五天,大雨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斷炊兩天,韓劍等五個大人都有內功,所以不會餓壞,但四個孩子和兩個老師就受不了了。

韓劍對慕容奕和韓家葉說:

“兩位去花園裡找一些野菜充充飢,我出去找米。”

大雨如注,韓劍艱難地在雨裡跋涉,進了原來他們買米的米店,發現這家人八口都已餓死。

韓劍大睜著眼睛望著這家曾經有數萬斤米糧的大戶,怎麼也難以相信這樣的一家人能夠餓死。

這家人黃金白銀不少,但這時候都不能吃。

接連看了四家,只有一家人還活著,但只剩下三碗米了,韓劍搖搖頭沒有動。

動了這三碗米,這一家必死無疑。

在大雨裡轉悠了半天,韓劍忽然想到了南郊的兵馬場。

那裡有很多馬匹。

軍人都很愛馬,武器是軍人第二生命,馬是他們的第三生命,想到自己要吃馬,韓劍不由得低下頭來。

兩個屍體被激流卷著從韓劍眼前飄過,韓劍抓起來看了看,無賴放手。

已經死去很久了。

街道如河,傾盆大雨下很多人都無法站立,韓劍這樣行走街頭的很少。

忽然飄來一隻狗屍,韓劍急忙抓起來返回。

韓劍一家四口、韓家葉一家四口、慕容奕、兩個老師共十一人一次就吃完了一隻狗,總算是安慰了一下轆轆飢腸。

第十六天大雨略微減弱,但不一會又瘋狂地加大,整個天好像破碎了。

韓劍仰天怒吼:

“蒼天,你要殺多少人?這一天下來要收割多少人命?蒼天!蒼天——”

隨著韓劍一聲吼,大腦中的魂人也仰天長嘯,忽然雷息雨停,霎時天空一片湛藍。

韓劍被自己的一聲吼嚇壞了,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半天才頹然倒地,大腦裡一陣陣轟鳴,緊接著就昏迷不醒。

醒來時已經躺在床上,旁邊是哭哭啼啼的趙小莉和嬌嬌、慕容奕、韓家葉。

慕容奕急忙問:

“可醒來了,你這是怎麼了?”

韓劍一骨碌爬起來,笑笑說:

“沒事,天晴了?”

“晴了!”

“走,我們找吃的去。”

韓劍和兩個皇宮高手在城裡轉悠了半天,除過死人外沒有找到一點吃的。

街道上的積水已經去了大半,只有少數低凹的地方還有一兩尺積水。

韓劍想了想說:

“跟著我去市府衙門看看。”

市府衙門外已經聚集了數百人,大家都喊著要市府想辦法,有兩人喊著喊著就昏倒了。

慕容奕低聲說:

“老三,看情況市府也沒辦法,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忽聽一聲響,一人出了市府門一槍就擊殺了一個老頭,緊接著十幾個士兵衝出來,舉著槍喊:

“都督有令,所有人離開,否則以反革命罪擊殺!”

韓劍大怒,拿出十根鐵釘就要射殺,旁邊韓家葉急忙摁住他的手:

“老三,你一出手就會暴露你的行蹤,我們兩個來吧。”

韓劍瞬間清醒,說:

“老大進去看看裡面是不是有糧,老二殺幾個士兵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話音剛落,韓家葉飛刀已出手,十幾個士兵瞬間死亡一半。

又是一陣槍響,韓家葉飄來飄去躲開子彈進入士兵群裡,後面緊跟著慕容奕。

看到慕容奕進去了,韓家葉又躲躲閃閃逃離,很快就進了人群。

韓劍開著小車和韓家葉躲到遠處,靜等慕容奕天黑後回來。

市府外士兵越來越多,人群很快就被驅散。

兩人在車上等了一會,韓家葉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月上高空,慕容奕笑眯眯地回來了,一嗓子把韓劍和韓家葉驚醒:

“哈哈,裡面有很多大米,至少有五十萬斤!”

韓家葉馬上振奮,但緊接著又喪氣:

“雖然有大米,但我們怎麼能搞出來?總不能把他們全部殺了吧?”

