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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砰!”

攥緊的拳頭似乎掙脫了什麼束縛,重重的砸在榻上,然後像是解除了某種封印,讓她睜開眼醒了過來。

她雙眼無神,掙扎著靠坐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

去廚房打了一盆水,認真洗個臉,還是沒辦法接受自已一身的汗味兒,乾脆直接洗個澡換身衣服。

等忙完,人也清醒了,罷工的腦子開始回想之前那個莫名其妙的糊塗夢。

細節的東西都想不起來,只記得在夢裡被什麼東西追殺,她無數次想回頭看清對手,一直沒成功。

夢裡的人與她一樣容貌,衣著打扮完全記不清,但似乎偏古風。

她與夢中人同視角,可以操控她的身體,但因為不熟悉的緣故,指令執行的不太好。

所以,她感覺夢中人是有回身戰鬥的能力,但因為自已這個操控者太蠢笨,思考不及也反應不及,所以才只能一路大逃亡,最後還差一點兒被殺。

那具身體如果能開口說話的話,第一句應該就是罵她廢物。

夢裡過得心驚膽戰,但夢醒後能記起的東西卻不多。

南舒梨已經察覺,自已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夢,夢裡的經歷與她的狀況應該是有關聯的,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摳細節,希望能夠知道自已究竟在被什麼追。

可是,越回想,能記起的東西卻越少,畫面也越發的模糊,到最後,她甚至已經看不清自已駕馭的那具身體的臉了。

一無所獲的結果讓她煩躁鬱悶,急需什麼能讓自已安定下來。

走出竹樓,在竹樓前的空地上走來走去,心裡放著事兒,不自覺的越走越急,然後自已拌了個趔趄,才讓自已停下來。

梨樹苗上最大的那一片葉子快速的枯萎掉落,南舒梨蹲下身子撿起落葉,忍不住嘆氣。

然後,還是認命的拿出小鋤頭給小樹苗鬆土,澆水,再看著它快速抽出一抹嫩芽。

小葉在長大,嫩芽在舒展,最後還是定格在大小不一樣的兩葉一芽的狀態,再不肯長大了。

南舒梨洩氣的扔下工具,在梨樹苗旁呆坐著,眼睜睜看著剛還潮溼的地面,肉眼可見的乾燥,越發沉默。

許久後,她拿出那封信,手執筆桿,筆尖在空白處幾次落點,又再次抬起。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它長大結果,可我又不想我的家人再因為我受到傷害。

我需要你的幫助。

所以,在我簽下名字後,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兌現這份契約。”

南舒梨閉眼咬唇,再睜開眼已強迫自已做了決定,右手快速落筆寫下自已名字,生怕慢一點就會後悔糾結。

在“梨”字寫完收筆後,黑色的字跡閃爍著隱約光芒,又隱於字跡裡。

“梨”字的下方,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一筆一劃的寫字回覆。

字跡書寫的很快。

一句話一行。

寫完很快就消失,然後書寫下一行。

“契約生成。

契約已記錄。

請契約者收好此信。

它將是你前往小槐山入職的信物。

轉達契約者祈願。

提示:春雨如酥貴如油。

歸於平靜。

最後,信紙上除了最初的那個邀約,只多了兩行字。

南舒梨。

春雨如酥貴如油。

那個“雨”字,不知怎麼回事,越看越彆扭,好像在動。

南舒梨揉揉眼睛,再看,怪異感消失了。

字跡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整行字宛若一體,沒有絲毫突兀。

這句話的提示已經很明顯,就是“雨”。

可是此處世界的雨,很難見到。

南舒梨來此已許久,卻只在初到遇舟城的時候,見過那一次雨。

她又不是神仙,又不會呼風喚雨之術,知道是“雨”也無能為力,難道只能這麼幹等著,聽天由命嗎?

心累。

腦袋陣痛,讓她忍不住皺眉,用手指按揉眉眼和太陽穴。

雖有緩解卻無法祛除。

疼痛好一陣兒才過去,南舒梨覺得越發疲憊,人有些昏昏噩噩,勉強撐開的眼簾看什麼東西都開始模糊重影。

想撐著走回屋內,卻在起身後眼前一黑,徹底暈倒。

—————

“梨歌楠。”

“梨歌楠。”

……

南舒梨被越來越清晰的呼喚吵醒。

驟然睜開眼,強光如爆裂的火球衝入視野,眼前一片白,

本能的迅速閉眼,眼淚依然止不住流出來。

熱。

很熱。

比三伏天都熱。

南舒梨有些恍惚,自已昏睡了多久,怎麼一醒來就碰上如此炎熱的天氣。

低頭,任由眼淚滋潤著幹癢刺痛的雙眼,緩緩睜開一條縫,慢慢適應強烈的光線。

“梨歌楠。”

呼喚越來越近,像是從天空之上傳下來的。

雙手搭在眉上,簡單的遮掩下,南舒梨緩緩抬頭望天。

太陽砸下來了!

南舒梨以為自已看錯了,連忙爬起來站到屋簷下的陰影裡,再次抬頭。

天空上原來的那個熾白的太陽不見了,一個巨大的火焰環繞包裹著的似乎是鳳凰的巨鳥,在俯衝而下。

湛藍如琉璃的眼眸,銳利孤傲,直視著南舒梨。

南舒梨看清楚後,嚇得後退兩步,一下子就站到了門內。

頭頂上方,掛著那面小圓鏡,在她進屋的瞬間,迸射出熾白的光柱,直接打在巨鳥在身上。

巨鳥沿著光柱落下,越來越低,身形也越來越小。

最後在屋簷下,化為一藍眸翠羽衣的女子。

端莊,華麗。

面容英氣十足,不是嬌弱的美人,更像衝殺的統帥。

湛藍的眼眸轉動,她的眼裡出現南舒梨的影像。

“梨歌楠,明明很聰慧的你,為何此番如此蠢笨,這麼久都還領悟不出真意?”

南舒梨看著凝視自已的女子,感覺莫名其妙。

“你在跟我說話?”

“不然呢?”

“抱歉,我叫南舒梨,不是你口中的那個梨歌什麼楠什麼的。我又不認識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看樣子,你是一點兒都沒想起來。

算了,那是月他們要做的事情,與我無關。

我只是看你太蠢了,到現在還種不出梨果,天天在上面看著你犯蠢,我都替你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