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了趙小姐,實在是對不起,我們公務忙,告退了!”
不管孰真孰假,有趙家出面證明,此事不能再查了,何況對方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文武雙解元,不具備作案動機。
韓劍又回到床上靜坐,秦逸和劉青篤等一個個進來問這問那,張盼和唐榮都一直吵鬧不休。
“劍弟,你怎麼能去找那趙小姐?這名聲……”
張盼罕見不滿。
張盼心中,韓劍的妻子只能是張茵茵。
唐榮都:
“這趙小姐要胸沒胸,要身段沒身段,哪有我妹妹漂亮……劍弟,她配不上你!”
這兩個傢伙根本就不理會面前的趙小莉。
韓劍緊閉眼睛四方口,任憑眾人嚷嚷。
聽說韓劍等明天要離開,趙員外讓趙小莉送來一百兩黃金,沒想到遇到了這事。
趙小莉十六歲,比韓劍高出一個頭,胸脯很飽滿,像一個含苞待放的花蕾,很多人一看就魂不守舍。
秦逸幾乎把腰彎成了一張弓:
“趙小姐,萬分感謝您!”
劉青篤揮手讓大家離開,房子裡只剩下韓劍和趙小莉。
韓劍對著趙小莉施禮:
“如果不棄,我願意娶您為妻,十六歲前來……提親,您願不願意等?”
“願意,我等。”
韓劍拿出金面和尚退回來的《地支掌》和養氣術交給趙小莉:
“這兩本書是寶貝,你自己修煉,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看到,熟記後燒掉。”
“一定聽您的話,看後燒掉。”
又拿出給張茵準備的一個玉環:
“這個玉環給您,你明白,我是強盜,所以玉環只能在貼身處戴……所得財物過幾天有人送到您府上,用於災民。”
趙小莉一下子撲過來抱住韓劍,韓劍也抱住趙小莉,輕聲說:
“這次……對不起你,我會用一生感謝您的。”
“以後不要做了,太危險了——為什麼沒去劉強家?劉強可是天下第一壞。”
趙小莉哭著說。
“放心吧,以後不會有危險了,我會很安全的。”
“我相信您。”
靜靜地守候在韓劍旁邊很久,還想和韓劍多說幾句話,可是韓劍已經閉目鎖嘴,只好離開。
趙小莉離開,張盼立即進來警告:
“劍弟,你可不能沾花惹草,你的妻子是我妹妹張茵。”
一同進來的唐榮都立即不幹了:
“張茵?那個小不點?我妹妹蓉蓉呢?張茵最好是小妾。”
“女大十八變,我家茵茵長大一定是美女——你家蓉蓉比劍弟大好幾歲知道不?哪有女人比丈夫大的?”
唐榮都瞬間閉嘴,蓉蓉比韓劍大一直是他的心病。
詹天喜從外面伸進腦袋:
“是啊是啊……不過學弟三妻四妾也沒什麼,本舉人就有六個妻妾。”
韓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傢伙非常寒酸,金銀都養女人了!
幾個人嚷嚷不已,韓劍不勝其煩,立即把所有人趕出去。
一個人修煉了一會易容術,很快就變成一個比韓劍原來高出一個頭的女人。
午夜,韓劍開啟後窗跳下去,轉彎抹角來到一家衣店,悄悄地偷了一套女人衣服,又進一家脂粉鋪盜了一些脂粉,然後靠近劉強家。
劉強家外有一棵巨樹,上了巨樹就可以一躍到宅牆上,無須飛爪。
宅牆上有四個護院,手裡都有槍,其中一個拿著手槍。
韓劍對火槍很忌憚,出手毫不留情,四根鐵釘很快射進四個護院的心臟。
飛身下了院牆,抓了門口一個護院捏著脖子說:
“不要吵,指出劉強住處饒你不死!”
