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競是醉翁之意不在楊曉,在乎黃秀秀也。他知道不能在楊曉面前提到她,否則他一定會警覺,只有給他下套才萬無一失,那一百兩不過是藉口,也是通往快樂的鑰匙。
“官府那邊都打點好了嗎?”柳競對著一位下人問道。
“回少爺,好了。”下人回道。
“很好,下去吧。”
“是。”
“那麼,我只要等她來求我就行了。”
柳競不懷好意的笑道。
牢房裡。
“還好我沒有拿那一百兩,否則真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楊曉有些慶幸。
同時他也有些擔心,人家有錢有勢,栽贓陷害自已那不是易如反掌嗎,又不一定真的非要丟了一百兩才行。
噠噠噠!
樓梯傳來腳步聲,柳競跟在一個獄卒後面,一些被關押的犯人連忙伸手出去想抓住獄卒,訴說自已的冤情,柳競看著這些蓬頭汙垢,遍體鱗傷的犯人,心想這牢房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鐵鎖開啟的聲音吸引了楊曉,抬頭看去,柳競已然走了進來。
“我的朋友,你怎麼住在這種地方?”柳競冷嘲熱諷的說道。
“拜你所賜。”楊曉面無表情的回道。
“哎,話不能這麼說,一件事的發生一定是有因果在裡面的。”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因果,但今日,你確實把因種下了。”
楊曉一直秉承著不怕事也不惹事的原則,他甚至可以和敵人同歸於盡,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敵人比自已厲害一頭,他咽不下那口氣,從那條村子走出來的人,就該有這種血性和覺悟。
就連上次楊曉被南宮陽推了一把,他都在心裡謀劃著跟蹤他到某個街巷,然後揍他一頓,結果有個老頭替自已出面,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知道我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嗎?”柳競問道。
見楊曉不說話,柳競又說道:“這一百兩,你忘記拿了。”
柳競蹲下,從懷裡掏出一百兩。
“如果你現在收下這一百兩,並且願意和我做朋友,我就撤銷對你的控訴,放你回家。”
“我沒拿你的錢就已經被抓進來了,現在要是接受,怕是會死的很難看。”
“哈哈,”柳競笑了笑,道,“真好奇你昨晚到底為什麼會不要這一百兩,你一個月才掙五兩,真的對錢不感興趣?”
“如果這錢是我用雙手掙來的,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將其收入囊中,如果是我騙來的,我也不會拒絕使用它,如果是我搶來或者偷來的,那說明這錢對我很重要,可是,你這一百兩是平白無故從天上掉下來的,我只是還沒有做好接受它的準備。”
你以為楊曉這些年都是帶個豬頭工作嗎,他早就看清了這世界的本質,以暴制暴,小心行事,學會變通……這都是他學到的道理。可是,他再怎麼小心也只是一個無錢無勢的平民百姓,別人想整他,那可太容易了。
“你說得對,”面對楊曉的解釋,柳競也不由得誇讚道,“你確實有點生存的能力,不過,你似乎忘記了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我有能力給你一百兩,自然也有能力給看守你的人一百兩,給官老爺一千兩,給財神爺一萬兩,而你,十兩都拿不出。”
“柳二公子,你見笑了,何止十兩,現在的我,渾身上下只有一個銅板,還差點給他們搜走了。”
“哈哈,是吧,”柳競笑道,“你真的很窮,不過,我可以理解,不,我可以嘗試著站在你的角度去理解貧窮。”
“柳二公子,你應該是吃過飯才過來的吧?”
“嗯,怎麼了?”
“既然你這麼有錢,不如幫我帶份燒鴨飯進來,如何?你知道的,我一大早就被抓來了,還沒來得及吃飯。”
“可以,沒問題,不過,這得用你的錢,這一百兩我會交給他,”柳競的意思是交給帶他進來的那個獄卒,“我會跟他說你需要一份燒鴨飯,只是,他要是不樂意帶,或者把你這一百兩獨吞,那就不能怪我了。”
“有勞柳二公子了。”
柳競站起身,背對著楊曉,問道:“需不需要美酒?”
“不勝感激。”
軍營。
“兵哥,外面有人找你。”一個士兵掀開帳篷,說道。
找我?會是誰?不會又是楊曉吧。
“知道了。”楊兵正在擦拭自已的兵器——一杆長槍。
“對了,是個大美女。”士兵說完放下帳篷就離開了。
聽到是美女,其他兄弟們紛紛起鬨,楊兵也在此時猜到來找他的人是誰了。
黃秀秀站在營外,來回走動,焦急的等著楊兵出來。
“秀秀,”楊兵跑過來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兵哥,”黃秀秀依舊遮掩不住臉上憂心忡忡的神情,“我哥被官兵抓走了。”
“我們到那邊去說。”楊兵示意道。
……
“你剛才說什麼,楊曉被抓走了?”楊兵也是難以置信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黃秀秀一五一十將聽到的告訴楊兵。
楊兵大怒,道:“這幫狗孃養的,不好好訓練,成天抓這抓那,又沒有證據,真是閒得蛋疼。”
“我現在就擔心我哥在裡面會不會被嚴刑逼供。”
“你先別擔心。”楊兵安慰道。
楊兵自個的能力雖然不大,不過被誣陷的人是自已兄弟,來求自已的是黃秀秀,光是這兩點的其中一點,他就得從中斡旋,而不能坐視不理。
“現在我就去跟上面反映一下,我就不信他們一點證據也不講。”楊兵說道。
“嗯,我跟你一起去。”
“你還是先回醫館吧,一有訊息我就立馬通知你。”
“不,我跟你去,我還要去牢裡探望我哥。”
“行,我們現在就去。”
柳競正在官府和錢知府飲茶。
“柳二公子,柳老爺去都城也有好些天了吧,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柳二公子,這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抓了,接下來,你想怎麼對他用刑?”錢知府問道。
“用刑?”柳競吹了吹茶,道,“不,不必用刑,你只需關著他就行了。”
“就只是關著他?”錢知府不解,誣陷一個人的最終結果就是為了把他關起來?這是什麼意思,朋友之間吵架也沒這麼玩的啊。
“對,關著他,先關他個七八天,到時候我叫你放他出來時再放,就說錢已經找著了。”
“這……”
“當然,你要是手癢了,想用刑就隨你,不過,別鬧出人命。”
“既然你不希望用刑,我自然也不會多此一舉。”
“這期間要是有女的來擊鼓鳴冤,記得通知我。”
“哈哈,一定,一定。”
柳競喝了口茶,道:“你這茶太苦了。”
“小小敝府,只有這種苦茶了。”
“是真的只有苦茶,還是專門拿苦茶招待我?”柳競打趣道。
“哈哈,真的只有苦茶,你知道的,條件不允許啊。”
“不行,不行,實在喝不下,有沒有糖?給我加一點吧。”
“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一個官兵問道。
“給柳二公子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