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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最後的晚餐

瑞貝卡早上醒來,發現唐觀棋不見了,她迷迷糊糊爬起來打電話給唐觀棋。

但電話鈴聲卻在門外響起,隨即是開門的聲音。

唐觀棋手上拿了一份檔案進門,瑞貝卡翻了個身有些驚訝:

“這麼早,你去哪了?”

唐觀棋走過去,把手裡的檔案給她看。

瑞貝卡翻了一下,震驚道:“就一晚上你出去買了個房?”

唐觀棋應聲:“是。”

瑞貝卡發現這套房就在她旁邊那棟樓,要見面最多兩三分鐘就可以,她一直OMGOMG(我的天)。

她滿眼星星:“這是拎包入住的,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唐觀棋微笑著,看著那份檔案,片刻才像是做了什麼割捨的決定一樣:“我儘量快點。”

瑞貝卡無法言儘自己的激動:

“太好了,以後我們可以經常去飲早茶吹水,如果你之後還在中環上班,我們可以一起去,還可以整個週末都待在一起。”

唐觀棋聽著她這麼說,會心生對這種生活的渴望。

她坐下來,任瑞貝卡翻房契和合同。

開啟手機,發現突然有很多人關注了她,還有人發私信問她和Harvey是不是現實裡的朋友,或是Harvey的女朋友。

她莫名其妙,但一想對方兩百多萬粉絲,哪怕只是一小部分粉絲對此感興趣,都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互關的確容易被多想。

瑞貝卡還在翻那些檔案,唐觀棋隨口問:

“那個Harvey很有名嗎?”

瑞貝卡有些莫名其妙,kk怎麼突然提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是啊,如果對滑雪有興趣,或是看奧運會的,肯定知道他,而且他經常有代言通告,怎麼,你想和他認識?”

唐觀棋沉默了一下,才開口:“不是,昨晚那個Harvey回關我了,他的粉絲好像以為我和他有什麼關係,給我發訊息。”

瑞貝卡垂死病中驚坐起:“啊?”

唐觀棋把手機螢幕轉過來給她看,她的私信裡一整排都是問她是不是Harvey女友。

瑞貝卡忽然注意到她頭像:“斃傢伙,你ins頭像影得這麼靚女,是人都會把靚女同靚仔放一起啦!”

瑞貝卡奪過她的手機,把臉湊近手機螢幕,劃了一下:

“真是互關哦,他關注你幹嘛?”

唐觀棋想了想:“應該是發現我和威廉互關,知道是朋友的朋友,所以順手關注了我。”

瑞貝卡把手機遞給唐觀棋:“不過這麼多人都給你發訊息,你怎麼辦?”

唐觀棋把那些檔案整理整理,重新放進檔案袋:

“不管,和我沒有關係,你快刷牙洗臉,我們去街上逛逛,給Cristal買生日禮物。”

瑞貝卡馬上爬起來:“好。”

而應鐸在已經天光刺眼的落地窗前坐著,蒼白看著青紫一片未散的手背,在陽光下手的顏色似化為虛無,只有那片完全不被她關注的傷口顏色濃重,飄在空中。

助理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應鐸眼底發青,胡青戳破面板,旁邊放著酒杯,連著兩個夜晚沒有入睡,他已經似疲憊到極點。

從跟應鐸以來,助理從來沒有見過應鐸這樣。

助理輕手輕腳往前走:“今日唐小姐和一些女朋友出去聚會,還買了很多食材回去,看起來沒有打算回家。”

不打算回家。

應鐸沒有出聲,助理在側後方看著他的手,小心道:

“您的手……醫生說已經要做清創手術了,發炎的程度太重,如果不清掉壞死組織之後縫針,可能會感染得更厲害,到時候左手就不能運用自如了。”

露臺的風其實很大,大得吹過手背都有骨頭被推動的刺痛。

但這傷也沒有意義。

“嗯。”應鐸只很薄弱地應一聲,聽不出什麼感情。

助理又試探著問:“我和醫生約了下午,您下午可以嗎?”

