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我已經沒用了,阿瀾。”似乎知道薄瀾會做什麼一樣。
尖利的獠牙在即將碰觸到白皙柔軟脖頸的一瞬間。
藤蔓就已經纏住了薄瀾的脖頸。
那條依然箍在他脖頸上的屬於千枝的發繩被枝葉掐斷,輕飄飄地散落。
“千千,你說過那是送給我的——”薄瀾瞳孔收縮,徒勞地想要從藤蔓枝葉上拿回發繩。
但那發繩卻在轉瞬間被藤蔓吞噬。
與此同時他的喉骨被千枝摩挲著。
“想要反噬主人的小狗,項圈就不必存在了。”
“小狗只是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夠活下去,就算這樣會違逆主人。”
摩挲他喉骨的手指一滯。
“阿瀾,你很快就會忘記我的。”
她和厄都是超脫於星際常理的存在,等他們消弭,人們關於他們的記憶也會隨之消失,星際仍然會一如往常的執行下去。
新的星際意識會產生,如此輪迴往復而已。
“千千。”大狗蒙著淚意的眸執著地看著她。
“別忘了,你曾經在人類的面前消失過。但是我的靈魂不曾忘了你。”
也許前世的記憶早已磨滅,但是對少女的愛意卻跨越時空,亙久不變。
“我的靈魂依然會追隨你,來到你的面前。”
緊貼著她胸膛裡的那顆心跳動得如此熱烈。
就好像他們在這個世界時的第一次相見。
那雙棕色眼眸一如末日時一般炙熱。
“如果你跟著我,你會死。”少女的手指輕顫,“這次的死亡,也許會讓你的靈魂也灰飛煙滅。”
不會再有重生的機會。
但她的話卻讓男人笑起來。
“那太好了,千千。”
無論主人在哪裡,小狗都會跟著主人。
這樣他就不用蹲在原地,無數次漫長地等待她的歸期。
他終於追上她的步伐,即使是走向生命的盡頭。
但這真的是一件很值得他開心的事情。
那種真實的快樂情緒從男人的身體裡散發出來,讓少女輕輕嘆氣。
“阿瀾,”她身邊的藤蔓擺了擺。
一隻翠綠色的項圈出現在藤蔓上,上面用金色的文字雕刻著千枝的名字。
“這是給阿瀾的新項圈,一直沒來得及送給你。”
她面前大狗的視線瞬間灼熱起來。
就好像這不是項圈,而是求婚戒指一樣。
“千千,能幫我戴上嗎?”
面前纖長漂亮的蜜色脖頸被新的項圈束縛著,就像他永遠被千枝拴住的那顆心。
喉嚨一緊,他被少女握在手中的繩索牽引著,向她的方向傾過來。
屬於千枝甜美的味道充斥在他的舌尖。
他終於,被少女牢牢拴住了。
“那阿瀾,我們一起走吧。”
“——千千,纏繞你的靈魂又不只有薄瀾一個。”調笑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西維爾絢麗的羽毛即使在昏暗的光下也閃耀著灼目的光。
他笑嘻嘻地走過來,站在薄瀾身側。
“阿瀾,千千,防護罩。”低冽的聲音響起來。
陸沉洲將防護具拋過去,後者沒有回頭就默契地接住了它。
“沉洲?怎麼你也——?”
“千千在哪裡,我們就會在哪裡。”陸沉洲揉了揉千枝的發頂,“我們也一樣,靈魂忍受不了無邊無際的等待,對嗎,司命?”
溟從角落裡慢慢走出來。
蛇的痕跡慢慢從薄瀾的腳邊退開。
溟早已經在這裡等待了很久,如果薄瀾敢做任何對千枝不利的事情,蛇的毒牙就會嵌進男人的脖頸裡。
要比等待。
他等得要比任何人都要漫長。
幻蛇的力量會讓他的靈魂一直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在等待誰。
所以,溟很高興這次不必再等待,因為他們終於可以一同走向終結。
“千千,要不要到我這裡來。”溟向千枝眨了眨眼睛,“我知道災厄會在哪。”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臂膀:“而且我要更清楚千千怎麼被抱著最舒服。”
他曾經抱過她,親吻她,撫摸過她。
也許這次是最後一次。
“千千在這裡很舒服,不需要司命大人伸手。”薄瀾回絕的聲音又醋又硬。
但是他懷裡的少女卻向溟伸了伸手臂,在紫眸男人靠過來時,輕吻了他的唇角。
“謝謝你,溟。”
無論是曾經在第九區的相遇,又或是在星艦上對她的幫助,還有在帝星幫她祛除黑霧對她造成的陰霾。
對其他人來說,也許代表著危險、冰冷和禍患的幻蛇,在她這裡,他都是安全和溫暖的存在。
“嘿,不公平,我也要抱抱和親親!”爭風吃醋的孔雀嚷起來,然後迅速被身邊向大家發放淨化液的陸沉洲塞了一嘴。
紅眸的清冷男人靜靜地看著千枝,就像曾經他等待著她看向他的目光一樣。
這次,他不需要等待,就獲得了屬於少女的溼漉漉的吻。
當然,吵吵嚷嚷的孔雀最後也心滿意足地閉上了嘴。
“伊恩晚點也會來。”他們穿過帝星一片陰暗的叢林,在靜謐的湖邊走過時,西維爾輕聲說,“太子殿下本來也要隨我過來,但是卻被事務拖住了腳步——”
噗通。
彷彿有人從高處滴下一滴墨汁,迅速將整湖清澈的水染得漆黑,漩渦之中,最為黑暗的存在緩緩升起。
男人睜開猩紅雙眸,漆黑長髮被同色髮帶緊束,添了幾分典雅和矜貴。
他穿著繡有暗紋的禮服,好像不是來對這個世界宣告他的殺意,而僅僅是來迎娶他最心愛的新娘。
“你可以等我去接你的,千千。”厄輕笑著,眼眸裡只映出她一個人的身影,而她身邊的人彷彿與空氣中的渣滓毫無區別。
“我不會讓你踏足那邊的安全區的,厄。”
“我對人類呼吸的汙濁空氣毫無興趣,”厄挑眉,又言語繾綣地向千枝勾纏著,“我只會對千千感興趣。”
輕柔說話間,那些黑水像髮絲樣從千枝的腳邊伸出。
卻被少女的小皮靴輕而易舉地全部震碎。
“啊,我的千千,要比以前更強了。”男人嗓音黏溼,聲音好像順著幽暗的空氣,在舔舐她。
糟糕,他的千千,變得更好吃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她吞進自己的身體裡,反覆品嚐。