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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遲來的會面

當日稍晚些時候...

“怎麼樣,書呆子同學,要不要出去試試你的翅膀?”雲寶問道,她的語氣顯然是不準備接受拒絕。

但她想不接受也不行。

“現在還不行,雲寶,我還有別的事要先去做。”

暮光和她的朋友們仍然坐在坎特洛城堡奢華的餐廳裡。音韻離開後不久,塞雷絲緹雅和露娜也先後離開,去執行其他皇家要務去了。塞雷絲緹雅已經向坎特洛公開了目前的情況,至於公民們作何感想,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雲寶竄入空中,伸開兩條前腿:“嘿,得了吧!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比學習飛行還重要,更不用說還是全小馬國最好的飛行專家來指導你!”

“更不用說還是最謙虛的。”蘋果傑克板著臉諷刺道。雲寶頓時拉下臉來。

“不管她,到底什麼事啊?”雲寶從空中掠過,在暮光面前停下。

“去見我爸爸媽媽。”暮光回答道,她的聲音卻帶著不敢確定的態度。

雲寶立刻退開了:“哦,好吧。這事確實很重要,尤其是發生了...就是...這些事之後。”

“當然,雲寶...準是重要的。甭理她,甜心,咱覺得這傢伙該學學啥叫‘委婉’了。”蘋果傑克說。

雲寶嗤笑道:“委婉?你知道什麼叫委婉嗎?”

“準比你懂得多。”

“好啊,證明給我看!”

“呃,姑娘們,我們最好迴歸主題...因為...我們跑題了...”小蝶弱聲弱氣地提醒道。

瑞瑞緊接著開口:“親愛的說的對,這件事對我們的朋友很重要!”

“姑娘們,”暮光說道,“謝謝你們關心,但你們也不用這麼擔心。我又不是快要死了什麼的。”

“暮暮要死了?!”萍琪大叫道,從一個剛裝滿將來要用的橫幅和派對帽的箱子裡面抬起頭。顯然,剛才所有的談話,她只聽到了最後半句。

萍琪慌慌張張地把自已毛茸茸的粉臉擠到暮光的面前:“我的天哪,暮暮,你還不能死!我給你計劃了足足幾千年的派對呢!我知道我是活不到那時候了,但我覺得我以後的孩子或者徒弟什麼的能繼承我的計劃。再說了,葬禮後派對聽上去可不像我想辦的派對!你想啊,葬禮後派對真的算是派對嗎?更像是把一群哭哭啼啼的小馬聚到一起,我最害怕看見別的小馬哭了,那樣我也會特別特別傷心,然後我的鬃毛就要變癟,還會發生很多很多事情!跟你講,有一回我以為軟糖(Gummy)他死掉了,因為他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但後來我又想起來他還活著只不過是一直都喜歡坐著一動都不動而已!你說奇怪不奇怪?然後我就拍了拍他的頭問他:‘嘿,軟糖,想不想一起做紙杯蛋糕?’然後我們就一起做了好多好多紙杯蛋糕出來!哇,講了這麼多次杯糕什麼的,我都餓了,誰想一起去吃紙杯蛋糕?”

...

“所以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萍琪提了個問題。

長達數秒的尷尬的沉默。

“...你說什麼?”暮光打破了僵局。

萍琪只是聳了聳肩,便又將頭埋進箱子裡。

“不管怎麼說,親愛的,”為了大家好,瑞瑞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似地說道,“作為朋友,我們應該在你需要的時候支援你。”

“我很感謝你們,瑞瑞,真的。只是...我覺得,有些事應該讓我自已面對。比如說,我的爸爸媽媽。”

“家庭問題聽上去總是這麼麻煩。”雲寶評論道。

“咱不這麼覺得,”蘋果傑克說,“咱的親戚到處都是,可咱從來沒覺著有多麻煩吶。”

蘋果傑克轉過頭,看向暮光:“都會好起來的,暮。咱可是誠實元素,不哄你。”

“謝謝,蘋果傑克。”暮光說,然後嘆了口氣,“但願你是對的,但願。”

坎特洛市內,夜光閃閃和薄暮微光的住所

“賬單。”夜光閃閃翻看著郵箱裡的郵件,生硬地說。

“賬單。”他又說。

他和薄暮微光坐在房子的客廳裡,一張大大的沙發上,將信件全部放在桌面上。微光坐在他旁邊,讀著一本浪漫小說。

“賬單,賬單,又是賬單。”

微光翻了個白眼,忍住沒有嘆氣。

“哦,看在塞雷絲緹雅的份上,真是夠了!”夜光閃閃說了句不一樣的話。

“親愛的,這次怎麼了?”

“又是我們鄰居寄來的,叫我們和女兒斷絕關係。說是因為家裡有個像她這樣的‘怪物’,會讓我們的家族‘蒙羞’什麼的!”

