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琛從貢院出來,因長時間凝神,整個人略有些憔悴,見到母親和妹妹才露出笑容,朝二人走去。
“伯母!宴姑娘!”宴琛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身旁的許軼之已經出了聲,聲音高亢,有些激動。
宴禾見他喜笑,又是二哥的好友,也福了福身子見禮。
“快些上去換了衣裳睡一覺,回家了娘給你做好吃的!”李氏拍了拍宴琛的肩膀,滿眼慈愛。
宴禾也在一旁笑眯眯看著,說一些討巧的話。
晏家雖是商賈之家,可家人相處和諧有愛,一旁的許軼之看了好友一眼,怪不得一群大男人裡面只有他常說想家,還被人笑話過,如此看來,是那些人不知其樂罷了。
看著李氏,又想起了自已的母親。
母親是一位合格的甚至是優秀的主母,敬愛長輩嚴管小輩,將整個太傅府治理的井井有條,可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未和母親好好說話了,一開口便是學業如何如何,全然不顧其他……
在書院的這些時間,也從未過問過他一句累不累,可有短缺?
人人都道他祖父三朝太子太傅功在萬世,所有人都對他這個嫡長孫有著天一樣高的期望。
許軼之有些失落,看到路邊自家的馬車,拱手告了辭。
宴琛果真累壞了,在客棧換了衣裳後一覺睡到了天黑,精神頭好了很多,氣色也緩了過來,一行人這才趕在宵禁前回了府。
“你和皎皎去歇著,璟兒隨我來。”李氏放宴禾和宴琛回去了,獨叫住了宴璟。
“先前和方家女相看沒了下文,你可有中意之人?”李氏直接開門見山。
宴璟性子大大咧咧,雖已二十歲了,除了對生意還算感興趣,平日裡閒下來就去尋一些武器,在小庫房裡放了滿滿一庫房的亂七八糟的武器,武器雖多,可功夫卻是半吊子,心思裡再無其他。
別的同齡人早已通曉男女之事,他還對這方面沒開竅,李氏曾想過給他直接許一門婚事,可又同為女人,不願看到未來兒媳因為盲婚啞嫁而受苦,只等他年紀大一些了自已開竅。
這一等就等到了現在,他還不開竅,她身為母親急了。
“娘,方姑娘是個好姑娘,可我與她當是無緣……”宴璟耐心解釋,也不知道母親為何突然偏偏對自已的親事如此上心。
“你性子活,本想找個端方的壓一壓你的性子,可如今也不見得是好事……你只管給娘說,你成日在外面天南海北地跑,可有中意的姑娘?”
“娘,我只想我未來的妻子可以跟我一樣恣意,我們可以一起去看大漠飛雪,也可以爬山下水……”
“得,你就是個猴兒,想你未來的妻子也是個猴兒。”李氏輕嘆一聲,乜斜他一眼,這也太沒有正形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想開這些,試探問:“那你覺得趙姑娘如何?她性子爽利,也是個熱心腸,倒是和你有諸多相似。”
宴璟一愣,眼神躲閃,硬著頭皮,“可是皎皎說了什麼?”
“別什麼都冤枉你妹妹!白日裡你追賊,趙姑娘不也去了,你們本就佔著舊識的利,若你有意,娘便尋人上門說親去。”
宴璟抿了抿茶,好一會才說:“但憑娘做主。”
李氏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是心裡頭早早有了主意,兒子點頭了,她心裡的大石頭也放下了一半,雖自家兒子同意了,可人家姑娘家願不願意還另說呢……
看來得尋個嘴皮子麻利的媒婆上門了,畢竟,孩子在自家父母眼裡是沒有缺點的,可人家姑娘家裡管你怎麼誇兒子,總要綜合考量權衡利弊之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