“不要殺我,我說我說。”
護院很胖,可在韓劍手裡弱如小雞,兩人來到一座木樓的二樓,一路所遇護衛都被韓劍拍暈。
做了兩次賊,韓劍已經有了經驗,這些人不倒,自己返回時必遭追擊。
進了劉強住屋,點燃蠟燭,護衛指認了熟睡中的劉強後也被韓劍拍暈。
劉強身邊睡著兩個十幾歲的姑娘,韓劍撕碎被子綁了劉強,然後喊醒三人。
劉強一看,眼前站著一個苗條美女,驚問:
“姑娘……怎麼進來的?想幹什麼?”
“我家需要一批錢,這天晚上我弟弟來合肥城受了傷,所以只好我來。”
劉強滿臉橫肉,身體非常強壯,立即跳起來一腳踢向韓劍。
這一腳非常猛烈,韓劍一閃身跳開,對著劉強的來退拍出一巴掌,劉強一聲慘叫,這條腿就斷了。
一個姑娘光溜溜跳起來,指著劉強哭著喊:
“殺了他!殺了他!”
看到韓劍也是女人,這個姑娘毫無忌諱。
韓劍問劉強:
“交出金銀。”
之前那個姑娘立即在屋裡翻騰起來,把搜出的一疊金票交給韓劍。
韓劍第一次接觸金票,雖然對金票不放心,但仍然收了起來。
“女俠饒命,我交金銀。”
韓劍解開劉強身上的繩子,讓兩個三人穿了衣服,帶著劉強來到外面一座小樓裡,下了地道。
一路所遇護衛都被韓劍拍暈,其中一個竭力反抗的被拍碎了腦袋。
院子裡已經倒下了二十幾人。
劉強一路跳著走一路哀嚎,他的右腿從一尺處完全斷裂,只連著皮肉。
地下室裡的金銀並不多,白銀有五六十斤,金條只有十一根。
韓劍收了十一根金條,一巴掌拍碎劉強右臂,說:
“金條怎麼這麼少?其它的在哪裡?不交出你就死。”
劉強慘叫著趴在地上叫:
“金條沒有了,我還有金票,還有金票!”
又帶著劉強回到劉強住屋,從地板下面拿出一疊金票:
“沒有了,求女俠饒命!”
韓劍拿了金票對劉強說:
“讓你兒子找一匹馬,把地窖裡的白銀駝上馬背。”
劉強有五個兒子,都被院子裡的情形嚇得癱倒在地,兩個老頭幫著劉強兒子帶來一匹馬,按照韓劍的指示把白銀馱在馬背上,牽到宅外。
韓劍一手牽著馬一手抓著劉強,對著劉強五個兒子喊:
“如果再沒有黃金,你們父親就死!”
老大和老二立即跪地哭喊:
“女俠,金銀都是父親掌管,我們沒有。”
韓劍兩根鐵釘飛出,這兩個就一命嗚呼了。
韓劍早已打聽清楚,劉強一家這兩個最壞。
其他三人立即跑回去找金銀,很快就帶來金條八根,白銀十幾斤。
“求女俠饒過我父親!”
老三哭喊。
韓劍望一眼老三,猶豫了一下說:
“你父親罪惡累累,實在難以活命。”
一巴掌拍碎了劉強腦袋,在老三的哀嚎裡飛馬離開。
在城裡轉悠了半圈,看到劉強家沒有追來,直接到了淨土寺。
金面和尚早已等在巨松下,對著韓劍施禮:”
“感謝你殺了三個惡霸,剩下的交給我。”
原來這傢伙一直在暗中跟著韓劍。
韓劍沒有說什麼,立即下馬離開。
一路漫步,天亮前到了客棧外,埋了女衣,仍然從後窗進入,倒頭便睡。
午時,捕快又來搜查,不過這次的物件是女性。
折騰了很久,捕快離開,韓劍便要求上路。
“都快天黑了,走什麼走?”