韓劍說:

“簡單,你們兩個把都督從裡面抓出來,先給我們幾百斤大米,明天再考慮怎麼讓他們把大米給市民。”

兩人說聲“是”閃電去了,韓劍看一眼小車,後悔怎麼沒有把那輛大車開出來。

等了半天不見兩人出來,韓劍立即飛撲市府大門,只見幾個崗哨都被拍昏了,一個個東倒西歪躺著不動。

韓劍在院子裡找了好久才找到到處亂跑的兩人,原來他們找不到都督孫雲清在哪裡。

九層樓找遍了,除過睡覺的小兵,其他人都被拍暈了。

後院是軍營,都督肯定不在那裡。

韓劍說:

“先搞幾袋米,明天再說。”

三人來到倉庫外,怎麼也打不開巨鎖。

鐵門鐵鎖,鐵鎖有三尺見方,上面有三個鎖孔。

韓劍四處望望,找到磚牆全力一掌,一掌就轟出一個洞。

再十幾掌下去,洞口變成四尺大小,慕容奕一頭鑽進去,把三袋大米丟了出來。

“繼續,我們多跑幾趟。”

韓劍扛了兩袋,韓家葉扛了一袋,回到車前一看,唉,只能裝得下這三袋了。

“回去,讓老二回來,沒地方裝了。”

回頭一看,韓家葉一家扛著一袋來了,韓劍想了想說:

“你們兩個開車回,我扛著跟你們。”

韓劍扛著一袋一百斤大米跟著小車跑,十幾分鍾後聽到一家院裡有哭聲,放下大米翻牆進去一看,三個孩子正抱著一個婦女的屍體哭。

韓劍瞬間淚崩,開啟院門把一袋米扛到廚房裡,對年齡最大的一個姑娘說:

“孩子,先煮米吃一點。”

抹一把眼淚急速返回,慕容奕問大米哪去了,韓劍沒有吭聲。

吃了一碗米飯,看看天還沒有亮,韓劍對慕容奕和韓家葉說:

“開大車走一趟。”

兩人什麼也不問就上車,韓劍把大車開到市府門外,關掉電路,讓慕容奕開車,自己和韓家葉推著卡車悄悄地進了大院。

三人開始搬運大米,一小時不到就已滿載。

此時已經天亮。

“走!”

韓劍一聲喊,三人急速上車,韓劍開著車“轟隆隆”跑出了市府大院。

“這些大米送哪裡去?”

慕容奕知道韓劍不是給韓家居運米。

“西郊棚戶區,那裡都是普通人。”

後面槍聲大作,韓劍開著卡車一溜煙進入西郊,眼前忽然一亮,一排排整齊的一模一樣的樓房出現在眼前,韓劍大腦裡忽然一聲轟鳴,大叫一聲暈倒。

旁邊的慕容奕急忙抓住方向盤,踩住剎車,韓家葉把韓劍抱到後一排。

時間不多,韓劍悠然醒轉,兩人急問:

“怎麼了?”

韓劍搖搖頭,圓睜兩眼望著前面的樓房、醫院和學校,大腦裡千萬個碎片雨點一樣出現又幻滅。

“好……好像這裡以前是我住的地方,三四十年……年了!”

兩人一齊哈哈大笑:

“開什麼玩笑?你才十七八歲!”

慕容奕開車就要離開,韓劍急忙喊:

“停,衝進去倒在醫院裡。”

“好!”

撞開院門,慕容奕和韓家葉把大米一袋袋推下卡車,幾個早起的人一看就大呼小叫地跑來,三人開了車極速離開。

韓劍回家後一直抱著頭苦思冥想,但怎麼也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和西郊有過關係。

大家都來問韓劍怎麼了,韓劍搖搖頭望著馬武義馬武川對慕容奕說:

“給馬老師家送一袋大米。”

說完倒頭就睡,醒來時已經過了兩天。

吃了一碗米飯,韓劍對慕容奕說:

“喊一下老大,我們繼續。”

三人開了卡車在城裡轉悠了半天,發現所有的米店仍然空空如也。

韓劍抱著頭想了半天,忽然計上心來:

“你們兩個每人搶一輛大卡車,然後再每人搶幾個錢莊,我現在就進裡面找孫雲清,帶著孫雲清在門口迎接你們,有強壯勞力順便找幾個,多幾輛卡車也無所謂。”

慕容奕大笑道:

“怪不得把你叫韓搶,我現在也成韓搶了!”

