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課間
司徒阡疲憊地上完物理課，神情懨懨地獨自去廁所，至於眼保健操，算了，他又不是什麼聽話的人。
其實兩人一塊行動比較好，但是林暮在上課的時候忍不住睡著了，司徒阡也懶得叫他，反正顧彬笙說了只有一樓廁所不要去，所以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廁所在對面，此時走廊上沒有人，同學們都乖乖待在教室裡做眼保健操。
司徒阡每路過一個班級，都會看一眼裡面，漸漸的，他發現這些學生聽話的有些不正常，按照他高中時期的經驗，一個班級裡總有幾個不聽話的學生。
但是目前他所經過的班級裡，所有學生無一例外都在隨著廣播做眼保健操。
一種不自然的詭異感浮上心頭
司徒阡快速上完廁所，正在洗手時，耳邊響起一陣笑聲。
他猛地抬頭，向四周看去。
“咯咯咯”
好像是嬰兒的笑聲
司徒阡伸進校服口袋裡，抓緊裡面的符紙，表情鎮定。
之前抽獎獲得的硃砂在他的嚯嚯下，最後只繪製了十張符紙。
他的確很有天賦，但是那一小包硃砂也只夠他學習十種符籙。
好半晌後，司徒阡沒有再聽見聲音，正打算趕緊離開，廁所雜物間突然一陣響動。
司徒阡驟然轉身，兩指間夾著一張符紙，豎在身前。
“裡面有人嗎？”
沒動靜
司徒阡猶豫了一會兒，慢慢向那邊走過去。
雜物間的門被推開，一具穿著校服的屍體躺在髒汙的拖把之中，男生面色青紫，雙目凸出，看來死的很痛苦。
司徒阡站在門口，頭頂的燈光打在清雋出塵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濃密的羽睫輕輕顫動一下。
【我勒個丟！好偉大的一張臉啊！】
【啊啊啊啊首富這隊怎麼全是好看的小哥哥[扭曲爬行.jpg]】
【這小哥不會是被嚇著了吧】
【雖然小阡平時看上去很清冷，嘴巴也毒，但也是會害怕的啊】
【我還記得送葬那次，明明那麼害怕，兩條大長腿都快掄出殘影了，卻還是會擋在前面為隊友爭取時間】
【嗚嗚嗚抱住阡寶寶】
直播間彈幕正在隔空安慰某人，結果下一秒，就見某人哐噹一聲狠狠摔上門，一臉冷漠地走了。
嘴裡還低聲罵道：“哪個傻缺大白天玩兒什麼廁所驚魂，含鉛吃多了吧沒品的東西。”
【………………】
【emmmmmm】
【哈哈哈哈我好喜歡他，小嘴兒抹了蜜一樣哈哈哈哈】
觀眾還沒從上一趴反應過來，就見司徒阡去而復返，開啟門掃描了下屍體，摸出兩張寫了什麼的紙，順手揣進兜裡，然後離開。
【…………】
校長室
許青軒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神情自若：“牧老師，我實在聽不懂您的意思，什麼通風報信，怎麼還談起鬼來了，兩位老師，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牧亦澤直起身，隱隱嘆氣。
“沈晶晶都自己承認了，你還要嘴硬嗎？”
許青軒完美的面具有一絲的崩裂，又很快恢復，“兩位老師，我還要忙，你們如果只是想跟我談鬼神這種事的話，恕我沒法奉陪。”
說完，低頭繼續翻看檔案。
“行，那我們明天把你的孩子帶過來給你看看，現場認親。”林清帆悠悠說完，也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
不出所料
林清帆勾了勾唇角
許青軒從位置上站起來，臉色不太好看，問：“你們想知道什麼？”
林清帆回頭，一臉驚異道：“校長，您不是說您不知道嗎？”
“……”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只是別去找那個孩子。”許青軒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神情有些疲倦。
林清帆疑惑：“為什麼？你害怕？”
“……我只是不想見到他們，畢竟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憑空出現的孩子，而且他的母親還差點成為了我的嫂子，我……看著有點怪。”
【可以理解，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有一天意外得到一個孩子，母親還是自己哥哥的女朋友，換誰都會感覺奇怪】
【我勒個嫂子文學啊】
牧亦澤問道：“那孩子，就是和你做交易的鬼怪？”
許青軒默了默，點頭。
“為什麼這麼做？”
“這是我父親他們乾的，當初沈晶晶懷孕了，可我父親不想留，怕敗壞家族名聲，於是就……”後面的話許青軒沒說，眾人也猜得出來。
不過就是把人騙到學校，編造了一場難產而死的謊言。
“後來，這所學校頻頻發生怪事，父親他們就請了幾個道長來，查探後說，橫死的鬼，特別是孕婦，怨氣極重，死後母體和嬰兒都會成為鬼，學校的發生的怪事都是因為沈晶晶母子。”
“我父親本來想消滅他們，但是又聽那個道士說，可以養鬼借運，本來打算只養著小孩，但是孩子離不開媽媽，於是就將母子全養在學校裡，後來第七中學也確實蒸蒸日上，成為了本市最好的學校。”
林清帆莫名鬆了一口氣
幸好現實世界裡的第七中學沒有這茬事兒
你問他怎麼知道？
他當初給學校捐樓之前，特意把第七中學的資料翻了個底朝天，連食堂在哪兒進的菜他都去看過。
幸好幸好，樓沒白捐。
“你說是你父親做的，”牧亦澤皺眉，“那你哥沒說什麼嗎？”
許青軒困惑：“他能說什麼，別說他吃家裡靠家裡，他也不敢反抗父親啊。”
“那你呢？拋開鬼嬰是你的孩子不談，人都死了還要被這麼利用，你也贊同嗎？”
許青軒沉默
林清帆和牧亦澤互相看看，林清帆無所謂地聳肩，牧亦澤有些鬱悶。
事情問到這裡已經沒什麼好問的了，兩人打算轉身離開。
許青軒卻突然開口：“你們知道沈晶晶做了什麼吧？”
“校園霸凌、曠課、侮辱老師，這樣的人也需要心疼嗎？”
兩人腳步一頓，林清帆轉身，看不出來情緒：“既然你問我這個問題，那麼我也想問問你，你們是用的什麼養的鬼？陽氣？壽元？還是人命？”
“……”
“你以為我心疼沈晶晶？”林清帆輕笑一聲，一雙墨色泛著寒意，“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因為你們養鬼而被害死的那些人？”
顧彬笙跟他說，光是這兩天，他就清理了很多血跡，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再聯想一下教務主任，別看學校目前還有這麼多學生，但真正還活著，又還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