唐榮都口裡不斷地嘀咕,不過腳步沒有停下,跑來跑去招呼大家離開合肥城。
蔣學貴大有隨遇而安的氣度,對詹天喜喊:
“走吧走吧,夜色迷濛,月女做伴,不錯不錯。”
秦逸對夜路有擔憂,但看到韓劍很堅決,就沒有說什麼。
連續趕了四天,蔣學貴終於受不住荒野寂寞,路過山東時鼓動詹天喜離開了韓劍一行人。
一路所見,到處是乞丐,不時遇到倒斃在路旁的屍體,韓劍一路埋葬屍體,十一天沒有說過一句話。
受到韓劍薰陶,張盼等遇到屍體立即停車掩埋,唐榮都路過一個小村時順手牽羊盜取了一把鐵鍬。
劉青篤終於看清了韓劍在眾人裡的地位,罕見拿出私財在山東一個叫李家鎮的地方請大家吃了一頓拉麵。
沒有誰違逆韓劍意願,一行人一路馬不停蹄,在三月初三日進入BJ城,進駐“翰墨客棧”。
第二天,劉青篤和秦逸去投遞GD省舉人會試行文,張盼和唐榮都等出去遊玩,韓劍一人在客棧裡靜坐。
記憶裡有一套功法似乎叫《真元境》,但韓劍修煉到開脈境後再無進展,他想突破開脈境進入第二層,卻是千難萬難。
翰墨客棧環境非常優雅,三層木樓形成一個方正的環,中間空出兩三畝地做成花園魚池,花園裡到處是平整的石臺,石臺周圍都是六個小石凳,客人可以圍著石臺喝酒打牌。
五六個石臺裡必有一個小魚池,魚池裡是五顏六色的游魚。
此時已經是柳綠燕飛,客棧裡住客爆滿,花園裡遊客爆滿。
有遊客議論:
“這是京城二流客棧,這樣的客棧京城共六家,都是顯貴開的,或者是有顯貴罩著的。”
“二流的這麼好,一流的會是什麼樣?”
“二流的一人一天二兩銀子,一流的十兩,住三五天可以,兩個月時間誰住得起?”
韓劍靜坐了五個時辰,衝關無望就來到花園裡散步,忽見五六個舉人在一起辯論:
“甲午戰爭中的失敗,掀起了洋人瓜分在華勢力範圍的狂潮,其中重點是“租借“沿海港灣和海軍基地。這給中國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這場瓜分狂潮,加深了中華民族的生存危機,嚴重影響了中國的國防建設,也喚起資產階級改良派“救亡圖存“的維新運動。”
“什麼維新?我們國家根本就不適合,那是資本主義的模式!”
“不管是什麼模式,我們國家不改變就沒有發展希望,假如差距越來越大,以後我們的後代必將淪為奴隸。”
“哈哈,您的思想和梁啟超康有為的相似,小心丟掉會試資格。”
“怕什麼怕?我看這樣的朝廷……”
一個舉人還想說下去,被旁邊一人捂住了口。
另一人大笑著說:
“其實康梁都走的是魏源的老路子,大家有時間多看看魏源的《海國圖志》吧!”
秦逸給韓劍推薦的都是會試殿試的文章,像這樣有改革意識的書籍和人名韓劍一個也沒接觸到,第一次聽來,感覺非常新鮮,非常有生命力。
聽了兩天,終於搞清楚了戊戌變法、百日維新及林則徐等等,感覺自己的血液裡有了一股新的力量。
第三天,秦逸從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
“唐榮都和張盼惹禍進了監獄……”
“什麼原因?”
“不清楚,我看到時已經被捉。”
劉青篤制止秦逸說下去:
“不是要命的事不要管,不能影響會試。韓解元就安心讀書吧!”
韓劍睜開眼睛,拿出袁世凱的玉佩看了看又收進懷裡,笑著說:
“這兩個把京城當做張家鎮了吧?讓他們苦幾天再說。”
晚上,兩個捕快來到翰墨客棧找到韓劍:
“有兩個犯人叫張盼唐榮都,說他們是你大哥……”
韓劍問:
“犯了何事?”
“不知天高地厚,多管閒事……”
韓劍假裝驚異:
“不認識,這樣的人很可恨,你們應該打破他們的屁股!”
秦逸急忙說:
“這兩人是我的同鄉,如果需要保釋,我來做。”
“好,一人五百兩白銀。”
韓劍搖搖頭:
“不幹,我們沒有白銀,就讓他們坐牢獄好了。”
另一個年老的捕快搖搖頭:
“保釋期限十天,十天後判刑三年……這樣吧,你們出二百兩銀子保出去吧!”