韓家葉說:

“好,幹,不幹就多死人。不過你白天進市府有把握嗎?”

韓劍說笑笑說:

“孫雲清不在有副官,總而言之我不會讓兩位失望。”

“小心啊,你現在沒有穿胸護甲……主要是我們前天剛搶過。”

韓家葉一邊說一邊喊了慕容奕離開。

韓劍來到市府大院外,老遠就拿出二百兩白銀對四個護衛喊:

“我是都督小舅,找他有事,不要通報了,每人一百兩銀子拿去,寄給家裡餬口吧——忘了,都督在哪層住?”

“四樓一零六。”

一個護衛脫口而出。

每人一百兩銀子可是一筆不小的進賬,他們每個月的軍餉是二兩銀子。

其中一個感覺有問題,正想說什麼,韓劍已經進裡面很遠了。

韓劍連續縱躍,四躍就上了四樓,四樓樓口一個士兵持槍阻攔,被一巴掌拍暈。

一零六號樓裡,孫雲清正在和三個美女打麻將,忽聽身邊一個男子說:

“打錯了,應該出一餅。”

“胡說八道,我的一餅靠著二餅和四餅。”

忽然想起這裡只有自己一個男子,立即站起來拔槍,發現手槍早已握在韓劍手裡。

“坐下,不要亂動,我只是借幾斤糧,不要怕。”

韓劍右手在孫雲清右肩一按,孫雲清頓時感到一座大山落在自己身上。

“不亂動,不亂動,找糧可以,可以!”

孫雲清很快就不緊張了,這裡的糧不怕對方“借”,他拿百斤千斤萬斤也沒什麼,只要對方不危機自己的性命。

三個美女一齊驚叫,韓劍忙出手把她們拍倒。

“這裡儲存了多少斤糧食?老實說吧,不然你和你全家都會死。”

韓劍把三顆麻將對著對面磚牆一扔,三顆麻將就鑽進磚牆不見了。

孫雲清亡魂大冒,癱倒在地:

“我說,我說,四個倉庫都是五十萬斤。這……這是戰備糧。”

“都督啊,上海已經死了一半人吧?如果你再不放糧,上海將成為一座空城,不但你的上級會殺你堵塞天下人的口,歷史也不會放過你,所以啊,我幫你想出了幾個辦法:一,士兵全體出動,給所有活著的人每人十斤糧;二,搜查那些有餘糧的,按照每人十斤的數量留下一部分,多餘的全部沒收;三,囤積不出的,殺!四,事後我讓全體市民給你功德牌,通報全國。這樣你不但不會受到處罰,還可以晉升。五,立即清理死屍,防止屍體腐壞後爆發瘟疫。”

望望孫雲清,厲聲說:

“如果上面五條你做不到,我選擇殺你全家!”

“做……一定照做,不過那功德牌……”

“我一定做到,全國報刊都報道宣揚你的功德。”

“好,我賭了!”

“現在和我去門口接幾輛車,先讓我們搞幾車療飢。”

孫雲清已經六十歲,但保養很好,看起來和韓劍差不多俊美,上海人都叫他孫美人。

孫雲清是進士出身,韓劍的話一點就透,他立即明白此次幹好就是自己的良機,幹不好就是宕機。

兩人來到門口等了半小時,就見慕容奕和韓家葉帶著四輛大卡車來了。

韓劍對孫雲清說:

“借你四車,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如果找了,那就是你的死期。”

“好說,好說。”

韓劍又叮囑:

“把所有的車徵用了給所有的居民送糧,拿糧的人自己簽寫姓名和住址,事後我要抽查。”

“應該,應該。”

韓劍手裡拿著十幾顆麻將,和孫雲清來到倉庫,孫雲清立即喊來五十個士兵裝車。

四輛卡車離開了,孫雲清還在那裡站著,直到看不到卡車的影子。

韓劍讓三輛卡車去了人口密集的地方,自己開著一輛直奔西郊。

西郊的很多樓房似曾相識,但仍然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來過這裡。

一個人一碗米,有五個精壯自願幫助韓劍發米,大卡車很快就空了。

望著面前的樓前,望著“平民醫院”和“平民學校”,韓劍一直傻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回到韓家居,看見慕容奕正在和幾個想徵用卡車計程車兵爭執,韓劍立即喊:

“交給他們,這是我和都督商議好的。”

韓劍頭痛欲裂,蹲在地上大聲呻吟,兩個妻子急忙把他背到樓上。

韓家葉說:

“不要再去西郊了,那地方有點邪乎,去一次頭疼一次。”

趙小莉和嬌嬌都點點頭,趙小莉想了一會又問:

“是不是以前在西郊有什麼讓你難以忘懷的人?”

