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是沒有喝生血的關係,還是苗一凡躲關的時候就是如此,反正此時此刻我就像被困在一個悶箱裡一樣,越來越燥熱又上不來氣。
我伸手試著去推棺材蓋子,耳邊聽見外邊呼呼的風聲,那種聲音鬼哭狼嚎一般。
都說過七月半鬼門開,尤其到了晚上,據說死去的人鬼魂會返回家中探望親人,接受祭祀,還有孤魂野鬼會在路邊遊蕩徘徊搶食物和紙錢。
所以這一天人儘量避免外出,早早要回家不走夜路,以防遭遇各種靈異事情。
不過我現在只想衝出這棺材透口氣才好,可就在我硬撐起棺材露出一道縫隙,努力想要移動蓋子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像有什麼東西,砰的一下跳落在了棺材蓋子上邊。
於是整個棺材蓋都轟的一下又合了上。
我嚇了一跳,正想著是怎麼回事,隨後就聽到物體在棺材蓋上移動,指甲一樣扣著棺材蓋子,伴著像是風匣一樣呼呼的喘息聲。
隨後那東西就跳下了棺材,一切聲音也都消失了。
我等了下趕忙再去撐棺材蓋子,就在總算撐起道縫隙的時候,忽的外邊刷刷幾聲聲響,我一轉頭便迎上了湊近縫隙的一雙可怕的眼睛。
那雙眼睛異常的黝亮,而且大大的圓瞪著,就像是動物一樣,四目相對那東西立刻咆哮一聲,然後就圍繞著棺材用力抓撓著。
那種指甲颳著木板的聲音十分刺耳,而更加危險的是鬼手一樣的枯黑手指探進棺材縫隙,猛然間整個棺材蓋掀飛砰的砸落在地上。
就在夾帶著血腥的尖爪爪向棺材裡時,我已經單手撐著棺材底一躍而起跳出了棺材,而藉著森白的月光就見眼前站著的人形的東西,滿嘴的鮮血,一雙眼睛爆睜,渾身散發著屍臭的氣味。
這東西就是李德勇活過來的那個兒子李權了,而這副模樣根本不能稱之為活著吧,雖然我也早就知道李權是個死人,可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他屍體裡控屍。
李權就像發了狂的動物一樣,更把我當成了塊肥肉一般,口水和著血不斷從嘴裡流淌,他行動極快的撲來,我也撐著祭出長劍橫出,抵擋他襲來的尖爪,可這東西無所畏懼一樣橫衝直撞。
我被步步逼退,知道再繼續下去體力上就支撐不住,就在我手背上捱了一爪時,我也一劍刺進對方腹中,奮力向前頂的同時我也應運祭血詭術。
手背流出的鮮血立刻就像藤蔓一樣飛快盤旋著環繞我的手到劍上再鑽進李權的身體裡,隨著勁力在他腹上爆出一個大窟窿來,李權也被無形的力量向後推倒在地。
李權掙扎爬起,身後出現的劉招娣已經橫著一棒子揮出,李權被一棒子砸的嗷嗚一聲,隨後就蹭蹭蹭的彈跳幾步上了房頂,消失在黑夜中。
“不要追了。”我叫住劉招娣,也再撐不住的依靠在棺材上滑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劍也掉落在地上。
劉招娣轉頭看過來,忙走過來問道:“你受傷了?”過了會她探手摸了摸我額頭,下一刻手立刻縮回,被我身上滾燙的熱意嚇了一跳。
“我好像快不行了。”我勉強苦笑。
“禍害一千年,你這樣的死不了。”劉招娣皺眉,又問:“怎麼睡棺不行?”
我想說話可嗓子啞的難受,只覺得飢渴難耐,聞到了什麼氣味忍不住轉頭看去,就見不遠處地上有一隻被啃得血肉模糊的死雞。
想必是李權那東西落下的,可我聞著那血腥味,漸漸覺得像找到了止渴的源頭,我本能的一動。
劉招娣順著我視線看了眼,伸手攔住了我,“吃那種東西,惡不噁心。”她說完一手抓起地上的劍,就在手上割了一道長血口。
劉招娣沒說話抬起了手。
“你不要胡來,這樣太危險了……”我看著她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抗拒的搖頭要往後躲,可身後抵著棺材。
“試試又沒關係,你以為我會讓你喝個夠。”劉招娣半起身湊近,一手按住我肩膀,將另一手流著血的傷口按在我嘴上。
我原本的抗拒,在嚐到入口的清涼與甘甜時很快消失,怎麼會沒有一點血腥味,卻像是找到了治癒我痛苦的解藥一般,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的燒灼感在褪去,舒服的像是清涼的流水中一般,我閉上了眼睛,漸漸沉睡。
恍惚聽見劉招娣說了一句,“你要是活過來可又欠我一次。”
等我被孟山彪嗷嘮一嗓子驚醒,猛然睜開眼睛就見已經天亮,我看看周圍意識到還是靠著棺材坐在靈棚裡,剛一動就覺得後腦勺一陣刺痛,抬手摸摸,後腦勺上明顯一個包。
孟山彪瞅我醒來鬆了口氣,伸手拽我邊說:“我還尋思你掛了呢,什麼情況,怎麼睡棺材外邊來了,你睡覺打把式啊?”
“滾蛋。”我藉著孟山彪起身,只覺得身上已經一陣輕鬆,恢復了大半,看來昨晚那關算是闖過來了。
想起昨晚經歷的事,左右看看沒見到劉招娣,我不放心的問:“她呢?”
孟山彪過了會才明白,回道:“你問母大蟲啊,在外頭跟李德勇兩口子說話呢。”
劉招娣昨晚也見過李權那樣子,一定是找李德勇說這件事了,他兩口子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事,我忙說了句,“出去看看。”
我和孟山彪走出靈棚,就見那邊劉招娣正一手提溜著那隻血肉模糊的雞給李德勇兩口子示意的晃著看,說道:“這個就擺在這你們還不信?不然出去問問,看誰家丟沒丟雞。”
李德勇趕緊說道:“村裡常鬧黃鼠狼,丟雞丟鵝都是常事,都不算什麼,你怎麼能說是我兒子乾的。”
李德勇的媳婦也說道:“我兒子黑白不出門,怎麼會跑出去偷雞還弄成這樣子,姑娘你一定是弄錯了。”
劉招娣氣道:“是不是我弄錯,開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德勇趕忙攔住劉招娣搖頭,“我兒還沒好利索,見了生人再鬧出毛病來怎麼辦。”
我開口說道:“李叔說的有道理。”
見我走過來,李德勇打量笑問:“小夥子,看你好像真好多了。”
我點點頭,“李叔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怎麼好意思還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