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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沒有道德,就綁架不了我!

跟隨虞十鳶來的,是老侯爺派給她的丫鬟小蘭。

眾人都不知道,虞十鳶帶來的這些大箱子是做什麼的,她說的冊子又是什麼東西。

只見那丫鬟聞聲立馬站出來,從懷裡掏出一本泛黃陳舊的小冊子。

這冊子完全拉開,紙張足足有半米那麼長,對著紙上的內容便唸了起來。

“不計田宅鋪面,首飾服飾、瓷器擺設、文房四寶、藥材香料、木器傢俱等所有種類,共計四十八抬。”

“一,首飾。金銀首飾;珊瑚、金珀、蜜蠟、沉香朝珠各一盤;青玉、白玉、金珀各式佩兩件;”

“珍珠、翡翠、珊瑚、沉香手串各兩串;翡翠搬指二件;赤金鑲寶扣一對;白玉鴛鴦扣一對;金項圈四個……”

“停停停,這都是什麼東西?!”

虞鳴齊完全被搞懵了,聽得頭都大了。

“虞相聽著這單子上的東西,不覺得熟悉嗎?”

虞十鳶眸光一轉。

“這是我娘當年嫁入相府,帶進相府的四十八抬嫁妝的禮單。”

“剛才小蘭唸的東西,還不足這單子上東西的五十分之一呢。”

當年林櫟雅的嫁妝?

虞鳴齊聽了更加暴躁:“你孃的嫁妝禮單?你突然讓人念這東西做什麼?!”

然而他身後的陳姨娘和虞凝雪,卻是臉色一變。

虞十鳶將她們那哭花妝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盡收眼底。輕輕嗤笑。

“我讓人念禮單,自然是要跟相府好好算筆賬。”

“按照南昭的律法,女子的嫁妝屬於自有財產。而女子去世若有女兒,便是由女兒繼承孃的嫁妝。”

“也就是說,這禮單上當年我娘帶進相府的四十八抬嫁妝,我娘去世後都是屬於我的財產。”

“然而自我五歲我娘去世,這禮單上的東西,我是一樣都沒見過。”

“六年前我嫁進攸王府,相府給我準備的兩抬嫁妝裡,只有兩床寒酸的棉被被褥。”

“所以我很想問問虞相,我娘留給我的這些嫁妝,都去哪了?”

虞鳴齊倒吸口氣。

虞十鳶繼續道:“我的這些財產,已經放在相府這麼多年。”

“既然虞相和相府已經與我斷絕關係,這些東西我自然得全要回來。”

“當然,傢俱大件什麼的不好搬動就先不拿了。其餘的,今日我是帶著十幾個空箱子來的。”

“恰好太子殿下、凌王殿下和這麼多賓客都在,也正好幫我做個見證。”

“大家慢慢吃席,我就坐這兒看著人慢慢搬東西,我不急。”

說著,虞十鳶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說來也奇怪。

明明虞十鳶臉上紅斑那樣顯眼,可她這一笑,卻晃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竟讓人有種她很美的錯覺。

包括墨凜攸,也莫名有一瞬屏息,眸光一暗。

之前虞十鳶讓人把這十幾個大木箱子搬到廳外的時候,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座的賓客還以為,虞十鳶是想要討好虞相,這些箱子裝的是給虞相的壽禮。

卻沒想到,這些箱子不是來送禮的,而是用來討自己孃親的嫁妝的。

不過虞十鳶說的話,也很讓人震驚。

京城的人都知道,虞十鳶的母親林櫟雅是永安侯府的唯一嫡女,身份尊貴。

當年病逝的蕭蓉給虞鳴齊留下了三個兒子,虞鳴齊還納了陳姨娘這個妾室,一看嫁過來就不能省心。

所以林櫟雅要嫁給虞相做續絃,算是下嫁,老侯爺和侯府老夫人開始並不願意。後來實在拗不過女兒,才勉強同意。

為了不讓女兒在相府受委屈,嫁妝用了四十八抬的最高規格,光是擺設首飾就夠普通百姓幾輩子吃穿不愁。

可虞十鳶剛才卻說,她自母親去世後就從來沒見過這些財產。連她自己出嫁,嫁妝也只有寒酸的兩床被子?