韓劍忽然笑起來:
“拿出身份證明我看看,你們是不是衙門裡的人?”
兩人拿出木牌,上面有“BJ南門緝捕一二四號”和“BJ南門緝捕零一九號”字樣,韓劍記錄了兩人的身份證明,閉住眼睛說:
“你們兩個已經犯了訛詐之罪,保釋金由二百兩變成一千兩,這是犯罪,這裡的證人至少有十二個。三天後把我們的人放了,否則……哼!”
兩個捕快怒容滿面地離開了,秦逸問:
“為什麼不讓他們馬上釋放?”
韓劍笑笑說:
“張盼和唐榮都需要吃吃苦,不然以後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劉青篤問:
“如果他們三天後不放呢?”
“我有袁世凱令牌。”
三天後果然沒有釋放,韓劍和秦逸及唐榮都家的兩個護衛找到之前兩個捕快,韓劍問那個一二四號:
“怎麼?你想吃官司嗎?”
一二四:
“想吃,你讓我吃啊?”
韓劍找到衙門首腦,向這個捕快頭子出示袁世凱令牌,這個六十餘歲的老頭就“噗通”跪下來:
“小人該死,馬上釋放!”
“我們的兩個人都吃了苦,何況你們的人犯了訛詐之罪。”
“賠償,我們賠償!”
韓劍拿了五百兩賠償金,帶了皮開肉綻的張盼和唐榮都回到客棧,立即找醫生給兩人治療。
“劍弟,為什麼不早一點保釋我們?”
“他們索取的保釋金是一千兩黃金,我們哪有?只好讓你們兩個受幾天罪了!”
張盼痛苦地說:
“劍弟啊,你要相信我們是無辜的……他們居然每天用皮鞭抽我們,要我們給家裡送信拿一千兩白銀保釋……”
唐榮都說:
“一個富家紈絝欺負一個姑娘,我們兩個制止那紈絝,可捕快說我們兩個擾亂京城秩序,啊啊啊,這京城不講王法!”
張盼躺在床上大叫:
“簡直沒有天理!”
韓劍閉著眼說:
“理?天理?自古至今,那都是強者的武器,理是給弱者定下的。緝捕司是幹什麼的?維護官僚的,維護朝廷統治老百姓的,他們怎麼會講理?給官僚做狗,讓窮苦人乖乖受統治,這才是他們的職責!”
秦逸和劉青篤一聽,望著韓劍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韓劍對“理”的理解是這樣的。
停了停,韓劍說:
“我已經給你們兩個傳授了《地支掌》和養氣術,可你們不好好修煉,卻去看什麼京城風景,這下知道自己缺什麼了吧?沒有過硬的本事,還想著將來做什麼大將軍?”
唐榮都和張盼一直嚷嚷著將來做大將軍,要跟著韓劍闖天下。
這次來京,兩人的打算是韓劍考取功名做大官,他們兩個做韓劍手下的將軍。
自此以後,兩人刻苦練武,不再亂跑。
韓劍每天在花園裡聽那些舉人的辯論,聽這些年清王朝發生的大大小小事件,知道了膠州灣事件的前前後後,知道了戊戌變法和慈禧太后的所作所為,知道了林則徐禁菸,知道了日本的大化改革,知道了八國聯軍的滔天罪行,知道了鴉片戰爭、太平天國戰爭,甲午戰爭,義和團運動……
感覺小小的客棧花園給自己帶來了無盡的知識,自己的視野在無限擴大。
韓劍一邊聽取一邊思考,最後思路還是回到了那無窮無盡的災民身上。
不管怎麼說,老百姓要有飯吃,要活下來。
千法萬法,最後還是一個字:錢!
千改萬改,要改變的只有一個:經濟!
怎麼改?路在何方?
他的眼睛忽然一睜,看到了太平天國的理念,這個理念非常先進。
但他們為什麼會失敗?失敗的根源又是什麼?