應鐸的聲音死寂沙啞得像一把沙漠裡的流沙:“現在就可以。”

助理驟鬆一口氣:“那太好了,我現在給醫生打電話。”

一個小時後,應鐸已經在醫生面前,醫生託著他的手,發現又更嚴重了一些,照理來說不應該,即便不願意上藥,按應鐸的身體素質,自愈也應該好了大半。

忍不住問他一句:“怎麼會感染得這麼厲害?”

應鐸沒有立刻應答,醫生笑著,有意讓氣氛輕鬆點,感嘆一句:“咬這個傷的人到底多討厭您。”

怕不是仇家,或是狗急咬人用低劣手段商戰的商業對手。

他輕笑,聲音很慢很低:

“是,是很討厭我,希望不是這個世界上最討厭我的人。”

似開玩笑的語氣,醫生聽著,抬手拿手術用具,好奇地隨口問:“之後那個人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室內安靜地只能聽見消毒的聲音。

很久,應鐸依舊笑著:“我希望她有,但她沒有也是合理的,她現在應該挺討厭我。”

他幼稚地故意把傷口露出來給她看,故意不治療,她卻看都沒有看一眼。

他其實都知道,信裡都是真的,她之前就不愛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他的。

只是自己想求證,自己不願意相信。

哪怕用她為數不多的良知綁住她,用身體困住她。

現在他知道,也許不應該。

如果她本來就不愛他,沒有必要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傍晚,唐觀棋和朋友們聚了一天之後,打算跟瑞貝卡回家。

快到瑞貝卡家的時候,卻看見了麥青。

夕陽西下,初夏的日落滾燙,龐大的紅日在雲端燒遍漫天白雲。

路的盡頭站著唐觀棋的熟人。

唐觀棋只走了幾步就停下來了。

瑞貝卡不解,順著她視線往前看,看見了幾個穿制服的人。

唐觀棋遲遲不抬步,麥青他們先一步上前,恭敬又低聲:

“太太,您是時候回家了。”

唐觀棋其實看得出麥青的不堅定,與以往只是宣佈和通知的坦蕩平靜不一樣,麥青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心虛,覺得說出這些話對不起她。

落日餘暉下,唐觀棋溫聲輕笑:“一定要現在回去嗎?”

麥青無法在這種時候和唐觀棋對視,只是將視線壓得更低:

“boss想和您吃晚餐。”

唐觀棋看了一眼瑞貝卡,瑞貝卡無端感覺到局面的僵持,kk似乎覺得愧對她,她們明明約好要一起做晚餐的。

可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瑞貝卡立刻笑著解圍:

“也是,你都和我待兩天一夜了,應生肯定會不捨得,你回去吃飯吧,以後來我家吃飯的時間多的是。”

唐觀棋知道她是在說她們已經是鄰居的事,她佯裝輕鬆笑著:

“那我回去了。”

瑞貝卡還嘻嘻哈哈的:“好,到家記得給我發資訊。”

唐觀棋輕輕點頭。

火紅滾燙的熔岩落日下,唐觀棋揹著一身黃昏,在保鏢密集的視線之下,開啟車門,抬步坐上去。

其實壽臣山也看得見很好的日落,但對唐觀棋來說,不一樣。

保鏢替她開啟壽臣山的大門時,她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像是才做完心理準備地進去。

壽臣山其實和之前沒有什麼兩樣,到處都是為了討好她種的綠植,軟裝都儘量換了視覺上更柔軟的,沙發上也有她看書時蓋腿的毛毯,整個別墅到處都是管家鈴,方便失語的她隨時隨地叫到人。

只是她的心境已經有變化了。

走入餐廳,應鐸已經坐在主位上等著她,背對著殘存落日的落地窗,清瘦寬綽的身影被逆光勾勒出一道陌生輪廓,白色T恤被他肩膀撐起平直硬長的線條。

她沒有立刻坐去應鐸身邊,只是坐在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

傭人上完菜就走了,餐廳空空蕩蕩。

唐觀棋拿起刀叉切割著牛扒。

應鐸切完牛扒,直接把她切得亂七八糟那碟拿過來,把切好的放在她面前,就像他們沒有鬧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