微光這次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將書籤放在小說裡,把書放到桌面上。

“我要是再收到一封這種信,管他什麼‘貴族’不‘貴族’的,我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夜光閃閃大吼著,點亮獨角,把那封信燒成灰燼。

微光擠到夜光身邊,給了他一個寬慰的擁抱:“別管這些傢伙,夜光(Nighty)。你一有反應,那些蠢貨就更來勁了。”

“我只是太擔心了,親愛的,我只是...好想讓我們的女兒回來。”

“我懂。塞雷絲緹雅之前不是宣佈了些什麼事嗎,如果我們當時去了,也許能知道些什麼呢。”

“如果真的有什麼訊息的話,我們肯定早就知道了。如果暮暮回來了,她不是早該會來看我們了嗎?”

“我們在討論的可是暮光啊,親愛的。”微光笑著說。

夜光閃閃也忍俊不禁:“好吧,有道理。但是...她——”

夜光閃閃的話沒能說完,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會是誰啊?”微光自問道。

夜光閃閃爬下沙發,走向前門。他開啟門,兩位日間皇家守衛站在門外不遠,旁邊還站著五隻穿著盔甲的幻形靈。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夜光閃閃的視線停留在眼前的來客身上。

他幾乎認不出她來了。她的甲殼黑得像無星的夜晚,藍色的鬃毛幾乎是半透明的,還有一條綠色的色帶穿過,尖利的牙齒從她的口中露出來。但他還是立即認出了她。顯眼的可愛標記、緊張的姿態...還有那雙熟悉的薰衣草紫色眼睛,正驚恐地看著自已。

“爸、爸爸?”

“暮暮?果然是你。”

“是,是我...如果我來的不是時候——”

“別想開溜,小姑娘!”夜光閃閃大叫著,將暮光緊緊摟住,一滴熱淚沿他的臉頰滾落。

“你沒生氣嗎?不過,見過我的朋友和公主他們之後,我也不驚訝了。”

夜光閃閃鬆開暮光:“小暮,只要別反應過度,為沒發生的事情驚慌失措就好,拜託...別太緊張好嗎?”

暮光咯咯笑了起來:“好吧。”

夜光閃閃示意暮光進屋,屋外的守衛們則決定讓年輕的公主與父母獨處一會兒。

“是誰啊,夜光?”微光在房子另一端問道。

“是我。”暮光走向客廳的門。

“暮暮?”她的養母從門裡探出頭來。

“嘿,媽——”

“你知道自已哪裡錯了嗎?”

“誒?”暮光偏了偏頭,不明所以。

“我說,真的假的啊?你就不能寫封信來,說句‘別擔心,我好著呢’什麼的嗎?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告訴你女兒我們有多擔心,夜光。”

夜光閃閃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溜回客廳,緊張地在沙發上坐下。

“說真的,小姑娘,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罰你不準出門!”

“可我都成年了啊。”

“成年了也是我女兒!”微光終於提高了聲音,跑到暮光面前,將她摟住。見到誰都要抱一抱,這對暮光來說已經成了常態了。

微光的聲音低若耳語:“拜託別再這樣嚇唬我了...”

“我保證。”暮光也抱住媽媽,她忽然不能明白自已之前到底在怕什麼。

“太好了。”微光終於冷靜下來,和暮光一起在桌邊坐下,“我猜我們應該談談了?”

“應該吧...你們知道多少了?”暮光的表情出賣了她的恐懼。

“很多。她怎麼樣?”

“誰怎麼樣?”

“你的...媽媽。”

“你也是我的媽媽,她也是。”暮光說。

微光微笑道:“我懂,小暮。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一直都知道你還有另一個媽媽,但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是位女王。”

說到這,微光的眼睛一亮:“那就是說,我女兒是位公主!接著吹啊,藍血跋扈(Snooty Blue)!你兒子只是名字裡有‘王子’兩個字而已,我女兒可是真的能繼承一個王國的!藍血‘王子’個大頭鬼!你不知道那個老太婆在我面前吹了多少年了!自從你成了塞雷絲緹雅的學生她就開始成天在我面前吹她兒子,看在福斯特(Faust)的份上,這一家子真是夠了。”

“別鬧了,親愛的,別在暮暮面前抬藍血家的槓。”

微光哼了一聲:“好吧好吧,但我還是要好好打她的臉,別攔著我!”

“當然不攔你,親愛的。”

暮光輕聲笑了起來,看著一切如常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大家都安然無恙,一切都一如既往。

“對了...”夜光閃閃的語氣讓暮光頓時知道他準備戲弄自已了。

“外面的幻形靈裡面有沒有你喜歡的?你沒找到小馬當男朋友,那幻形靈呢?”

“爸!”暮光惱火地說。

“好吧,好吧,對不起...那有沒有女朋友?”

“爸!!”

---注 釋---F o o t n o t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