韓劍的狀態很讓秦逸擔憂,這個樣子很難考取功名,於是說:
“韓劍,最近要把心思放在考試上,你看看,許多人都在猜題。”
韓劍笑笑說:
“老師放心,歷代考題都一樣:怎麼治理國家,怎麼走出困境,萬變不離其宗。”
“但是,你的許多思想不能寫進去。”
劉青篤插話。
“這個我知道,我會順著朝廷的思路答卷。沒有實力之前我不會自尋死路。挖山之前,我一定要先找到鋤頭,砍樹前我一定會拿到巨斧,殺狼之前一定要有獵槍!”
“好!”
秦逸和劉青篤一齊叫好,兩人終於放下心來。
三月十五,會試終於開始。
所有參加會試的舉人都拿著自己的身份名文五人一組進了貢院大門,大門兩邊是一排武士,兩個文官一個個檢查考生的身份。
進了貢院,有官員引導考生進入考房,考房裡分成數十個小閣,每個小閣裡有五個考生,個監考。
一個考房裡有兩個副監,兩個副監的主要責任是監管小閣裡的考生作弊。
一個考房裡有一個主監,試卷就在他的手裡。
一聲鐘鳴,主考在數十個監考和副監的共同監視下撕開皇印封印,開啟試卷,兩個副監把試卷分給數十個監考,數十個監考再分發給每個考生。
韓劍睜開眼睛,望著書案上的考卷微微一笑,開啟策問試卷不慌不忙看起來:
制曰:朕寅紹丕基,仰昊蒼眷佑,兢兢業業……聖訓煌煌,為萬世法,茲舉河渠之方,鹽鐵之利,揆時度勢,酌古衡今。爾多士其揚榷陳之。
……
韓劍掩卷深思,這是要考怎麼應對目前國家的河渠治理和鹽鐵之急,涉及到農業、工業和商業,略加思考,立即展卷揮筆:
“臣對:臣聞善言天者尊斗極,善方治者定統宗。民生國計之利弊,不可節節喻也;學術人才之興替,非必屑屑究也,要在道法而已。孔子之道,叢集聖而開百王……治水肇於《禹貢》,畿輔之地實惟冀州。而因求水利與農事相表裡之故,此誠今日之先務也……而天津則古渤海逆河之匯,百川之尾閭也。朱子曰:治水必宰低,諸低皆宰,焉有高患?……制策又以鹽鐵之爭始於《管子》,行之數千百年不能廢,而因切究其流弊。臣惟鹽鐵之弊,若準諸古而窮其陰奪民利之術,雖管子不免為聖王之罪人……漢武帝所以舉孔桑之說,而置河東、太原等鹽官二十八郡……因舊監置吏亭戶,糶商人,縱其所之。與朱子論廣西鹽法隨其所向則價自平者有合,愈於琦、休之為議矣。夫受引鹽者商,而夾私居奇者即商也;禁貿鐵者官,而侵蝕賄縱者即官也。流弊不勝窮,況徵有出於鹽鐵之外者耶?皇上軫恤民艱,其必從朱子罷去冗費,悉除無名之賦之說始。且夫民生至重也,學術至博也,人才至難也,國計至劇也。朱子謂四海之廣,善為治者乃能總攝而整齊之。而壬午、戊申封事則要之於格物致知,以極夫事物之變,推之至諫諍師保,而歸本於人主之心,其言尤懇切詳盡焉。臣伏願皇上萬幾餘暇,留心於(大學衍義》,而益致力於朱子之《全書》,以求握乎明理之原,而止於至善之極。將見川澮治而農政修,圖書集而法訓備,廣選造之路而壹平內外輕重之畸,權徵榷之方而必祛旦夕補直之計。斯治日進於古,而我國家億萬年有道之長基此矣。臣末學新進,罔識忌諱,幹冒宸嚴,不勝戰慄隕越之至。臣謹對。”
答卷完畢,韓劍微微一笑交上試卷,舉步出了貢院。
韓劍所用時間還不到一半,交卷時其他人正在忙著答卷,沒有一個人抬頭。
有一個胸佩“總裁”字樣的大員巡視,看到韓劍試卷後非常驚異,輕呼一聲“千古奇文”!