韓劍搖搖頭:

“想哪去了?就是覺得那裡很熟悉,比這裡都熟悉,好像是自己的家一樣那種。”

幾人都怪異地望著韓劍,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想想西郊的韓劍老是想著西郊,越想越頭疼,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就一個人跑到西郊平民學校。

學校還沒有回覆上課,一個失去兩條腿一隻胳膊的老頭坐著輪椅靜靜地在院子裡曬太陽,看到韓劍不停地在校園裡徘徊,問:

“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麼事?”

韓劍望著兩人看了很久,說:

“我好像認識您,但又說不上來。”

“我叫福田正,日本人。”

“這個名字我好像也很熟悉,您是受了什麼傷失去了兩腿?”

福田正搖搖頭,轉動輪椅離開了。

一個美麗的中婦從大門外進來,說:

“這個我知道,一個朝廷捕快引爆了炸藥包,炸死了九人,只有這個人活了下來。不要問原因,誰也說不清楚。”

韓劍大腦裡“轟隆”一聲,抱著頭倒退四五步,忽然指著中婦喊:

“我也認識你!”

中婦大聲笑起來:

“想接近我?那你說我叫什麼名字?”

韓劍望著少婦看了半天,仍然想不起她的名字,只感到腦袋裡就要爆炸,大叫一聲暈倒在地。

醒來時住在醫院裡,旁邊是那個中婦,中婦笑著說:

“我叫呂秀,聽說你給這裡無償運來了兩車大米?感謝你啊,我是這個學校的校長,老公江光西是這個醫院的院長。”

韓劍想了想,把孫雲清發放大米的事告訴了呂秀,說:

“為了促進都督更好關護市民,你應該全力以赴在全國報刊發表文章讚揚孫雲清。並公開上海的災情。”

呂秀眨巴眨巴眼睛,豎起大拇指喊:

“明白了,道德綁架,你人小鬼大,厲害!”

韓劍笑笑說:

“全力以赴宣傳孫雲清,這麼做可以救活很多人,明白?”

“知道,明白,你不會認為只有自己才聰明吧?保證讓孫雲清有騰雲駕霧的感覺……你叫什麼?我要和你建立聯絡,發現你很有遠見。”

“是想讓我繼續搞吃的吧?”

“看看,看看,你的腦袋多靈光:還有沒有啊?這裡有這麼多人。”

韓劍搖搖頭:

“這幾天我發出了五萬斤,不好再搞了,不過……”

想了想又說:

“過幾天給我打電話吧,三六一四八,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離開時又說:

“如果有十家報紙宣傳孫雲清,我給你獎勵。”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天後上海各地工廠、學校等開始正常運轉,孫雲清把十幾家隱匿糧米的米店挖出來,暫時解決了上海的無米問題,他的形象迅速在全國拔高,成為高大上。

雨災過後第六天,韓劍接到呂秀電話,說平民醫院接到了許多患了瘟疫的病人,問有沒有辦法幫助一些醫藥?

韓劍立即回電話:

“馬上組織老中醫尋找治療方案,同時發動洋人尋求西醫途徑,我想辦法給你錢。”

兩天後,呂秀打電話說:

“每天患了瘟疫的人都在倍增,問題很嚴重……”

韓劍回電話:

“資金我想辦法,你一方面找中醫師和西醫師攻克有效的藥方,一方面在報紙上向全國尋求援助,多印報紙向全國免費傳送。要知道,瘟疫應該不止上海有,藥方可能給全國百姓帶來福音。”

放下電話,立即開車趕向西郊,給呂秀留下二十萬兩銀票。

呂秀大睜著眼睛問:

“你……您是對西郊有情還是……”

韓劍點點頭,又搖搖頭:

“所有人都是人,我的能力之內我會盡力保護儘可能最多的人。”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你這小子我太喜歡了!”