雖說虞十鳶嫁給攸王時名聲不好,儀式非常慘淡,相府甚至都沒露面。可人家母親留了那麼多財產給女兒,相府卻只讓她帶走兩床被子當嫁妝,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虞鳴齊也沒想到,虞十鳶今日不是來給他送東西,而是來要東西的。

氣得當場開口:“虞十鳶,你還有沒有半分孝心?今日是我的五十大壽,你卻在這宴席上跟我討嫁妝?!”

“虞相這話就搞笑了,”虞十鳶輕扯嘴角,“不是虞相先與我斷絕父女關係的嗎,我為什麼還要對您有孝心?”

“既然都已經是沒關係的陌生人了,我自然得把我的東西討回來。虞相現在這樣惱怒,該不會是不樂意還吧?”

聽虞十鳶一口一個虞相,虞鳴齊更是氣得胸口起伏。

他還以為他說斷絕關係,虞十鳶會哭著跪著求他別將她逐出家門。

卻沒想到,居然是正合她意,正好給了她名正言順要回所有嫁妝的理由。

難怪她剛才如此痛快,還立馬拿出紙筆讓他簽字按手印。

原來這丫頭今日來這壽宴,打的就是這些嫁妝的主意!

虞鳴齊雖然沒數過林櫟雅的嫁妝總共價值多少,但他知道,那些財產加起來在這京城買下幾幢宅院是輕輕鬆鬆。

這麼一大筆錢居然要拱手讓人,虞鳴齊簡直悔不當初。

本想破口大罵,但看到太子和攸王凌王,又不得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陳姨娘剛從剛才的變故中緩過來,此刻又心跳如雷。

儘管全身上下狼狽不堪,還是立馬上前來。

“鳶兒,你孃的那些嫁妝,都留在相府的庫房呢。只是你當時年紀尚小,才沒有讓你經手保管。”

“至於你當時出嫁的嫁妝,你也知道,當時你與攸王是因為那事才被皇上指婚……京城的人都對你議論紛紛。”

“所以這嫁妝也不宜準備得太過高調,不敢更會讓你受人指摘,這才只有兩抬,絕不是相府剋扣了你的嫁妝。”

這是暗指她當年沒了清白,名聲不好。

聽到這話,虞十鳶似笑非笑。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姨娘這麼貼心地替我考慮了?”

見虞十鳶態度絲毫不軟化,陳姨娘指甲都快掐進手心裡,還是紅著眼擠出笑容。

“鳶兒,你看,這大廳裡都是賓客與席桌,搬運東西也不方便。而且這禮單上的東西要去清點,也得費好一段時間。”

“今日畢竟是你爹爹的壽宴,就算你要討回嫁妝,不如另尋一日再來。到時候我讓人提前把東西都備好,收拾起來也方便。”

“今日你就先讓大家開席用膳,別讓客人們一直挨著餓,可好?”

又是陳姨娘一貫的手段。

說話總一副體貼替別人著想的樣子。

虞十鳶剛才才鬧了一場。

如果此刻拒絕這番開席、另尋一日上門的提議,就顯得她很不通人情不懂事。

可偏偏虞十鳶這個人,無論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都是一身反骨。

“我若是說,不好呢。”虞十鳶抬頭。

陳姨娘臉上的笑容當場僵住。

“東西要清點,搬起來不方便,都沒關係。我說過了,慢慢搬我不急。”

“至於開席,我也說過了。大家吃大家的,我就坐在這裡等著。”

“我搬東西,會礙著大家吃席嗎?”

說著,虞十鳶就朝著四周的賓客看了一圈,表示詢問眾人的意見。

但這是相府的家事,外人誰也不會插手給自己惹麻煩,所以這時候肯定不會有人站出來阻攔。

虞十鳶收回目光,在陳姨娘看來笑容刺眼又誅心:“喏,大家都同意,所以姨娘就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