外面秦逸等迎過來問怎麼樣,韓劍說:
“如果不考慮字型,我必為首卷。”
回到客棧,韓劍把試卷一字不漏寫下來,秦逸和劉青篤一看,大聲喊:
“絕妙答卷,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考慮到韓劍的字一直沒有大的進步,兩人又皺眉。
五天後第二場考試開始,舉人考取貢士有三場考試,歷時十五天。
唐大耳唐榮都和張長臂張盼看到秦逸和劉青篤高興,知道韓劍考得很好,兩人一齊喊:
“劍弟做了知府,我們兩個就是將軍!”
韓劍搖搖頭:
“將軍是從下面一步步做上去的,哪有一步登天做將軍的?”
唐榮都笑笑說:
“慢慢升,你傳授的武技我已經熟練,上陣殺敵毫不含糊,十年做到將軍毫無異議。”
張盼撇撇嘴:
“我一個可以打你五個,你是將軍我是什麼?”
劉青篤笑笑說:
“大將軍啊,大將軍是管理將軍的。”
“走,出去吃大餐,我們慶祝慶祝!”
秦逸萬分高興,帶著十幾人來到外面。
迎面遇到一個算卦的,唐榮都和張盼立即上前算卦,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將軍。
結果,唐榮都高興得跳起來,因為算卦老頭給的答案很好。
唐榮都的是:
“風颳亂絲不見頭,顛三倒四犯哀愁,慢從款來左順遂,急促反惹不自由。”
老頭解說:
“這個卦是異卦(下震上坎)相疊,震為雷,喻動;坎為雨,喻險。雷雨交加,險象叢生,環境惡劣。“屯”原指植物萌生大地。萬物始生,充滿艱難險阻,然而順時應運,必欣欣向榮。”
唐榮都急問:
“什麼結果?能不能做大將軍?”
“這個……事業……起初多不利,必知難而進,小心翼翼,勇往直前,靈活機動,可望獲得大的成功,時機到來時一定要抓住,卻也不得操之太急,且仍有困難,務必有他人相助,故平時應多施恩惠。”
“知道了,我平時多做善事,找劍弟幫我,一定能夠成為大將軍,是這個意思吧?”
老頭不知道劍弟是誰,連連點頭:
“是,是這樣。”
卦錢是一兩白銀,可唐榮都給了老頭十兩。
接下來張盼搖卦,得到屯卦大吉卦,老頭解說:
“屯的上卦為坎,坎為雲,下卦為震,震為雷。雲行於上,雷動於下,是屯卦的卦象。君子觀此卦象,取法於雲雷,用雲的恩澤,雷的威嚴來治理國事,公子將來可以封侯拜將。”
張盼的尾巴立即翹起來:
“可不是嗎?我是大將軍,你是將軍,我管你的,哈哈哈!”
秦逸想讓韓劍也卜一卦,韓劍不好開脫,就搖卦。
結果得到一個“乾卦”。
老頭望一眼韓劍,戰戰兢兢說:
“公子之卦我一生第一次遇到,公子有經天緯地之才,至於卦解,老夫不敢解說。”
秦逸和劉青篤都是讀書人,乾卦什麼意思兩人都知道,所以沒有繼續追問。
韓劍笑笑說:
“沒什麼,不解說就不解說。”
唐榮都和張盼一齊問:
“說一下,乾卦什麼意思?”
秦逸說:
“比你們兩個的好一點,不要問。”
“好一點?怎麼會好一點呢?應該是好兩點三點十幾點!”
張盼大喊大叫。
韓劍給了老頭一兩銀子,可老頭伏地說:
“不敢要公子銀子,能不能給我幾個字?”
韓劍笑笑說:
“不用了,我的字很難看的。”
說完離開,自顧進了一家飯館。
回到客棧,韓劍繼續在客棧花園裡徜徉,唐榮都和張盼在花園裡練習地支掌。
兩人的練武情緒空前高漲,好像大將軍的官帽馬上要戴在頭上。
五天後第二場考試開始,韓劍剛剛接到考卷就感覺頭疼發作,不由得大驚失色。
強掙扎著兩手抓著腦袋,不一會兩眼視線開始模糊,緊接著千千萬萬的鬼魂蜂擁而來。
“還我魂魄!還我魂魄!”