呂秀撲過來給韓劍臉蛋上一個吻,驚得旁邊的嬌嬌掉了眼球。

韓家葉大笑道:

“哈,是想繼續從我老三這裡拿錢吧?”

呂秀撇撇嘴: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回到韓家居,韓劍說:

“幫別人就是幫自己,我們也生活在上海,瘟疫一旦擴散,誰也逃不掉。我近來時不時頭疼,你們兩個晚上去把李鴻章弟弟的那個錢莊鏟了。”

兩天後呂秀又打電話,韓劍跑到平民醫院一看就傻眼了。

醫院和學校裡都是病人,平民醫院和平民學校的院子裡已經住滿。

學生都成了護士,一個個戴著口罩消毒,也有不少自願者參加。

呂秀拿出一個藥方交給韓劍:

“這個藥方效果很好,但藥材不夠了。消毒液和口罩我們自己可以製出來”

韓劍接過來一看,藥方上面是:

黃連五克、青黛六克、荊芥九克、防風五克、羌活五克、板藍根十二克、大青葉十二克。

韓劍立即說:

“這些藥材西北較多,馬上向全國求援,消毒液和口罩要尋求外援,加大預防宣傳,所有的錢我出。另外,公開藥方,以便其他地方其他醫院治療患者,你要知道我們中國很大,此次水災範圍超過了半個中國。”

五百萬兩的銀票交給呂秀,呂秀一看忍不住放聲大哭:

“韓劍,您太好了,如果在二十年前,我會嫁給你。”

一邊哭一邊靠近韓劍,嬌嬌和趙小莉立即上前阻擋,她們怕呂秀再吻韓劍。

呂秀抹抹眼淚說:

“拿十包藥和消毒液、口罩吧,預防最要緊,你可千萬不能躺下。”

趙小莉一聽就怒:

“怎麼說話呢?”

韓劍急忙拿了十包藥告辭。

幾個記著舉著照相機要給韓劍拍照,被慕容奕和韓家葉、趙小莉等拒絕,幾人把韓劍包裹著逃離了西郊。

幾天後報紙有訊息說,此次雨災範圍是十一個省,目前瘟疫已經在十一個省裡大規模爆發。

韓劍想了很久,又找到孫雲清:

“強制那些可以製造口罩和消毒液的工廠加班加點製造口罩和消毒液,上海面臨滅絕,所有的事都沒有防治瘟疫要緊。”

孫雲清倒是聽話,立即說:

“我正有這樣的打算,馬上實施,馬上實施!”

韓劍又說:

“饑荒和疫情應該報上去。”

“我也是這麼想的,馬上上報,馬上上報!”

“我替SH市民謝謝您。”

“不敢,不敢!”

“想辦法讓有錢人支援一下西郊的平民醫院,那裡很重要。”

“知道知道,我準備近幾天就支援的。”

回到韓家居門外,忽見一個戴著黑禮帽的大個子男子等在那裡,韓劍驚問:

“你什麼人?”

“商人凱開明,在平民醫院看到您的風采,知道您是幹大事的,想和您聊聊。”

韓劍搖搖頭:

“我沒有幹大事的能力,您另請高明吧!”

凱開明笑笑說:

“先生,袁世凱竊國後,破壞資產階級民主制度,並於今年三月刺殺了國民黨領導人宋教仁。四月,又非法與帝國主義銀行團簽訂“善後大借款”,積極準備發動全面內戰。您忍心讓他竊取了辛亥革命的果實嗎?”

韓劍笑笑說:

“天下事我可管不著。誰想竊取就竊取吧,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家裡不想招待您這樣的客人。”

凱開明還想說什麼,韓劍制止說:

“之所以關注疫情,是擔心疫情擴散危及自己,因為我也是這裡的居民。”

凱開明又說:

“我奉上海興中會會部來見先生……”

韓劍揮揮手進了大院,關了院門。

凱開明的來訪讓韓劍一夜未眠,袁世凱派人刺殺宋教仁,這個韓劍知道,他對這事很氣憤。善後大借款的發生終於讓他坐不住了,他很清楚大借款後馬上要面臨全國性的戰爭。

水災還在蔓延,如果這時候再爆發戰爭,國人將何以堪之?

他的書桌上滿是報刊,其中《上海新報》、《申報》、《新聞報》更是反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