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臨三十年,龍門鎮,陳家村
六月天,烈日高照,稻穀在陽光下金黃一片,隨風搖擺,如海浪般層層疊疊。
此時,陳家村田裡一片忙碌,上到老人,下到幾歲的孩童,帶著草帽穿著粗布,不停地在重複著一個動作,那就是彎腰起身,彎腰起身.....
身體雖然累得不行,但每個黝黑的臉上露出的卻是喜悅的笑容。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什麼聲音,陳三毛停下腳步,聽了一下,心想著“不是蛇吧。”想到就打了一個寒顫。
我最怕蛇這種滑溜溜的動物了。
陳三毛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自已的腳邊,沒蛇也沒任何東西。
“艹,那剛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發的聲音。”
隨即,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只見三米外的小谷堆一動一動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陳三毛拿著籃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越走近聽到的聲音越大,谷堆裡面還不時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只見一隻灰黃色的大田鼠一半身子埋在谷堆裡,一邊吃還一邊動了動尾巴。
說時遲那時快,陳三毛扯下草帽一個飛撲過去,雙手捂著帽子把田鼠壓在了下面,籃子都滾到了一邊。
人啊,在特別的時候身體永遠比腦袋的反應快。
草帽下的田鼠受到生命威脅,不停地掙扎。
“爹,娘,你們快來啊,我捉到一隻田鼠,快來幫我啊。”陳三毛扯著喉嚨大聲喊了起來。
三毛他爹,也就是陳大竹聽到兒子的聲音後,鐮刀和水稻都顧不得,鬆開手就往兒子那裡跑去,邊跑邊說:“兒子,不要鬆開手,死也不要鬆開啊。”
老爹,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什麼叫死也不要鬆開,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陳三毛翻了翻白眼。
陳大竹可懶得看兒子的表情,此時,他的注意力都被草帽下的田鼠吸引住了。
一把捏起草帽把田鼠提了起來,看了眼後,使勁地把田鼠狠狠地摔打了好幾下,隨後抓著尾巴提了起來晃了晃。
“呦呵,還挺肥的呀,應該有一斤多了吧,吃得這麼肥,想過今天了沒有。”陳大竹對著田鼠說道。
這時家裡其他人也圍了上來,對著田鼠嘖嘖道:“剛好今晚的菜還沒有著落,這不就有了。”
“這死東西,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糧食才把自已吃得這麼肥。”三毛他奶生氣極了,說完還用鐮刀背敲打了一下田鼠。
三毛拉了拉錢氏的衣角,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奶奶,不用生氣,它吃稻穀我們吃它呀,不虧的。”
“哈哈哈哈哈”
大人們被三毛的話逗的開心不已,就連最怕老鼠的三喜都笑了起來。
為什麼陳三毛這麼小就敢捉田鼠,實在是上輩子有親戚是福建那邊的,過年走親戚,他們就會送這個,不過他們送的是田鼠幹。
聽親戚說這是他們過節必備的食品之一,是一種傳統的美食。
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田鼠幹吃起來特別有嚼勁,就像煙燻臘肉一樣,營養還高。
陳三毛能知道這些,是因為在五歲的身體裡,有一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靈魂。
上輩子,他叫陳平安,生長在21世紀,是南方的一個小康家庭,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妹妹,從小到大親情十足。
陳平安的運氣從小到大都很好,像出門經常撿到錢,考試選擇題蒙一個都能對。
就這樣,憑著好運氣陳平安調劑到了南方某一本大學的外語專業。
可能是從小到大運氣用得太多,用光了。在大四準備畢業時,被不知道哪個冚家鏟高空拋磚頭,精準砸到頭上,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前,陳安安在想家人聽到訊息後,會不會哭死,還好家中還有小妹在。
等陳平安再次有意識,發現已經變成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
天啊,我還是一個母胎solo,長到24歲了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就這樣被人砸死了?太沒有天理了!
死後也沒有見過鬼門關是什麼情況,也沒嘗過孟婆湯的味道,虧死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穿越不成皇家國戚,也得是地主鄉紳的兒子才對啊,這穿越到農家娃身上是什麼?落地成盒?
我上輩子沒幹壞事啊,我還經常扶老奶奶過馬路。
在路邊被人攔住說自已是從其他地方過來,錢包手機丟了後面在微信上還,我也借的啊。
呃,就是沒人還而已。
而且還穿越到了完全不認識的朝代,只知道當今是南臨王朝,新皇登基已有三十年,至於皇帝是誰,村裡就沒人知道了。
早知道會穿越,我就在大學就選修幾門用得上的課程,像生物技術、植物學、天文學也好過本專業外語,在這裡誰講這些外語啊,大家連飯都吃不飽,更不用說識字了。
不過好訊息的是,上輩子的好運帶到這個朝代。
壞訊息的是,沒有什麼卵用,是坑逼。
只要集中精神,眼前就會出現一個技能板,會顯示當前幸運值和一個兌換幸運加減號,但是怎麼攢幸運值都沒有提示,是個單機版的。
減號就相當於許願,一次十點起步,扣減後就會有好事發生,加號怎麼使用還沒弄明白。
這輩子陳平安從出生開始就有了新的名字,叫三毛。
原因是剛生出來的時候胎髮稀少,就只有比較明顯的三揪毛,被奶奶錢氏起了三毛這個名。
幸好到了1歲頭髮終於長密了,不然長大後頂著這頭髮得哭死。
每次家人叫起這個名字,陳平安都會不太適應,但總比村中其他人狗蛋傻蛋屎蛋好得多,想想也適應了,果然人和人就得對比,嘿嘿嘿。
在這裡小孩夭折率高,大家的小名基本上都是起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