韓劍掙扎了一會,驚恐地看到自己的四肢被千百鬼魂撕開、吞食,不一會,幾個鬼魂鑽進心臟,撕開心臟開始分食,緊接著肝肺都被撕開……
韓劍大叫一聲噴血倒地,滿地打滾……
醒來時已經在客棧裡,韓劍躺在床上問:
“什麼時候了?”
秦逸萬分遺憾地說:
“這次很重,現在是考試的第二天午時。”
韓劍嘆息一聲:
“這次算是栽到家了!”
秦逸安慰說:
“不要緊,明年再來。”
唐榮都滿臉痛苦:
“劍弟,你怎麼這個時候發病?我們怎麼回去?”
張盼出奇和唐榮都唱對臺:
“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大將軍?我們明年再來,劍弟一定會拿下會試第一。”
劉青篤已經離開,GD省有很多舉人參加會試,韓劍已經失敗了,他不能老守著韓劍。
韓劍嘆息一聲:
“我有一種預感,此生和狀元無緣了,明天我去拜訪袁世凱,說不定我的出路在他那裡。”
張盼和唐榮都一齊歡呼:
“考什麼狀元?做軍官最好!”
“早就應該抓住袁世凱這個大腿!”
只有秦逸仍然失望,弟子考取狀元是他一生的榮幸,他並不對韓劍棄文從軍感興趣。
韓劍下床讓唐榮都張盼遠遠躲開,對秦逸低聲說:
“師傅,你看看這清王朝還能活下去嗎?天下大亂就在眼前,槍桿子的時代馬上來了,那時候,十個拿槍的泥腿子勝過一個三品官啊……這片大地不可能永遠在外寇和內賊的雙重壓榨下繼續哀鳴吧?我華夏地大物博,人才輩出,怎麼會一直哀鳴下去?華夏大地需要戰火重新打煉,新的美好的華夏一定會浴火重生。”
秦逸吃驚地看著韓劍:
“你早已有了這個打算?”
“當然,我怎麼會隨意改變自己的人生?”
“唉,既然你拿定了注意,就……我也沒什麼說的。”
“老師您也不要氣餒,我們三個不會讓您失望。”
第二天,韓劍和秦逸、唐榮都、張盼去BJ的練兵處拿著袁世凱令牌找袁世凱。
門衛一看韓劍手裡的令牌,立即通報袁世凱,剛剛回到練兵處的袁世凱一看就知道是誰,立即出門迎接。
袁世凱很迷信,他數十天一直不在練兵處,今天剛來就遇到韓劍來訪,以為這是天意。
韓劍和秦逸根本就沒想到袁世凱會親自來迎接,鬱悶的心情立即轉好。
圓而肥大的腦袋,圓而大的眼睛,很厚重的大口,稀疏的頭髮和鬍鬚,中等個頭,這就是赫赫有名的袁世凱。
眼睛特別有神,只是那熱情的笑容很讓人懷疑其真實性。
“上茶——賢弟,會試沒有結束,有閒暇看望老哥哥?”
韓劍看到袁世凱如此熱情,就把自己的病和第二場會試時病情發作的情況毫不隱瞞告訴了袁世凱,要求參加新軍。
“哈哈,這是天意,天意讓你我聯手創造華夏輝煌,老兄為你有這樣的想法高興。”
韓劍點點頭說:
“這事也非常湊巧,我路途幾句浮誇之語恰巧進了大哥法耳,會試又遇到病情發作……只好放下筆桿子了!”
“我說了,這是天意。”
袁世凱抓起韓劍右手,望一眼身邊眾人走向大廳深處,低聲問:
“韓弟,你以後就叫我袁大哥吧?大哥問你:對目前的情勢有什麼看法?”
韓劍低聲說:
“一棵垂死腐朽的大樹籠罩著華夏大地,我們應該剷除這棵大樹!”
袁世凱停下腳步:
“不是復明?”
“歷史焉能倒退?”
“韓弟大智大勇,來日繪製宏圖大業,袁哥必當相助!”
“不,是小弟相助袁哥。”
袁世凱雙手施禮:
“兄弟同心,攜手共進!”
韓劍也施禮:
“兄弟同心,攜手共進!”
兩人大笑著復歸茶桌,袁世凱凝神很久,說:
“新兵的編制有鎮、協、標、營、隊、哨、棚七個節制,鎮是我部下最高一層,一鎮的戰鬥編制加上其他共一萬二千多人,一個鎮下轄兩個協,每個協的戰鬥編制是四千餘人;一個協又下轄兩個標,每個標共一千八百多人;一個標下轄兩個營,一營兩個隊,共四百七十人;一隊兩個哨,加上其他的共一百五十多人;但一哨有三個棚,一個哨共有四十六人;一個棚十四人。我和韓弟有緣,你先做一個副標或者營,幹一段時間,熟悉軍務後再做標,這樣安排意下如何?”
唐榮都和張盼一齊說:
“做營!”
韓劍急忙制止兩人,向袁世凱介紹唐榮都和張盼秦逸:
“這是我的恩師秦逸先生,這兩位是我的學弟唐榮都、張盼。”
袁世凱立即起身對著秦逸三人施禮,三人慌忙還禮。
韓劍施禮說:
“袁哥,我不想一入伍就做營這麼大的軍階,給我一個哨可以嗎?哨可以和最底層計程車兵親近,也可以在隊長那裡學習軍事。”
“屈才了,屈才了!”
“袁哥,就這樣吧?”
袁世凱好像很惋惜地說:
“既然這樣,袁哥只好順從韓弟。軍中鎮、協、標、營四個節制的任命需要總理大臣和我共同批准。我是會辦大臣,可以直接任命標及以下軍階,哨、棚兩階可以直接由上級任命,所以你的恩師和學弟你可以自己安排。”
“好,謝謝袁哥!”
袁世凱寫下手令交給書辦藍開,藍開帶著四人來到王友琦鎮下找到隊長翟天寧,翟天寧一看袁世凱手令,立即安排韓劍任一哨哨長。
一哨哨長空缺,韓劍馬上明白袁世凱的目光一直對這樣的位置都盯得很緊,說什麼哨棚兩個軍階上級可以直接任命?這一切都是袁世凱說了算。
不過這讓韓劍很敬佩,袁世凱日理萬機,但對哨長這樣的下層也非常關注,不得不說費盡了心力。
韓劍馬上集合一哨所有人講話。
三個棚各有戰鬥人員十四人,另外哨有一個軍醫、一個副哨、一個傳令兵,一個管理槍械的司務,共四十六人。
另外,哨還有一個書辦,三個廚師,這四個不在編制內,屬於哨長私人招募。
一個棚,除十四個戰鬥編制外還有一個廚師,實際上是十五人。
韓劍這個哨,總共人數是五十四人。
三個棚排成三道橫隊,所有人畢恭畢敬站立,猶如直槍,韓劍講:
“本哨韓劍,以後大家叫我韓哨。本哨將以一週時間熟悉軍務,所以一週內所有軍務按照以前進行。本哨有三個特點:一,軍事訓練的強度要提升;二,士兵伙食要提升;三,我會把所有人當做親兄弟,你們有什麼困難儘可提出,包括家庭困難。三個棚長來我哨所開會,其他人解散,做你們該做的。”
士兵解散,三個棚長來到哨所。
一棚棚長姜天民,二棚棚長範偉義,三棚棚長張克明畢恭畢敬站在韓劍面前,韓劍指著唐榮都和張盼說:
“唐榮都做一棚副棚,張盼做二棚副棚,姜天民範偉義監督他們兩個儘快成為合格的軍人,一定要嚴格要求,這是你們的任務。你們五人好好幹,以後準備都做協做標,甚至於做鎮,但目前一定要吃苦。”
“是!”
三個棚長一齊喊。
“是!”
唐榮都和張盼結結巴巴喊。
五人離開,韓劍問秦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